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季明遠的聲音，許佳寧一愣。

但很快，說：“林不見了，找遍酒店也看不見人。”

“不見之前有什麼異常麼？”

既不到吃驚，也沒問不見的原因，直接切事實，不愧是季明遠。但許佳寧為難了下，才說：“跟男朋友吵架算麼？”

季明遠短暫沉默了下：“等我。”

不一會兒，季明遠就過來了。穿著一件頗為正式的服，顯然是做好了去赴宴的準備。他的腳步要比往常快，但神仍是從容不迫的。

“酒店都找遍了？給你留消息了沒有？”

季明遠見面就問，許佳寧搖了搖頭：“沒有，我走之前就心不太好，回來之后就不見人影了。”

“走？你去哪兒？”

“石蕊師姐有個東西落在我這兒，我給送了過去，在那兒逗留了幾分鐘。”

季明遠沉幾秒，指著的手機說：“再給打個電話。”

許佳寧按照他的指示辦事，一分多鐘后，拿開手機，沖他搖了搖頭：“還是不接。”

季明遠微蹙眉頭：“你跟我來。”

兩人一起去了大廳門口，季明遠讓許佳寧調出一張林的照片，問其中一個保安有沒有見到過。好在，林長的足夠讓人印象深刻，保安只看了一眼，就說：“剛出去了，好像是往那邊去了。”

保安給他們指了一個方向，季明遠道了一聲謝，就要往回走。許佳寧不解：“季老師？”

“耽擱這麼久，林一定走遠了，我去找輛車子來，咱們開著車去找。”

許佳寧：“……”

莫名心定了幾分，快步跟了上去。

*

很快，季明遠就找了一輛車來。

是那晚跟他在一樓大廳一起聊天的那個年輕干部的車，今晚的飯局他也出席，聽說季明遠要借車，二話不說跟了過來。年輕干部周小山，聽了林離開的方向，他說：“不用著急，那條路只通一個方向，周邊岔路，應該比較好找。”

許佳寧略略放了心，對季明遠說：“謝謝您了季老師，我跟周科長去找就好，您去赴宴吧。”

孩兒一臉不愿意耽誤他事的表，讓季明遠心有些復雜。

“學生都走丟了，還去赴什麼宴？”他沒什麼表的說，“我已經跟柯老師說過了，讓帶著調研組去吃飯。我陪著你們去找人。”

許佳寧倒沒太驚訝，以為是柯璟拜托他的。只是他剛剛前面那句話是不是說的有些不太客氣，萬一讓請客吃飯的聽見了……

許佳寧覷了周小山一眼，見他不太在意的樣子，才放下心來。

一行人很快上了車，季明遠坐在副駕駛，總覽道路兩邊。許佳寧坐在后排，一邊向外張著，一邊給林電話微信QQ連環轟炸。然而自始至終，都不接。

許佳寧不由得有些惱了，將手機扔到了一旁。

季明遠忙里閑從后視鏡里看到了的作，問：“是為什麼會跟韓揚吵架？”

托林天天念叨的福，現在整個調研組都知道有男朋友了，且男朋友韓揚。

“我不知道。”許佳寧難得有些發愁，“他倆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誰知道都是為了些什麼？”

孩兒明顯抱怨的語氣，讓車里一直有些張的氛圍松弛了些許。

周小山笑一笑，說：“現在的學生真跟我們那會兒不一樣了。”

季明遠也跟著笑了笑，過后視鏡，又瞧了許佳寧一眼。

這些天雖然一直在一起做項目，但因為進度太趕，他已經很久沒能正經跟許佳寧說過幾句話了。偶爾還會想起那天晚上的那個笑，心頭猶如被人強塞進一團麻，有些理不清頭緒。

他不是沒見過許佳寧笑，但都是很輕很清的笑，像一杯恬淡的檸檬水，看著純，帶有一點淡淡的甜味。然而那晚的笑呢，卻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意味。那是他見過最甜的一次笑，但甜到極致了，卻讓人咂出了一苦味。漸漸地，這苦味積攢的多了，連帶著人的心都跟著麻了。

他沒見過這樣笑，其他人臉上仿佛也很有。倒是他自己，在鐘靈事件PTSD最嚴重的的時候，曾對著鏡子那樣笑過。他知道那是什麼，是絕。可一個年紀輕輕，正當最好年華的孩兒，哪里來的絕呢？

季明遠不由又看向后面的孩兒，了一聲：“許佳寧。”

許佳寧還在試圖聯系林，在微信上不停地放著各種狠話和話。聽到季明遠，雙眼發直地看了過去，在后視鏡里，與一雙極為明亮的眼睛，撞個正著。

那雙眼睛一如既往地好看，只是多了些看不太清楚的東西，一時間，讓的心驀地了一拍。

“季老師？”

孩兒調整好心緒，以疑問的眼神看過去，似是在問他有何事。

季明遠自然注意到了剛剛那一失神，神不變，他問：“這段時間還好麼？”

許佳寧：“……”

什麼況？怎麼突然這樣問？

“好的。”

縱使相當莫名，許佳寧還是乖乖回答了。季明遠沒再說什麼，嗯一聲回過了頭。

許佳寧再度莫名。這人，沒頭沒尾地問這麼一句，到底是什麼意思？

許佳寧一時有些分神，而就在這時，微信進來一條消息，是林發過來的，告訴自己在何。

許佳寧一怔，立刻拍了拍周小山的駕駛位：“XX酒吧，快！”

*

因為心太糟，林在某點評件上隨便找了一家酒吧就殺了過去。

悶頭喝了小半瓶之后，林趕心平靜了些許，拿出手機一看，無數個未接電話和語音消息，看的心一。自父母之后，還沒人這麼關心過自己的安危。之余，冷靜下來的林也有一后怕，覺自己仿佛惹了事。一想許佳寧那煞神一般的冷漠面孔，林不打了個寒，不敢再作妖，乖乖地把自己的地址發了過去，然后買了單，就去路邊等的到來。

許佳寧趕到的時候，就看見這樣一個小可憐。穿著一件單薄的長款連，雙手抱臂地站在冷風中，瑟瑟地發著抖，看見過來了，先發制人，可憐兮兮地喊了一聲：“小佳寧……”

不得不說，這張臉還是很有欺騙。許佳寧滿腔的怒火就這麼被澆滅了，頭一次有種有火不能發的憋屈。叉著腰，站在原地，半晌，指著說了一句：“你搞什麼！”

林原本還有些裝可憐的樣子，聽這麼一說，倒真有些難了。一低頭，眼淚就掉了出來。

許佳寧覺得不可置信，還沒說什麼呢，怎麼就又哭了。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不自覺地看了季明遠一眼。

季明遠看在現在，原本的幾分擔憂，統統化為了失笑。他是真沒想到，一向待人禮貌有加的許佳寧，見到林第一句竟是指責。這說明，兩人的關系應該的比較近了。然而林到底是個小生，而也是個小生，生對生，上來不應該是先安麼，再不濟也可以是邊安邊指責。誰知許佳寧竟是這樣的反應。觀這作風，倒是有幾分像男孩子，而且還是一個對任發脾氣的朋友束手無措的男孩兒。

心里頭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稽，季明遠拉回思緒，說：“好了，人找到就好，有什麼事回去再說。”

一句話，解了兩個人的圍。

林趕上來牽住了許佳寧的手。許佳寧覺得有些意外，但最終還是沒有松開。

*

周小山又開著車將他們三人送回了酒店。

此時時間尚早，就此去赴宴也來得及，但季明遠卻沒再提這事，只是問們要不要去酒店餐廳吃晚飯。倆人都不太有胃口，聞言便謝絕了。季明遠也不再勉強，在二樓便利店買了些酸和三明治，讓們帶著回房了。臨走前，囑咐了許佳寧一句：“不要再發火。”

許佳寧微窘地看了他一眼，有口難言。季明遠看這一幅憋屈樣，竟笑了。許佳寧一愣，沒說什麼，接過東西，匆匆離開了。

*

許佳寧和林一起回了房。

一進門，林就在床上躺下了，長出了一口氣，說累死了。許佳寧站在原地沒，回完了所有人關切的微信后，在林床前站定，說：“先起來，我有話要跟你說。”

林當然知道許佳寧要同說什麼，立刻坐了起來，看著，撒賣乖似的說了聲對不起。這招常用，尤其是在惹了禍之后。托這張臉的福，通常對方聽了之后，就跟生不起氣來了。

然而顯然，這招在許佳寧這里不太適用，聽了之后神并沒有松半分，林看在眼里，知道有些壞菜了。

“干嘛小佳寧，我都道歉了，你別那麼嚴肅好不好。”

試著去勾許佳寧的服，然而許佳寧卻往后退了一步。林落了空，頓時就有些委屈。

“佳寧！”

許佳寧不為所：“林，你應該知道，一開始并不是我主要跟你一起的。是柯老師囑咐我多帶帶你，所以一路以來我才這麼照顧你，容忍你。對，就是容忍。”

“我知道你很喜歡韓揚，一天不跟他聊天就過不下去。我也知道之間吵架是正常事。但我想告訴你的是，我們現在是在調研，是別人花了錢請來工作的，不是請來任耍小孩子脾氣的，你明白嗎？”

“如果你還是這樣，那我只能跟柯老師換下房，讓來管你。或者，要麼就送你回去。”

許佳寧說這話時的表很平靜，不像怒的樣子。但話里話外的意思很清楚，就是決定不再容忍林了。

林沒想到后果這樣嚴重，一時都傻了。

小佳寧這是——要拋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