李卿落就站在門外，聽著這話，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上一世，曲氏也患了眼疾。

是李卿落毫不猶豫就割流，做了藥。

可李恪川卻將其盡數都倒去喂了狗。

后來知道，這一切都不過是李恪川為了整治，故意設的圈套罷了。

他說那藥臭的令人作嘔，被撞破，他還以言行舉止不端的借口，將李卿落關在了祠堂里。

在祠堂里，更是盡那些嬤嬤的欺辱折磨。

那一回，李卿落是真的差點就死了……

了拳頭。

這一世，沒有這麼巧合，曲氏的眼疾竟還提前幾個月發作了？

只怕是耐不住，已經想要給苦頭吃了吧！

所以，才如此忍對的厭惡，忍著日日還在眼前晃悠，就是為了讓李恪川設下這個毒計！

李卿落掐著手掌，克制著緒，讓自己清醒過來。

恰好屋婢晴依出來，見到時臉上難得閃過一抹笑意：“是二姑娘來了！”

李卿落掀簾室，恭恭敬敬給曲氏請安：“落兒見過母親，大公子。”

李恪川俯瞰著，眼眸中寫滿了冷漠和厭惡之。

“剛剛江大夫的話，你在屋外可聽清了？”

李卿落裝傻：“未曾。因祖母教導過，聽墻是不上臺面之事，所以知道母親這里有大夫請脈，我便退避三舍，并未聽見屋說了什麼。”

“母親的可還好？”

抬頭，投去關切的目。

李恪川渾一頓，說那是上不了臺面之事，而他偏偏卻問是否聽見，是意指他上不了臺面了！？

但偏偏又將祖母的教導搬了出來，讓李恪川連反駁也不能，只能咬了后槽牙。

還當真是小瞧了。

自去了青松觀后，他在手中，還真是未曾討過好一次！

更是三番兩次令祖母對他大怒甚至手……

現在想來，皆是因為從中作梗的緣故！

還真是個心思險毒，令人作嘔的人！

哪像珠兒，純潔如皓月，簡單的沒有一心機。

曲氏用帕子捂住眼睛，連聲嘆道：“你是盼著我好，還是我不好？你可知，就是因為你的回來，家里才發生這些樁樁件件之事？”

“先是珠兒……我的珠兒，現在我也因為珠兒的離世被帶走了半條命……”

曲氏似乎說不下去，李恪川才黑著臉接話道：“阿娘因為珠兒之事，傷心過度，日夜流淚，患了眼疾。你可知，這都是誰的錯？”

李卿落就不接那話茬，而是驚呼出聲，趕上前想要查看：“母親！您如此不顧著子，可如何是好？我自然是想要母親您好的。母親可知，我在屋中日夜都在誦經，一是替珠兒姐姐超度，二是想讓母親也能早些開懷。”

“沒想母親竟思念珠兒姐姐至此！我真是痛心不已，若是珠兒姐姐泉下有知，也會為母親此舉傷懷的。”

李恪川聞言突然暴怒，起一腳就向李卿落踹來。

“閉！你有什麼資格提及珠兒？”

后的雀兒撲上前，結結實實地擋了一下。

“姑娘！”

李卿落扶住雀兒，雙手死死的抓著，直到雀兒自己搖了搖頭，李卿落才緩了一口氣過來。

抬頭，目靜靜的盯著李恪川瞧。

明明什麼也未說，但的眼神卻仿佛又說了一切。

在說他狂躁暴，就是個瘋子，是個不配為人的畜牲。

可卻并未張口，這一切不過是李恪川自我的解讀，他的心莫名越加的暴躁起來。

連曲氏都驚坐起，喊了一句：“川兒！”

雀兒低聲道：“都道是，將軍府的嫡公子，是明磊落的正人君子。卻沒想到，竟是個會對親妹妹手腳的暴徒！”

李恪川被李卿落盯得渾皆不自在，此刻又被一個婢當著面指責，他上的怒氣未減，好似下一瞬便會徹底炸開。

“何來的賤婢，你想被杖斃嗎？”

雀兒并不怕事，而是扶著李卿落直起子來：“大公子。奴婢是老夫人跟前的雀兒，如今是照顧二姑娘的。”

“公子若對奴婢有不滿，想要杖斃奴婢，可以去老夫人跟前說，老夫人自會罰。”

李恪川氣笑了：“好得很！有祖母給你撐腰，你便如此輕狂了是吧？”

“李卿落，既然話已至此，我便不和你兜圈子了。母親的眼疾，需要至親脈以為藥，以為引。”

“你自出生，便從未在母親跟前盡孝過，珠兒的死是你的過錯，母親的眼疾，自然也是因你而起！所以，拿刀來——”

仆人捧著一把鋒利的小刀進來。

雀兒見狀，臉大變。

李卿落卻將拉到后，看向曲氏，曲氏目閃躲，竟不敢與對接視線。

李卿落心中冷笑，臉上卻怔怔流下淚來。

“母親如此，落兒自是心痛不已。兒自知，兒比不上珠兒姐姐的心，沒有自陪在母親邊服侍過母親……這都是兒的過錯。”

“所以，若是兒的能幫助母親康復，落兒自然愿意，哪怕是將落兒的命都拿去！”

說著，李卿落當真拉起袖來。

瘦骨嶙峋的胳膊上，青筋滿布。

曲氏聽了剛剛的話，突然鬼使神差的扭頭看了一眼，這一看，心口竟是一窒。

……怎麼那般瘦？

那上，能有幾兩，幾碗？

曲氏微微蹙眉，看見李卿落拿起刀子，也只是輕輕咬住瓣，并無阻攔的意思。

因為曲氏也認為，自李卿落回來后便有老夫人的撐腰，所以有些無法無天目中無人的覺，必須得些教訓了！

況且珠兒在天之靈，還未得到藉。

要讓珠兒知道，便是這個親生的回來，自己最的依然是。

不會心疼……

曲氏撇開了眼去，李卿落卻恰在這時突然頓住了割手的作。

“怎麼，舍不得，不敢了？”

李恪川冷笑道：“李卿落，你當真比不上珠兒的一分一毫！當年母親咳疾三月，是珠兒日日親自煎藥服侍母親才得以好轉，而你，不過要你一些罷了，你就不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