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當初死在皇后手中的不是藍姝的孩子，事過去這麼多年，那孩子是否還活著，誰都說不準。

當年換走孩子的人，無非就兩條路，要麼將孩子帶出了宮，要麼留在了宮里。

帶出東宮就不是易事，何況還是重重宮門關卡，劉荷有謝云眠這個當時的太子妃背后相助，尚且一路驚慌到連孩子的相貌都沒敢看清。

其余人只怕更難。

孩子被留在宮里的可能比較大，皇宮是個吃人的地方，人存活尚且艱難，何況是個孩子。

看著滿眼期待的藍姝，衛清晏一時不知要如何回的話。

時煜卻開口了，“我尋一些宮中的老人問問，或許能有所線索。”

他自小在宮里長大，有些自己的人脈。

藍姝激道，“多謝容王爺。”

既有了這個發現，阿姑已生期待，那李側妃活著的事，也沒必要瞞著了，衛清晏便將李側妃的事也同藍姝說了。

“我找機會見一見余正德，讓他告知李側妃的下落。”

余三小姐還昏迷著，李側妃為了兒也該對他們說實話。

默了默，衛清晏還是安了一句，“阿姑，別急，我們認真找，總能找到的。”

“我知道，多謝姑娘。”藍姝吸了吸鼻子，斂了神。

見衛清晏還留著時煜，想來兩人之間還有事，藍姝先告退離開了。

“小晏，你何時起程去找燕青？”時煜問道。

知道大致時間，他好做安排。

小晏出京，他是一定要陪同的，否則他在京城也難安心。

衛清晏知道便是不說，他也會跟著，如實道，“再等幾日，到時我讓杜學義提前告訴你。”

皇后那里雖做了自殺的樣子，太子定會懷疑阿姑，若此時出京只會更惹人疑，還有余府那邊也得走一趟。

“好。”時煜彎了角。

自小一起長大的默契，讓他篤定，衛清晏心里是決意要對他負責的。

幸福來得太突然，想起來角便不可抑地往上揚。

但他也明白，兩人關系的轉變對衛清晏來說，不是一件易事。

聰明，但在之一事上向來遲鈍。

衛清晏被他看得有些心慌，“時煜，你先回去吧。”

時煜卻沒打算給逃避的機會，他執著的手，“隨我去個地方。”

總該讓小晏明白自己的心的。

衛清晏被他帶到了玉晏樓的那間雅間。

屋子里依舊是從前的陳設，榻上的薄被還是略有凌地鋪陳在矮榻上。

“小晏，當年的事對不起。”他的手始終握著的，就那樣相依站著。

衛清晏知道他說的是決裂一事，“我已經知道原因了。”

并不怪你。

了被他握著的手，心里頭陌生的覺，讓有些無措。

時煜第一次忽略的，將人拉到榻上坐下，“你是否看到了我留下的那些東西？”

“你？故意留下的？”衛清晏微詫。

時煜含笑點頭，“小晏，當年我離開，你是否生氣？”

當然生氣。

衛清晏心里腹誹。

“是否還傷心？”時煜再追問，眼眸灼灼地看著。

自是傷心。

時煜向來待好，亦很在意這個朋友，就那樣突然決裂了，有種被拋棄的覺……

衛清晏何其聰明，想到這里，瞬間便明白了時煜的意圖。

雅間里的，是時煜故意留給看的。

只不過，不是給如今的看，而是給當年的看的。

時煜察覺了自己對的，知道難有結果，卻又不甘心，便在雅間留下了線索。

按的子，起先會生氣、傷心、賭氣，但事后定會來雅間查明原因。

那樣便能發現時煜對的心思……

若對他也有意，會去尋他，若更重前程，便會假裝什麼都不知道，時煜便也能徹底死心了。

時煜對確實很了解，可時煜沒料到，烏丹會突然發戰事，隨后便上了戰場，一戰便是兩年，最后還死在了黃沙嶺。

“小晏，當年我出京后便去了城外莊子，是在你出征后，才真正去了封地。”時煜的話，印證了衛清晏的設想。

他不能誤了的前程，便等著自己選擇。

“小晏，若你當時看見那些，會如何？”時煜循循善。

會去尋他。

這是衛清晏心里的第一反應。

“會去尋我，對嗎？”

時煜說出的心聲，“昔日的好友，竟對你起了那樣的心思，起先，你肯定會覺得難以接。

你向來聰慧，只是先前從不曾考慮過之事，一旦你心思往那上面想了，你很快會明白，其實，你亦心悅我，對嗎？”

衛清晏的耳不控地發熱，另一只手在袖下無所適從，了松，松了。

“旁人不知你份，可你自己知道你是子，是可以同我有未來的，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后，你便會籌謀將來。”

時煜眉眼彎出月牙弧度，握著衛清晏的手，了，“準確說，是籌謀與我的未來，小晏，我說得對不對？”

對。

衛清晏在心里咆哮。

但你能不能顧及下我為子的面，這般直白的，當著我的面剖析我的心，我往后還要不要做人。

便是神未變，時煜也知想的是什麼，不由低笑出聲，“小晏，你我之事，雖遲了幾年，期間也多了許多波折。

可到底是殊途同歸了，對嗎？”

他突然低頭靠近了，聲音輕得似呢喃，“小晏，所以，往后我們如從前那般相，與我在一不要覺得不自在好麼？

我等這一日，等了太久太久……”

他呢喃著，一點點湊近了，最后，未盡的言語被封在兩人的齒間，落到彼此心上。

衛清晏的心微不可察地戰栗，下意識攥了他的袖。。

后脖頸上多了一道力度，拖拽著的子往他的懷里沉。

衛清晏費心鑄就的心理防線最終潰散。

時煜說的都對。

心里，亦是心里有他的。

所以，才會在溫泉初遇急著救他，才會在功德印丟失后，沒能殺了他及時拿回功德印，才會在他故意撞馬車假裝偶遇時，沒有拆穿，才會有了后面無數次的接……

“時煜，上了我的船，往后無論何事，都只能做我的人了。”突然發狠般用力將他推翻，俯上前，雙手撐著矮榻垂眸看他。

“好。”

親吻被打斷，時煜沒有毫憾，反而眼里星芒閃閃，放松了自己的子，一副任予取予求的樣子。

一雙薄似掩不住潔白牙齒，每一個語調都帶著愉悅，“小晏要往東，我決不往西，小晏想做什麼，盡管去做，我都陪著你，可好？”

“好。”

衛清晏輕輕應著。

時煜的手便覆上了的后頸，一用力，就將人帶進了懷中。

一陣天旋地轉，衛清晏被時煜在下，熾熱濃烈的吻侵襲上來，衛清晏的手猛然抓了下的薄被。

與從前吸取生機不同，時煜的吻似一團火，長驅直，直直地燒進了的心里。

暖了涼了許久的心。

聽得時煜在耳邊輕喃，“小晏，往后我再不允任何人傷你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