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楚地記得，那天一早，憐地著他的頭，說阿林終于平安長大了，也算對得起季家的列祖列宗。

說這話的時候，滿臉的欣和自豪。

后來說為了慶祝他弱冠，要出去一趟，回來會給他個驚喜。

然而他再也沒等到回來。

他瘋了似地到找，尋遍了全鎮無果，又回到了村子，甚至小時候帶他上山采藥去過的地方，全都一一踏足。

最后，他收拾行裝去了廊州，到只言片語過的老家去尋找。

但那里從未有人聽說哪家姓常，哪怕是一輩子生活在那里的老人，也沒見過十多年前那個常小玉的姑娘。

他不死心，在廊州找地方安頓下來，期待著有一天能打聽到的下落，或者思鄉心切回到這里。

就這樣，在日復一日的無果后，突然有帝京回廊州省親的老鄉傳出一個消息：

 帝京東街有個神的天命閣，那位閣主大人神通廣大，能幫去求助的人實現愿。

只不過那天命閣每日不知有多人在附近找尋，能功的卻鱗角。

據說是因為只有有緣人，才能進，而閣主對所有進的求助者有求必應。

雖然只是個傳聞，聽者大多不信，他還是馬不停蹄地趕到了帝京，來追尋一個渺茫的機會。

季冉林一口氣講完這些，緩緩閉上了眼。

“阿姐定是恨我卑鄙，用那樣的手段娶了。

才會如此決絕地離開我。”

“但我沒有騙，若不能娶，我真的活不下去。”

“是不是阿姐這兩年間從來都沒快樂過，恨了我，才會狠心離開？”

 云清清很難理解他這種活著只為的思想，不予置評。

開口說道：

 “你阿姐最重承諾，正如當初發誓要好好將你養人，既然答應這一輩子都不會拋棄你，便絕不會食言。”

季冉林呼吸微滯，眼中希的芒又帶上了幾分懼怕。

他的聲音有些抖：

 “若消失不是因為拋棄了我，那又是為何？難道……”

 后面的話他沒說出口，但意思已經很明顯。

云清清嘆了口氣：

 “還活著，不過未必希你找到。”

“……”

 季冉林沉默半晌，緩緩道：

 “左右不會有更壞的結果，求閣主幫我。”

他起深深一揖。

云清清盯著他看了片刻，開口道：

 “我可以告訴你在哪里，但要用親手繡的香囊來換。”

季冉林慢慢解下香囊，在手里如視珍寶地看了許久，依依不舍地遞給：

 “有勞閣主了。”

云清清點點頭，拿著香囊掐了掐手指，眉頭微挑：

 “京郊芷蘿山上有座供奉山神的廟，你拿著這張符去求山神，告訴是我讓你去的，會幫你的忙。”

季冉林眼中再次亮起期冀，接過符鄭重地行了一禮，快步離開了。

這一日來了八/九個客人，云清清一直忙到深夜才把所有事都理完。

屬實是忙得不可開。

云清清有些發愁，找卜卦的人多是好事，但是現在天命閣名氣越來越大，來的人也越來越多，這樣下去很快就要忙不過來了。

是不是該把“有緣人”的門檻提高些了？

 心中琢磨著這些出了天命閣，神忽地一，輕巧地往旁邊閃。

一個紅影“嗖”地從邊掠過。

“什麼啊~！你怎麼還是這麼警覺！”

 穿紅羅的子長發無風自，一張顛倒眾生的人面孔帶著/嗔的笑意。

“話說，你這是使了什麼法？我在這附近來來回回找了你大半天，愣是找不到傳說中的天命閣！干脆就在這里等，可算把你給等出來了！”

 云清清微微一笑，抬手凌空畫了一道符點在芷蘿眉心，立刻看著天命閣的大門瞪大了眼。

“好家伙！我以為最近漲了這麼多修為，總算能跟你一決高下了，結果還是差這麼遠！好氣哦！你這也太夸張了吧！”

 山鬼芷蘿里說著好氣，卻笑瞇瞇地攬住了云清清的胳膊，整個人幾乎都在了上。

云清清眸清亮，笑容中帶著幾分欣：

 “看來你最近過得不錯。”

“唉別提了，我都快忙死了！”芷羅嫌棄地皺著鼻子，明明是很可的小作，被做出來卻別有一番妖嬈風。

“自從明家給我建了那座廟，起初還清閑的，又有供奉，有人來求愿就看心幫一幫，日子別說多逍遙了。”

“但是不知怎麼的，來我那小廟里供奉和許愿的人越來越多，本都不管不過來！”

 “而且人一多就什麼奇形怪狀的要求都有，什麼求我幫忙教訓看不順眼的鄰居啦、什麼想撬閨的未婚夫啦，甚至還有求我幫忙弄死仇家的！”

 “你說這都是什麼事兒啊！”

 云清清撲哧一樂：

 “但我看你還樂在其中的，不然你功德怎麼會漲得這麼快。”

芷蘿被破心思也不惱，做了個鬼臉道：

 “我們做山鬼的，對修行有益的事當然要來者不拒！”

 話鋒一轉，終于提及來意：

 “今天那兔子的凡人夫婿，是你給指的路？”

 云清清淡然一笑：

 “你不會是替兔子來興師問罪的吧？”

 “怎麼會？那小兔子都高興哭了！”芷蘿嘖嘖嘆道。

云清清微微一頓：

 “高興？不是因為被打回原型，人妖殊途，離開那男人了嗎？還能愿意讓他找到？”

 芷蘿嘆了口氣：

 “你連被仇家打回原型都算得出來，卻算不出有多喜歡那個親手養大的夫君。”

“唔……倒是沒錯，我確實很難理解，明明一開始就心知肚明不適合，為什麼還會陷不能自拔。”

云清清覺得自己算不出那兔子的，有十分充足的理由。

芷蘿嘆著把那兩人故事補充完整。

當年常小玉化形不久，就被一只狼妖盯上了丹，纏斗中兩妖都化了原形，常小玉一個不慎被狼妖咬住，差點就了狼妖的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