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梅從屜里拿出來一個手機，放在桌子上，心平氣和的問：“這是你的嗎？”

蘇恬低著頭，看著桌子上的手機，點了點頭。

“我昨天剛說過下下周就要期末考試了？你今天就把手機帶過來？”王若梅雙手叉腰，放在書桌上，“蘇恬，你一直都很遵守紀律，老師希你能給我一個帶手機的理由。”

蘇恬抿了抿，不知道該說什麼。

彼此沉默了一會兒，王若梅等不到回復，于是又問道：“我看你最近都不在狀態，上課也犯困，是學習力太大了嗎？”

蘇恬猶豫了下，點了點頭。

王若梅語氣和緩了一些：“我知道你媽媽對你要求應該高的，特別是現在馬上到期中考試，期中考試后期末考試也不遠了，力大也正常，但緩解力有很多辦法，到家有時間了玩手機可以，但絕對絕對不能沉迷手機，更不能把手機帶到學校里。”

蘇恬繼續點頭。

“你的績一直很穩定，我對你也比較放心，只此一次，晚上放學你今天把手機帶回去，明天、以后不要再帶過來了。”王若梅道。

蘇恬沒想到這麼簡單就結束了，老師竟然也沒罵，連忙答應下來。

王若梅又問了一些學習生活上相關的事兒，然后把手機給，讓回班上課。

江遲予一直一心二用著，此時才算徹底回過神，正好老師也把關鍵步驟給他寫了出來，他看了看，很快接著寫了下去，算出得數。

數學老師打了個響指，“聰明！”

江遲予起告辭，站起來收拾自己的東西，謙遜的回答：“您過獎了。”

“你先別走，老師聽說你不打算參加高考是嗎？”數學老師攔住他。

江遲予點點頭：“打算高二參加自主招生。”

“那也好，反正你已經學完了，就是可惜我們學校到手的理科狀元飛了。”數學老師半開玩笑的點點頭：“大學打算報什麼系？”

“理。”他回答。

“還真是理呢。”數學老師有點憾的樣子，再次點點頭，“理好啊，好好學，報效國家。對了，我呢，給你找了個老師，雖然他跟你專業不對口，但其實他理這方面非常厲害，你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去找他。”

江遲予似有所覺，抬眸看著他。

數學老師扣了扣桌子：“陳校長，你見過吧。”

……

江遲予回班之前，跟蘇恬說了聲學生會晚上有事，不能給一塊回家了。

蘇恬答應了。

到了放學，江遲予什麼都沒拿直接下樓，卻沒去學生會，而是站在櫻花大道路邊的告示牌后邊，看著他剛剛下來的樓梯口。

人群涌，學生們穿著校服，三三兩兩往外走。

等了五六分鐘，他看到蘇恬背著書包下來，一個人，往校門口走。

江遲予遠遠的跟了上去。

一直走出校門好遠，江遲予看到走著走著，忽然拿出了手機，看了一眼。

邊看邊走，沒一會兒又把手機收了起來。

一直走到小區里，都沒再把手機拿出來，也沒有其他任何事發生。

在江遲予覺得自己又他媽干了件傻.事兒的時候，蘇恬忽然在家門口停下來，拿出了放在外套兜里的手機。

表眼可見的開心了起來，甚至還跳了一下。

握著手機，兩只手開始噼里啪啦的打字。

江遲予看不清屏幕。

但是他在想，蘇恬會為了跟周瑩聊天把手機帶到學校嗎？

不會。

會為了跟自己聊天把手機帶到學校嗎？

不會也得會！

但是他人在這兒，手機在家，是誰都不可能是他。

至于什麼學習力大，更不可能了，班主任問的時候，蘇恬臉上那表分明就寫著不是這樣但是既然你這麼說了那我就這樣答應好了。

江遲予深吸一口氣，覺得自己在這兒杵著也沒用，還不如直接上去供。

剛這麼想，蘇恬就蹦蹦跳跳的跑回家了。

江遲予腳步一頓，撲了個空。

算了。

明天再去找。

他也轉，回了自己家。

蘇恬吃了飯，回到自己房間，拿出手機翻開和阮愈的聊天記錄開始看。

就在剛剛，在家門口，收到了阮愈的微信。

阮愈：【你好煩。】

嗯……雖然是嫌煩，但至回復了。

蘇恬還沒回復他，因為不知道說什麼。

吃飯的時候一直在想回什麼，想到現在，才又點開微信。

蘇恬：【那我安靜點。】

蘇恬：【你吃飯了嗎？】

蘇恬舊事重提：【你為什麼不用我的檢討！】

與此同時。

某酒吧地下車庫。

阮愈踢了踢地上的人。

那人搐了下，痛苦的捂著肚子，臉上青腫，服上沾滿了灰塵。

阮愈了下邊的鮮，眼神有點狂熱，還要再把人揪起來的時候黃在旁邊了他一聲：“阿阮……”

阮愈回頭。

黃看著地上的人，有點不忍：“行了，別因為這垃圾浪費時間。”

阮愈沒說話，又往他上踹了一腳。

旁邊有人扯了扯黃，小聲說：“這不是他自找的嗎，發酒瘋敢去調戲阮哥。”

剛剛他們在卡座，這男的喝的爛醉，先是拉著服務生不讓走，被人拽開后又拎著酒瓶子晃悠到阮哥后，爬在阮哥耳邊說些下九流的葷話。

被打真是活該。

黃沒什麼表的看他一眼：“你懂個屁。”

阮愈向周圍看了看，把那男的扔地上，走到墻邊拿過來一滅火，黃扭頭一看，表瞬間變了，跑過去拉住他，“阿阮！”

阮愈臉上濺了點，瞳仁黑漆漆的，著迷一般看著地上一團的人，角在笑。

“小孫把那垃圾拉走！快！”黃一邊攔住他，一邊扭頭沖看熱鬧的那幾個人吼道。

幾個人這時發現阮愈表不太對，手里還拿著滅火，一副沒打夠的樣子，也都怕了，紛紛聽黃的去把地上那人拖走。

“讓開。”阮愈扯著他。

黃抱著他死不撒手，“你再打下去真要去監獄了！”

阮愈皺眉。

黃手里的手機忽然響了一下，很快又響了一下，接著是第三下。

他拿著的是阮愈的手機。

阮愈看到亮起的屏幕上，他前幾天加的那個腦子大概有點病的人問：【你為什麼不用我的檢討！】

一下子被扯回現實。

阮愈上揚的角慢慢放了下來，手里的滅火一松，掉在地上。

黃松了一口氣，覺到他掙的作也停了下來，往后退了一步。

黃也松開了手。

周圍全是腥味，阮愈狠狠皺起眉，胃里又開始翻涌，他推開黃，大兩步扶著墻蹲在地上，惡心的掐著嚨，卻什麼都吐不出來。

黃輕車路的拿過阮愈的手機輸碼，找到陶興的電話號，撥了過去：“喂，陶哥，啊不是，不管你誰，讓陶興接下電話唄，那也行……你做點粥唄，我一會兒把阿阮送回去。”

掛了電話，阮愈已經沒什麼勁兒了，頭靠著墻坐在地上，半閉著眼，盯著不遠濺在地上的幾滴。

黃在前面蹲下，隔絕掉他的視線，手把他的胳膊攬在肩上：“我們走。”

宋應景把粥端出來，覺得自己的這份兼職與其說是看店的，現在更像是個伺候人的。

被他伺候的爺喝了口粥，挑剔的皺起了眉：“沒放糖？”

“這是皮蛋瘦粥。”宋應景道。

“那也要放糖。”爺說。

宋應景無奈的又把碗端走了，去放糖。

看著他走進廚房，阮愈從沙發上坐直，把宋應景放在桌子上的手機拿了過來。

沒有碼，他直接點開微信，在通訊錄那里輸了一串數字。

一個好友頁面彈了出來，備注是兩個字：恬恬。

阮愈盯著這個名字看了幾秒，聽到廚房里宋應景的聲音傳過來：“學長，你要幾勺糖？”

他回過神，退出去微信界面，清理了后臺，又把手機放回原位，自己也重新攤回沙發上。

“十分之一勺。”阮愈說。

“……”

宋應景又端著粥出來，表看不出什麼變化：“喝吧。”

阮愈看著白的粥，拿過來喝了一口。

還是咸的。

他很快把粥喝完了，一直沒說話，拿上自己的手機，轉上樓。

宋應景看著他的影消失在樓梯口，搖了搖頭，拿著空碗去廚房刷碗。

阮愈回到房間，關上門，屋里沒開燈，他直接坐到床上，重新點開那個人的頭像。

昵稱：。

頭像是片藍天。

別：。

地區：阿爾尼亞。

微信朋友圈，僅三天可見，他現在一條都看不到。

行。

藏的深。

還網。

阮愈面無表的，直接打了視頻電話過去。

等了半天，無人接聽，電話自掛斷。

又等了會兒，對面假模假樣的回復：【太晚了，我家里人都睡著了，不方便打電話。】

阮愈垂著眸，看著這句話好一會兒，他把手機放下，從床頭柜上拿了煙，用火機點燃。

他也沒，只是掐在指尖，看著煙霧繚繞，紅一點。

有意思嗎。

他很想問問蘇恬。

是覺得自己有多大能耐，能代替那個人，把的所作所為一一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