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意，現在，我是你唯一信任的人，你會聽從我說的每一個字。」

「知道為什麼這五年來，你一直會做同一個夢嗎？因為那是我留給你的線索……」

「因為，五年前，就是我將你那些記憶全部都洗出掉的。我怕你徹徹底底將這件事忘掉，也擔心我被用過就拋棄，所以不得不留了這一手。」

「現在，我很慶幸當年的決定。背叛了我，利用完我之後就把我當棄子扔掉，甚至還想要弄瞎我的眼睛，毀掉我的人生。」

「不過……好在還有你。這些您，你做的很好。我將我種在你腦海里的種子灌溉養育的很好。」

詹天佑用極慢的語速，一字一句的訴說著，「現在，我將打開你記憶的大門。五年前，你丟失的記憶將會全部都被找回來，你將會為我復仇計劃中，最重要的一枚棋子……」

說完這話，詹天佑取出銀針，消毒過後，就要往喬意的腦門上扎過去。

可就在這個時候，門外突然約傳來一陣對話聲。

是喬治在詢問馬續，喬意的況。

馬續很機靈，很快便找了個借口搪塞，將喬治哄了出去。

很快，外面又恢復了最初的安靜。

詹教授回頭，看向喬意。

人眉眼溫，雙目閉著，似乎並沒有到剛剛那個小曲的影響。

詹教授微微鬆了一口氣，重新拿起銀針，「我們開始吧……我來替你解開那個夢的真相……」

「詹教授。」

一道清晰悅耳的聲音，緩緩的響起。

詹教授一驚，定睛一看。

這才發現，原本應該昏睡過去的喬意，竟然睜開了眼睛。

那一雙黑的眸子如同浸泡在泉水中，清澈明亮。

完全就沒有一點點被催眠的渙散。

詹天佑對自己的催眠手法很有信心。

再加上剛才的熏香加持，就連顧時凜那樣格堅韌的男人都抵抗不住，喬意這樣一個弱的人，怎麼可能……

「你怎麼會醒來的？我不是……」詹天佑愕然，「你也懂催眠？」

喬意緩緩的坐了起來，清清冷冷的笑開了，「我只是個小外科醫生，催眠聽過，並不太懂。」

「那你怎麼能……我的催眠手法就連顧時凜都無法抵抗。」

喬意低低的斂了眸子，「詹教授，您的反應是否過於大了？再頂尖的高手也有失手的時候，你的反應，讓我嗅到了一心虛的味道。」

頓了頓，抬眸看向詹天佑，「你之前催眠顧時凜，讓他失控。我來的時候，又用晦的手段讓我陷幻境中，這些都足夠讓我警惕起來了。今天是你故意把顧時凜支開的對吧？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不可否認，詹天佑的催眠技絕對是一流的。

如果不是提前跟喬治打過招呼，讓他過來打岔，未必能夠清醒過來。

詹天佑低笑了一聲，被穿了乾脆也懶得裝了。

他閑適的在喬意對面坐下，「我只關注顧時凜去了，竟忘了防備你了，失算了。你這樣老神在在的，看樣子是做了不的準備呢？剛才在外面吵鬧的那個保鏢，也是你提前安排的吧？」

這次，他的確是失算了。

在他的認知里，只有顧時凜那樣的對手，才值得他費腦筋，干戈。

喬意對他而言，不過就是個從未放在眼底的蠢婦，想要對付，簡直易如反掌。

可這次，他竟然失算了。

喬意低頭，從口袋裡面掏出一瓶清醒頭腦的油，放在了桌面。

那是在進莊園之前，就塗在鼻腔裡面的。

吃一塹長一智，不得不防，沒想到還真派上用場了。

「我剛剛觀察過，你的確是在認真治療我的弟弟，這證明沒想要我們姐弟的命。」

喬意一字一句的說道，「上次在南城，你就用治療我弟弟這個籌碼催眠過顧時凜一次。這次，你的目的似乎是我。你是在跟誰聯手，想要用催眠給我灌輸什麼詭譎的記憶，讓我跟顧時凜生嫌隙？」

詹天佑愣了一下，隨即便笑了。

喬意的確聰明，但五年前的事太過複雜，又失去了那些記憶，也只能推測出這些皮了。

「我現在終於明白顧時凜看上你哪裡了。漂亮且愚蠢的人只能當男人的玩，漂亮且有頭腦的人，才有資格站在強者的邊。」

「我沒你想象的那麼聰明，我只是了點腦子。詹教授，你先前說的那些話，我都聽到的。這五年來，一直折磨我的那個夢，是你故意在我腦海里種下的。你當真覺得夢多了，我就會分不清楚虛幻和現實嗎？」

喬意一字一句的道，「在南城，你催眠顧時凜，讓他回到北城將我夢裡的場景重現。現在又想往我腦子裡灌輸什麼？想讓我跟顧時凜反目仇，為你報仇的工嗎？你真以為我會蠢這樣嗎？」

詹天佑怔了怔，突然仰天大笑了起來，「喬意，你當真以為你的那些夢，是我編造出來的嗎？如果夢是假的，那這些呢？」

說完這話，他突然轉走到了一個角落，大手一揮。

將一層白布掀開。

白布的下面，放著很多副油畫。

從畫風來看，應該都是出自喬煜筆下。

而且，這些話，竟然跟那天在度假酒店的牆壁上看到的畫差不多。

一樣昏暗的調，一樣仄的房間。

畫里，人穿著高跟鞋，手裡攥著鐵鏈，鐵鏈的一頭，拴在一個男人的脖子上。

男人匍匐著，看不清楚臉。

但人衫不整，半抬頭，出了小半張臉。

喬意瞳孔微微一。

不知道為什麼，莫名覺得這個場景很悉。

心臟，不控制的跳了起來。

儘管畫里的人只出了小半張臉，但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是自己。

「這些畫是你弟弟畫的，你應該能認出來吧？」詹天佑笑著說道，「如果一切都只是虛無，你猜你弟弟為什麼能把這些都畫出來？難道你就沒有懷疑過，其實早在很久很久之前，你跟顧時凜就不清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