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

飛機緩緩降落在蘇城。

姜予惜回來的時候，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秦湛。

既然決定要朝著秦湛邁出最后一步，想自己回來，親自走到他面前。

當面親口告訴他：

“我回來了。”

我不會松開你的手。

離開的時候，蘇城臘月隆冬。

回來的時候，蘇城春意正濃。

空氣中彌漫著青草和的味道。

再一次呼吸到蘇城的空氣，姜予惜心里涌起難以言喻的心。

盡管只是離開了三個月，卻仿佛經歷了一個世紀。

剛出機場。

打開了手機，屏幕上顯示著沈星雨發來的微信消息。

【沈星雨：惜寶，我驚了！】

【沈星雨：凌家一夜之間破產了！！】

【沈星雨：凌婉的媽媽昨晚發生車禍，據說是當場死亡......】

姜予惜驚訝地盯著手機屏幕看了許久。

手機突然震起來。

是秦震軒的來電。

姜予惜怔了片刻，接通了電話。

還沒等開口，就聽秦震軒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小惜，回家吧。”

姜予惜愣了一下。

又聽見電話那頭好像有窸窸窣窣的聲音。

姜予惜正困時，聽見秦震軒輕咳了一聲，說：

“老太太......”

姜予惜的心猛地一，焦急地問：

“秦叔叔，怎麼了？”

那邊。

秦震軒側過頭，看著一旁神抖擻、沖他眉弄眼的老母親，實在說不出生病的話。

話筒里姜予惜的聲音越來越急切：

“秦叔叔，到底怎麼了？”

秦震軒猶豫了半天還是沒說話。

老太太終于不耐煩地搶過秦震軒的電話。

先是對著手機咳嗽了好幾聲，然后裝作有氣無力地對著話筒說：

“小惜啊...咳咳...你什麼時候回來呀？”

“咳咳...想你了....”

姜予惜急得聲音都帶著哭腔：

“， 我馬上回去看您......”

掛斷電話的老太太，說話立即中氣十足起來。

對著秦震軒哼了一聲：

“聽你說話都要急死。”

秦震軒有些無奈：

“您好好的，哪有兒子咒自己老母親的。”

老太太白了他一眼，但是想到小惜馬上就要回來了，心也好了不。

只是老太太沒想到，姜予惜接電話的時候已經回到了蘇城。

說的“馬上”，竟然就是馬上。

半個多小時后。

老太太拄著拐杖在院子里散步， 看見走進來的姜予惜，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直到姜予惜走上前來抱住，哽咽著喊：

“......”

老太太這才晃過神來。

“我們小惜回家了......”

姜予惜了眼淚，仔細端詳著老太太：

“，您不是不舒服嗎？”

老太太輕輕拍著的小手安。

“沒事，就是想你了，怕你不回來......”

說著，眼里也閃著淚花。

“不說了，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

老太太抬手幫姜予惜眼角的淚水，“答應，你們要好好的啊。”

姜予惜知道老太太的意思。

含著淚，對老太太點點頭。

這時。

聽見后有人穿著皮鞋走過來的聲音。

姜予惜以為是秦湛，猛地回頭。

卻看見秦震軒從屋里走了過來。

“小惜，我們聊一聊。”

姜予惜微微怔了一下。

老太太拍了拍姜予惜的小手，用安的眼神對說：

“去吧。”

書房里，茶香裊裊。

傭人泡好茶之后，便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留下一室安寧。

姜予惜靜靜地坐在秦震軒對面，目落在杯中浮的茶葉上，等待秦震軒開口說話。

心中早已打定主意，就算秦震軒不同意和秦湛在一起，都會堅定地跟秦湛在一起。

然而，秦震軒的話卻出乎的意料：

“小惜，回到阿湛邊吧。”

姜予惜有些驚訝地抬頭，意外地看向秦震軒。

秦震軒輕輕點了點頭，似乎在告訴姜予惜，你沒有聽錯。

“之前，我以為阿湛和你在一起，是為了報復戲弄你......或者是為了氣我。”

姜予惜在心里默默松了口氣。

“所以，秦叔叔之前才不同意我和秦湛在一起嗎？”

秦震軒點了點頭，語氣中帶著一無奈。

“我不是一個好丈夫，更不是一個好父親……阿湛和我之間的隔閡太深，誰都無法理解誰。”

“他不相信我沒背叛他媽媽，我也不相信他是真心你。”

姜予惜靜靜地聽著秦震軒繼續說。

“我記得剛把你帶回家的時候，阿湛對你態度很惡劣，經常欺負你。”

姜予惜忽然覺得，那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久到幾乎都要忘記。

“后來才知道，他曾經以為......你是我在外面的私生。”

姜予惜垂眸，濃的長睫輕輕了。

有些頓悟般的自言自語地說：

“所以秦湛......之前才那麼討厭我......”

想起第一次見秦湛時喊他哥哥，他當時厭惡嫌棄的表。

秦震軒有些無奈地說：

“后來我跟他解釋過，還把親子鑒定書給他看。雖然證明了你不是我的兒……”

“但是他媽媽死前對他說的話，對他的影響實在太大了。他還是不相信我和你媽媽是清白的......”

“所以他似乎還是把怨氣都發泄到你上.....”

“所以我才把你送來老宅跟老太太住，把你們兩個分開。”

“只是我沒想到，后來你們竟然在一起了......”

沒有人相信秦湛會真的喜歡上姜予惜。

凌婉是，秦震軒是，就連姜予惜自己一開始也不敢相信。

但后來。

秦湛抱著，親口說他喜歡。

他說了好幾次。

還問聽到了沒有？

聽到了。

所以再也沒懷疑過他的真心。

其實是一個非常缺乏安全的人，但是秦湛給了十足的安全。

即便后來凌婉再怎麼挑唆，都從來沒有懷疑過秦湛的。

秦震軒突然站起，對著窗外深深地嘆了口氣。

“你離開了之后，我才發現阿湛有多你，多珍重你。”

“你們之間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我們這一輩。”

“我對阿湛虧欠太多，以前沒有給他一個完整的家，現在也無法彌補了。”

秦震軒轉過來，語氣鄭重地對姜予惜說：

“我和老太太都希你們好好的，不要像我和阿湛媽媽那樣......”

屋里靜了片刻。

杯里的茶葉泡了許久，沉沉地落在杯底。

姜予惜攥了攥手心，終于鼓起勇氣，問出這陣子一直想問的問題。

“秦叔叔，你和我媽媽是什麼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