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德明平時忙得很。他既是教務主任，又要兼高二三個班的地理課，再加上最近正在整治早問題，恨不得一個人劈幾份用。

俞晚寧在圖書館門口遇到他的時候，先是小小地驚訝了一下，剛要開口喊老師好，就看見陳德明沖擺了擺手，示意從臺階上下來。

俞晚寧頭上冒出個小小的問號，后知后覺地發現陳德明好像是來找的...

可是他怎麼會知道在圖書館？

聯系上前幾天胡道他們一直在教室里相傳他到抓早的學生，俞晚寧忽然心頭一跳，約覺到了陳德明來此的意圖。

陳德明站在花壇邊，臉上帶著一如既往的皮笑不笑，像是拉家常一樣隨口問道，

“你怎麼在這里？”

俞晚寧面對老師還是有些張，尤其是猜到他的來意。但是還是老老實實地把手里的書遞過去說，

“我給陸京珩送書過來的。”

陳德明低頭看了一眼，那是一本理競賽的習題。他笑了笑，又問，

“你跟陸京珩玩得很好？”

俞晚寧心想他們的關系哪里談得上玩得好。

哪有玩得好的天天掐著對方互啄的？

但是這話說出來陳德明未必會信，于是避重就輕地說，

“我們是同桌。”

陳德明點了點頭，

“這事我知道。聽說你們倆從小就認識？”

這回俞晚寧更加驚訝了。本來以為陳德明來這兒是運氣，看看能不能隨手抓一對小，沒想到他居然是有備而來...

見發愣，陳德明干脆跟開門見山地說，

“我在吧上看過關于你們倆的帖子...而且早上我看到你們經常一起來上學？”

陳德明作為津中的教務主任，對津中吧的態還是比較關注的。至于每天兩人一起上學這件事，只要他眼睛不瞎就能看得見。

再加上陸京珩在學校里的名聲實在太響，即使沒有其他同學打小報告，他也早就開始關注陸京珩和俞晚寧這一對疑似早的同桌了。

不是懷疑他們已經早，就怕他們起了這個苗頭。

所以陳德明今天一接到學生的舉報，就覺得有必要趁這個機會敲打敲打，免得兩人之間有人先了不該有的心思。

陳德明的話讓俞晚寧愣了一下。

雖然他說的都是事實，但是兩件事聯系在一起來說，很容易就讓人聯想到了某些方面。

俞晚寧不笨，立刻就反駁道，

“我們沒有早。帖子是別人發的我不知，一起上學是因為住在同一個小區。”

陳德明當了好幾年的教務主任，這幾年里死在他手上的地下數不勝數，對于如何撬開學生的他自有一套心得。

對于俞晚寧的話，他不置可否，卻笑了笑，繼續試探道，

“那你對于陸京珩同學有什麼看法？”

什麼看法？

俞晚寧對于他并不敢有什麼看法。

雖然這段時間在他面前有些肆無忌憚，但是心里還是對他這副喜怒不定的子有些惶恐。

就在沉默著迷茫地想著這個問題該如何回答，后突然傳來悉的腳步聲。

陸京珩還沒拐過花壇轉角就已經遠遠地看見俞晚寧和陳德明站在那兒了。

從俞晚寧莫名其妙被劉志豪到圖書館，再到陳德明在這里搞突擊檢查，陸京珩幾乎是一瞬間就明白了這一切是怎麼回事。

但是他還是不聲地，坦然朝他們的位置走了過去。

陳德明見他過來，于是也就不為難俞晚寧了。

生面子薄，不就要哭，陳德明其實也怕最后鬧得不可收拾。所以他面對生的問話還是比較婉轉，這會兒面對陸京珩，就直接開門見山道，

“津中吧你看過了吧？上面很多同學都在反映，你倆走得太近了。所以我想了解一下是什麼況？”

陸京珩沒有馬上回答，卻側頭看了一眼俞晚寧。

說實話他不怕網絡上的流言蜚語，也不怕被老師喊去談話。唯獨擔心俞晚寧會因為這件事了委屈。

那麼的一個小姑娘，面對這些質問不知道會不會委屈，也擔心會被陳德明三言兩句就嚇得哭鼻子。

陸京珩垂著眼眸看了好一會兒，確定看起來不像是到了刁難，這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以口型示意，

“別怕。”

陳德明本來是來抓早的，沒想到猝不及防卻被塞了一口狗糧，一時反倒給他整不會了。

他有些無語以及哭笑不得，沖陸京珩笑罵道，

“陸京珩，你當我是瞎了嗎？我在問你話呢！你不回答就算了，還安俞晚寧去了？？”

陸京珩神自若，不避不讓地回應道，

“我們沒什麼況。”

這句話是實話，可是陳德明抓早正上頭，本不相信他們真的坦坦沒有半點心虛。

他沒有證據在手，也沒有耐心和陸京珩和俞晚寧多加糾纏，打了通電話喊薛明清過來領人，反復代他要好好教育一番，絕對不能夠在高三這個關鍵學年出任何紕。

薛明清從辦公室趕來的時候，最后一節課的下課鈴聲已經打響了，于是他也沒有把兩人帶回辦公室，而是等到陳德明走了之后，直接就在圖書館門口問道，

“你倆真的早了？”

圖書館這會兒已經沒什麼人了，只有零星幾個學生抱著書本從里面走出來，看見老師在那兒就繞著道走，畢竟在上學的學生沒有幾個是想跟老師近距離待在同一個空間里。

俞晚寧還沒來得及說話，陸京珩忽然說，

“老師，你相信男之間會有純友誼嗎？”

陸京珩這句話一說完，薛明清先是一愣，隨即眼可見地了一下角。

薛明清自己是個聰明人，知道自己這個學生也不是省油的燈。陸京珩既然會問自己這個問題，一定是想好了如何應對。

班主任這個份當久了自然而然地就備了一種敏度。有些話不止是要聽表面，更是要細想一番才能和聰明的學生打道。

雖然薛明清不是喜歡無故揣測學生的人，但是事關他最為驕傲的學生，他不得不多問一句，

“那你相信嗎？”

你相信嗎？

俞晚寧下意識地往陸京珩的方向看了一眼。

像是對的目有所應似的，他角微微勾了一下，吊兒郎當地說，

“我信啊。”

如果說之前俞晚寧還一臉坦然，覺得自己正不怕影子斜，就算薛明清怎麼盤問也不心虛的。

可是聽見陸京珩這句話，莫名地不是松了一口氣，反而心里沒有由頭地，泛起一淡淡的微妙的意，覺像是被人剝去了一塊什麼東西。

剝去了什麼東西，也說不上來，像是無端期待落了空。

薛明清聞言，神復雜地看了陸京珩一眼，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又把到了邊的話吞了回去。

他揮了揮手，指尖虛點了一下兩人道，

“沒有就好。不過這事你們自己心里要長點心啊，高三可以說是你們人生中最關鍵的一年，不要在這個時候給我掉鏈子。等畢業之后你們想怎麼談都行，但是現在絕對不可以，聽見沒有？”

陸京珩很淡地嗯了一聲，俞晚寧卻沒有說話。

目有些放空，盯著虛空中某一像是在發呆。直到陸京珩用手肘懟了懟，才驀然反應過來，薛明清還在等著回話。

俞晚寧連忙也點了點頭，哦了一聲表示知道了。

薛明清本來還想說什麼，看這副迷迷糊糊的模樣又頓了一下，反倒是盯著陸京珩看了一會兒，最后說，

“你先回去，我有話跟陸京珩單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