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遠對于這個眼神很是用，對視了幾秒，他半蹲下去，捋了捋小甜豆的。待它舒服地瞇起眼之后，他對狗狗說：“去，去找媽媽。”

甜豆：“……汪？”

許佳寧：“……”

許佳寧不太敢相信地看著他：“媽媽？”

“不然呢？”季明遠直視著，深邃的眼睛里有一抹笑，“我是爸爸。”

許佳寧再度無言幾秒，沉默地接了這個輩分，輕咳一聲，狗頭說：“豆豆，我們走。”

*

小狗友甜豆豆同志最終還是扭著屁任由許佳寧牽進了電梯。

“甜豆一直養在林城麼？”電梯里，自略過那個令驚悚的稱謂，許佳寧含笑看著狗狗，問季明遠。

“嗯。”季明遠雙手兜，作為狗主人，自把繩鏈給許佳寧后，就大撒手不管了。

“那誰照顧？送到寵店寄養麼？”想著季明遠是從外面將帶回的，覺得這個猜測很有可能。

“不是。”季明遠瞥他閨一眼，說，“送老教授那兒了。”

上次季明遠帶甜豆去給老教授過過一次生日后，老教授就很喜歡這個小狗狗。恰逢他當時剛把甜豆從寄養的雍老師領回來，還在猶豫是否要帶回燕城。得知老教授喜歡，就先養在他那里了。

許佳寧有一點點意外，笑了笑，說：“怎麼不帶回燕城，你家里不能養麼？”

“這個就說來話長了。”

季明遠嘆一口氣。

本來這個狗是大陳總抱回家的，養了一段時間之后發現狗過敏，于是不得不送走。恰好當時他剛回國，陳方敏就給了他，勒令他要好好養，并聲明自己會定期檢查。季明遠當時有些無語，但還是接下了這個任務，打那時起就開始了一人一狗的同居生活，從燕城到林城。

原來如此呀。許佳寧彎腰將小甜豆抱起，說：“這麼說來，送到老教授那里也好的，有專門人照顧。”

“給老教授留個崽后，還會接回來的。”季明遠說，特意瞥了許佳寧一眼，“到時候我這里也會有人照顧。”比如，甜豆媽媽什麼的……

許佳寧：“……”

許佳寧覺得自己再退下去，這人會越來越過分的。

沉幾秒，在電梯門打開那一剎那，說：“季老師，雖然是狗狗，但也不能進行喪偶式育兒哦。”不要想著指！

季明遠：“……”

季明遠沉默幾秒，撲哧一聲，低頭笑了。

*

進了季明遠家之后，許佳寧只來得及換雙鞋，就被甜豆纏住陪玩球了。

一人一狗就這樣在寬敞的客廳里玩了起來，沒多久，甜豆就仿佛認可了的預備媽媽，迅速地跟了起來。

看著甜豆快樂地瞇眼吐著舌頭氣，許佳寧忽然覺得季明遠是個很神奇的人。因為他似乎總能找到最適合跟相的方式。

雖然去外面約會更有儀式，但對于來說會有一些思想上的負擔，不太容易放得開。反而是現在這樣，更讓覺得自由自在。

“甜豆——”

許佳寧喚狗狗一聲，小甜豆咬著球球，邁著小短向跑了過來，直撲進了他的懷抱。

季明遠榨好果來到客廳，就看見一人一狗正玩得不亦樂乎。見許佳寧被甜豆折騰的臉直冒汗，他從甜豆專用的屜里取出一片干和一牛--棒來，遞到了邊。甜豆很快被轉移了注意力，釣著零食去了沙發上，蹲在自己專屬角落里開始用味。季明遠借機，將果遞給了許佳寧。

是草莓養樂多，還加了酸。許佳寧嘗了一口，覺得很好喝。

“季老師，你來林城之后一直住在這里麼？”剛借著跟甜豆玩兒的功夫，許佳寧打量了一遍這套房子，發現了里面有很多生活的痕跡，而且皆是屬于季明遠的。很顯然，這不是個他偶爾落腳的地方。

果然，季明遠“嗯”一聲。

“這房子是我哥的，空著不住，就被我征用了。”

許佳寧挑下眉：“你還有哥哥？”

“大我四歲，現在在外部新聞司。”季明遠說著，眨了下眼，“不久的將來，也許能在記者會上見到他。”

知道他還有個哥哥已經夠意外了，沒想到職業還這麼唬人。許佳寧沉默幾秒：“……是我想的那個記者會麼？”

季明遠：“你盡管想。”

果然。作為季教授的資深追求者，許佳寧還是知道一點關于他家庭的消息的，只不過不是刻意打聽來的，難免有些。現在聽當事人親口證實了，許佳寧到有一點點激。要知道，在考大學之前，許佳寧學的最好的一門就是英語。因為當時很有一個理想，就是當外。后來得知外不僅要有優秀的語言技能，更要有過人的通技巧時，許佳寧就知道自己沒戲了。因為在人際關系理上，是天生苦手。

看著許佳寧眼睛一點點亮起來，季明遠心中……有微微的不爽——為小許同學的前導師和現男友，他似乎還沒擁有過這種待遇。

“許佳寧。”他一聲的名字，“我跟你說過吧，不要再我老師了。”

許佳寧有些茫然，似乎沒太明白他怎麼忽然挑這件事發作。

“每次你這麼稱呼我的時候，我都有一種出戲。”

要說他跟的師生緣分也不深，短短兩個月而已。現在他做的又不是教師類的工作，怎麼還是改不了口呢？

許佳寧倒沒想到他會這麼在意這個稱呼，想了想，說：“不是因為你帶過我才這麼稱呼你的。”

“那是因為什麼？”季明遠直視。

“是因為你在老師那個位置上，讓我崇拜太久了。所以，改不了了。”

季明遠：“……”

他就知道，不該跟許佳寧斗。這人沒章法的，指不定突然蹦出來一句，就讓他倒在上面了。

“許佳寧。”

季明遠又一聲，斟酌著該說些什麼。許佳寧在旁看他一臉嚴肅，連忙討好般的了他兩聲：“季明遠，季明遠。”

季明遠被這跟甜豆如出一轍的狗表逗樂了，笑了笑，了頭一把。

“是不是我太心急了？”他說，“總覺得我們這種談的覺，不太對。”

許佳寧仿佛明白他的糾結所在，想了想，反問他道：“我也不懂談該是什麼樣的，只是季老師，這題一定要有正確答案麼？會不會是多選題，或者——本無解？”

季明遠很是認真地想了想這個問題，這期間目不經意打許佳寧面上掃過，見一臉懵然單純的模樣，忽然有種被套路的覺。

“許佳寧，你故意的？”他假意拉下臉來瞪。用提問題的方式，引著他朝想要的方向走。看似茫然迷，其實早就有了答案。

許佳寧大呼冤枉：“我是真的不懂呀，又沒談過。”只是看他實在費解，提出一個可能而已。怎麼就故意的了？

季明遠看一副真到委屈的樣子，覺得自己或許可能是真的冤枉了，不由按照的思路想：或許，這就是他們談的方式？還新穎的。

“雖然無法立刻驗證你的假設是否正確，但我有一點我很肯定，一定是談這件事里會有的。”

許佳寧出好奇的眼神：“什麼？”

問完，就見季明遠朝低下頭來。

*

一番擁吻后，季明遠忽然有種豁然開朗，那就是自己先前所有的糾結都是自尋苦惱。男之間，沒有什麼是一個吻解決不了的。有，就兩個。這話是小珂之前說過的，當然因為原話太不要臉，所以他作了一番改。

思及此，季明遠不由又看了許佳寧一眼。孩兒非常依賴地擁在他的懷里，在默默氣。看著這樣的，季明遠想：要到哪一天，他們才能走到小珂原話那一步呢？

或許，要很久。也或許，用不了太久。畢竟，許佳寧是個很擅長給人“驚喜”的姑娘。

*

這天下午，倆人在季明遠家里待到快七點，才出門去吃飯。

在路上，季明遠才告知許佳寧要去燕城出差的消息。雖然中管院那邊同意他暫時留在林城，但工作上的事卻不是次次都能在林城做的。為了這點兒難得的相時，他也只好辛苦地來回跑了。

許佳寧聽完之后，心里有些不舍，又有些歉疚。不舍是他才來林城沒幾天，就要離開。歉疚是因為自己，讓他這樣辛苦奔波。

“季老師，要不你就回燕城吧。我馬上暑假了，可以去看你。”

“你以為我回燕城就能清閑了？”季明遠笑太年輕，“項目的事就是這樣，天南海北的四跑。與其好不容易休息個兩天還得坐高鐵飛機來約會，不如就暫時在這里，這樣見面也方便。其他的，等你畢業后，我們再做打算。”

許佳寧沒想到他想的這麼長遠，心里很是開心。

“好啊，到時候我去陪你。”

笑著說道，季明遠趁著紅燈停車的功夫，手了的頭。

“對了，一直忘了問，翁娜那邊怎麼樣了？”又過了一會兒，季明遠想起這個被自己忽略已久的問題，趕問道。

許佳寧遲疑了下，才答：“回來以后還沒見到，一直在國開會，還沒回國。”

季明遠微微蹙了蹙眉，打量一下許佳寧有些凝重的神，他說：“對也就是這樣了，禮數盡到就可以。其他的，不要勉強自己。”

“我知道。”許佳寧勉強一笑，猶豫了下，卻還是把之前林聽到的話告訴了季明遠。

季明遠沒想到翁娜私下里是這麼評價許佳寧的，眉頭一下子皺的很：“這麼說你？”頓了下，“我給老教授打電話——”

見他真有立刻停車打電話的意思，許佳寧連忙攔住他說，“沒關系，反正就像你說的，禮數盡到就可以。其他的，真有太過分的，我也不會委屈自己的。到時候再找老教授也不遲。”

季明遠一開始不為所，后在許佳寧的勸說下，化了態度：“如果真做了讓你難以接的事，記得一定要告訴我。我會跟老教授通，讓他結束你和翁娜的委托培養關系。院里還有其他不錯的導師，即便是老教授不能親自上陣，柯璟小唐他們也是很好的選擇。”只是，這樣頻繁的換導師對許佳寧來說算不上一件好事，是以他才一直沒提。

“我知道。”許佳寧再一次強調，“不要擔心，我還能堅持呢。”

許佳寧的再三保證，終于讓季明遠暫時放下了心。將手機放回中控臺，繼續開車。

*

這晚，因為翁娜的事，季明遠花了點兒時間才調整好心。可就在一頓飯接近尾聲的時候，許佳寧接到翁娜的微信消息，說回來了，讓十分鐘后到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