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七著他的眉眼，道：“好，我嫁給你。”

姜落言微怔，所有張的緒因為這一句話而徹底消散。

他笑得無比高興。

像個天真的年。

他用火折子點亮了龍燭，看著上面劣的圖案，蘇七問，“這你哪買的？”

“我自己做的。”姜落言說得很認真，連火折子都是自己的。

蘇七問：“為什麼不用靈火。”

姜落言回頭看，“因為我們現在是一對普通的人間夫妻。”

“嗯。”

到底哪一對普通的人間夫妻會在海上一片孤舟里拜堂的。

蘇七雖然不清楚，但幫著姜落言一起點亮了燭火。

最后因為海上風浪大，所以被吹滅了好幾次。

蘇七：“……”

蘇七干脆揮手布了一道結界，把火苗給罩住了，一臉嚴肅地說：“火是我們自己點的，是普通火沒錯。”

姜落言低笑起來，也沒太計較這些細節，最后他把喜帕給蘇七蓋上。

蘇七抓著帕子，警惕地道：“你不會把這個東西給我蒙上你就跑吧？”

姜落言笑得眉眼都彎了起來，“怎麼會？你可是我的新娘子。”

“我不會丟下你的。”

蘇七這才松手。

喜帕擋住了視線，看不到眼前人的容貌，可過帕子下面的視野，蘇七看到了他的腳。

出手，輕輕地扯住了姜落言的袖子，的，不肯松開。

姜落言正給調整喜帕的角度，見狀眼底皆是溫，“不怕，我在這里。”

他牽著的手，走在了船邊，“第一拜，拜天地。”

蘇七嘀咕，“臭天道還要我拜。”

姜落言輕笑起來，“就拜拜。”

蘇七應了聲，牽著他的袖子，學著他的作一起拜天地。

“二拜……高堂。”

提到這里，姜落言很明顯的底氣不足，畢竟他把人家兒帶來拜堂，都沒有給君凜、沐凝煙通知一聲。

看著像是拐賣。

“他們在神域，我們就朝那個方向隨便拜拜吧。”蘇七像是知道他所想，先出聲解圍。

姜落言笑了起來，“好。”

兩人二拜。

“三……夫妻對拜。”

兩個人在明月之下，低頭拜，琢與鎏金虎在岸上遠遠地看著。

明明是很高興的場合，可不知道為什麼，總人覺得有幾分悲傷。

“夫妻對拜結束……”

蘇七接話，“送房！”

姜落言看了看四周，“沒有房。”

蘇七沉，“老姜，試過海上天嗎？”低頭害地說，“我沒試過呢。”

姜落言：“……”

最后兩人坐在了船上，姜落言給掀了喜帕，喝了合巹酒。

該行的禮，他們都行了。

然而在房這件事，蘇七有不一樣的表達，姜落言把按在懷里，“賞月吧。”

蘇七輕嘆，“春宵一刻值千金呀夫君大人。”

姜落言眼底帶笑，“是，娘子，但是我們可以先聊聊。”

蘇七道：“我看我們先辦正事。”

姜落言按住了的手，輕聲道：“蘇蘇……”還是那樣溫的語氣，可卻已經不自覺地帶上了幾分正經。

蘇七作微僵，也沒再著姜落言的服，而是把頭埋在了他懷里。

“天道歸位，需先斷，七六，你一個都不能要，當年天淵把你送到我邊，就已經錯了。”

蘇七沒出聲。

“我沒想瞞你，我猜你也猜到了，大家接下來會做什麼。”

姜落言的語氣很平靜，“斷，斷，甚至是抹殺你的全部記憶，送你歸位。”

蘇七拳頭收，可男子輕輕地著的背，溫地安著。

斷，不止斷的，還有親，友，所有的一切與。

對天道來說，都是要不得的。

這象征著，是要抹殺掉全部的蘇七，把變一張白紙，變一道只知道執行規則的怪。

沒有任何的。

只剩下冷漠。

“這是最簡單最暴的歸位方法，”姜落言輕聲說，“但我不想，所以還有一個辦法，就是用我的，來送你的歸位。”

“我萬年修煉的無道心，可以為你的本源，送你歸位。”

蘇七牙齒打，“這個條件，我也不答應。”

姜落言笑笑，“是，所以我這些天，想出了第三個辦法。”

蘇七怔怔地抬起頭。

姜落言抵著的發頂，不讓看見自己的表，他輕聲說：“你不要當天道，我……去。”

蘇七子發抖，覺到海風格外的冷，姜落言地擁抱著，把所有的寒風擋在了外面，明明已經擋住了所有的寒冷，可懷里的還是冷得直打，在發抖。

“我是天生的執道者，當年大能獻祭天道的法子，也是我主張的，如今這世間變這樣，也有我的一份罪責，一切也算是我種下的因，結出來的果，自然也該我去。”

“我本想瞞著你，可我思來想去，還是與你坦白好些。”

“東方師兄說得對，我不能瞞著你一意孤行，所以蘇蘇，我想……”

“姜落言該走了。”

姜落言輕笑著說著，抬起頭來，可眼淚已經克制不住。

淚流了滿面。

“你……”

“我要去當封行言了。”他輕聲說，“要去做我高高在上的神域之主了。”

“以后這世間再沒有姜落言，沒有你的老姜了，對不起。”

“但這是我能想到兩全其的辦法。”

只有這樣。

蘇七能過想要的蘇七。

而他也能活著。

蘇七地抓著他的領，男子沒有松開，他只是著的眉眼，替去眼角的淚。

“天亮之后，我會離開，你不用回神域，我會把他們都放出來，斐還有沐不凡他們，我都會想辦法送出來。”

“你以后，就在人間生活。”

“只要我在，我會護你一生順遂，平安無憂。”

除非他不在。

除非神域消失。

否則，他會用盡全力護著的一切。

姜落言把護在懷里，然而隨著明月西沉，隨著東方微亮。

男子一直以來保持著的黑發，已經慢慢泛白，化為了一頭銀發。

而他向自己的眼眸，也不再是溫與親昵，而是疏離跟冷漠。

蘇七聽到他道：“他把記憶都封起來了，以后，再也不會有姜落言這個人。”

只剩下他封行言。

蘇七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把自己的手給撥開，著他看了自己一眼，而后化為流直奔神域。

海域之大，可明明只要蘇七走過去，就能追上。

可追上之后呢。

他們該如何選。

這是最好的辦法。

就是連云牙都覺得，這是最佳的解決方法，既保全了蘇七，也保全了姜落言。

“牙牙，”蘇七突然出聲。

云牙輕聲問：“怎麼了？”

蘇七輕聲道：“六哥不要我了。”

云牙微怔。

輕聲說，“周世宸不要我了。”

的聲音漸漸哽咽。

“姜落言……也不要我了。”

海上，只剩下破碎的哭聲，隨著風浪涌起，大雨落下，才終于放聲大哭。

哭得撕心裂肺。

又剩下自己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