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遲予就站在他們兩家之間的路道上。

大過年的，他穿了一黑的棉服，黑發黑黑黑鞋，圍著上次送他的黑圍巾，整個人都要融進夜里。

蘇恬穿了一紅，倒很符合過年節氣。

江遲予看著，眼神很亮，角噙著一抹笑。

心很不錯的樣子。

蘇恬走過去，眼神往地上那幾盒仙棒上瞟著，里說的卻是：“江遲予你稚不稚啊，還喜歡玩這個。”

江遲予沒回這句話，眼神在一紅彤彤的打扮上掃來掃去，角上揚的弧度大了些：“你穿的好像個冰糖葫蘆。”

蘇恬看了眼自己的打扮，又抬頭看了看江遲予的，沒好氣的反擊：“你穿的像個煤老板。”

江遲予哼笑一聲，沒再說話，原地蹲下來，手去拆仙棒的盒子。

蘇恬也跟著他蹲下，看著他把仙棒外面的塑封撕掉，捧著臉，好奇的問他：“市里不是不讓賣這些東西嗎，你在哪弄到的。”

“不知道，我爸買來哄我媽的，我給他們留了一盒，剩下的全拿來了。”江遲予說。

蘇恬：“……”

真是個坑爹的好兒子……

“你這樣，你回家不會被打嗎？”蘇恬忍不住問。

江遲予懶洋洋的：“皮厚。”

他抬頭看了一眼蘇恬，又笑了一聲：“某人總說的。”

為了的同桌不至于挨打，蘇恬決定放幾盒，給江叔叔江阿姨再留下一些。

理想很滿，現實很骨。

江遲予拿了個打火機，對著仙棒點了三次，都沒功點燃。

他把這煙花棒扔掉，又拿了一去點，還是點半天點不著。

江遲予直接放棄了這一整盒，又拆了一盒新的。

依舊，點不燃。

就邪門。

蘇恬也想拿過來打火機點一下試試，手剛過去就被猛打了下手背。江遲予抬眸：“小孩子家家玩什麼火機。”

蘇恬回手，了手背，江遲予可是一點都沒手，都給拍紅了，兩只手比起來明顯不一樣。

“你又才幾歲。”蘇恬不滿意。

江遲予“哼”了一聲，一邊嘗試點仙棒，一邊說：“反正比你大。”

也就大幾個月而已。

不過確實沒怎麼用過火機，看著還危險的。

蘇恬撇撇，沒說話，乖乖蹲在旁邊等他。

江遲予點了五，沒一個能燃的。

“是不是了？”蘇恬問。

江遲予搖頭：“著是干的，外面有塑封，一般來說不應該。”

蘇恬點點頭，繼續等。

反正還有好多盒，總不至于全都點不燃。

江遲予又試了一后，徹底放棄了，拿著包裝盒就著月研究起來。

蘇恬連忙拿出手機，給他照明。

兩個人鬼鬼祟祟的湊在一起，像是在干什麼壞事。

“就是火機直接點的，怎麼燃不了。”江遲予表有點黑，看完使用說明書，又開始找生產日期。

他們在最外層的塑封上找到了生產日期，江遲予一看，臉直接黑鍋底。

江遲予抬頭，對上蘇恬期待的眼神，頓了一下，有點挫敗：“過期了。”

蘇恬“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你還高興。”總共就這麼點，還全都過期了，煙花是肯定放不了，江遲予開始收拾他們生產出來的垃圾，指責：“沒良心。”

“空氣也好聞的。”蘇恬一邊笑一邊推了下他收拾垃圾的胳膊：“就當出來呼吸新鮮空氣啦。”

垃圾桶在遠，江遲予把垃圾分類拿著，蘇恬也幫他拿了點，兩個人一塊去扔垃圾。

幾盒還沒撕開的仙棒被他留下沒扔。

“不扔嗎？”反正也用不了了。

蘇恬問。

江遲予磨牙：“不扔，回去放回原位。”

不能只有他的好事被打。

蘇恬慨：“有些人生下來是來報恩的，有些生下來是來報仇的。”

江遲予：“呵呵。”

沒了煙花，凌晨快一點，留下來好像也沒什麼要做的。

可現在說回家好像有點……

蘇恬看了一眼江遲予，表依舊很臭。

難得江遲予吃一回癟。

蘇恬淺淺笑著，扯了下他的袖子，“明天再去買嘛。”

那意義還一樣麼。

江遲予瞥一眼，輕嘆了聲：“算了，你回家吧。”

“就這麼回家啊。”蘇恬輕輕說。

江遲予以為是在意自己的心，于是故意諢打科，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怎麼，舍不得我這張臉？”

蘇恬沒炸，平靜的盯著同桌的臉看了一會兒，看的江遲予表都快他媽繃不住了的時候，忽然一本正經的點點頭：“好看。”

好看。

好什麼看。

什麼好看。

他倆永遠都在互懟，極這麼真誠的夸贊過對方，江遲予差點咬到舌尖。

“真的好看。”蘇恬強調。

江遲予一時愣住了，不知道怎麼接話。

蘇恬繼續說：“為了不讓這張好看的臉上表那麼難看，同桌準備送你個禮。”

他們又重新回到了倆家中間的路燈下，蘇恬雙手負在后，亭亭玉立的站著，脊背得很直。

抬頭著江遲予：“你等我一下。”

江遲予還在持續發愣，蘇恬已經蹬蹬蹬往自己家跑了。

大概十分鐘后，蘇恬就下來了。

手里拿著一個長條形的盒子，酒紅的，上面簡單的打了個蝴蝶結。

蘇恬把盒子塞進江遲予手里。

江遲予已經反應了過來，抱著這個盒子，冷峻的眸中一片和，輕輕淺淺的問：“盒子里裝的什麼？”

“等我走了你再看。”蘇恬推著他往他家的方向走，“現在我要回家睡覺了。”

江遲予順著的力道往前挪了幾步，掂量了掂量手中的盒子，里面東西不沉。

盒子上印著一個鮮花店的暗紋logo，看上去這個禮應該是心來想送的，禮盒是現找的。

江遲予點著頭：“行吧。”

蘇恬推了他幾步，就松開了手，轉往自己家院子走。最后站在門邊，對著回頭看的江遲予擺了擺手，“新年快樂呀，江遲予小朋友。”

江遲予緩緩勾起來一個笑，也對擺了擺手。

新年快樂呀。

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