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逢秋被從手室推出來。
蕭惠彎腰握住有些冰涼的小手,斂眉神張,上那邪氣橫生的氣質消失得一干二凈,語氣擔心,“秋秋。”
逢秋慢慢掀開眼皮,看到蕭惠后,因為力的原因聲音很輕,緩慢地問,“蕭惠,求求你,幫我去找徐清好不好?”
這個時候,蕭惠沒有什麼不能答應的,要他的命,他也給。
“好,我去加拿大找他,秋秋別哭,我向你保證,徐清一定會平安回來。”他說著話,小心翼翼地去孩眼角的淚水,淚珠很燙,他這一輩子,從沒給任何人過淚,除了他的兒。
徐家人沒想到,他們來到醫院,逢秋已經生了。
逢秋睡著了,所有人都在病房客廳里。
梁月芙輕輕抱著懷里的小孩,看了好一會兒,轉頭和徐唯黎說:“跟秋秋像。”
徐唯黎看著也是,就點點頭。
蕭惠不在,他已經調私人飛機去了多倫多。
老爺子嘆了口氣,看向虞勉然,“勉然,你糊涂啊,秋秋那麼乖的孩子,你怎麼舍得把拋棄?”
虞勉然雙手捂臉,淚如雨下,“徐叔,我知道我做錯了事,我不知道現在開始補償秋秋還來不來得及?”
“勉然,如果什麼事都能靠事后補償挽回,那世界上也就沒什麼憾的事了。”虞勉然平靜地說。
本來對虞勉然這個親家就印象不好,現在又弄出來這個事。
梁月芙本不敢想,要是逢秋今天出事了會有怎樣嚴重的后果。
虞勉然啞口無言,眼眶里再次涌出滾燙的淚水。
這時候,空氣中傳來敲門聲。
保姆去開門,門口站著梁嘉和。
“爺爺一得到消息就讓我先過來,他和爸媽大概明天到。”梁嘉和說,對客廳里的長輩問好后,走到梁月芙旁邊,垂眸看了看剛出生的小孩。
梁嘉和笑了下,“和表嫂長得真像,又是一個小人胚子。”
接著,梁嘉和從兜里掏出一把小小的銀質平安鎖放在小孩包被里,“小叔送你的禮,小朋友,要平安健康地長大,要永遠開心快樂。”
晚上十點,逢秋醒了一次,轉眸看到響響躺在旁邊的嬰兒床上,不知什麼時候睜開眼睛了,水靈靈的黑瞳孔好奇地瞧著逢秋。
這時候,月嫂走過來,看著逢秋問,“逢小姐,要抱抱麼?很乖的一個小朋友。”
逢秋點頭。
月嫂把孩子送到逢秋懷里,逢秋第一次抱這麼小的孩子,有些手足無措,先前在準媽媽培訓班里學的知識忽然就都飛走了。
月嫂耐心地教抱孩子的姿勢,讓小寶寶靠近的心口。
逢秋輕輕抱著和徐清的小孩子,看著孩子亮晶晶的瞳孔,抿了抿,忍住從眼眶里溢出的酸,低頭吻了吻,“響響,我是媽媽。”
此刻,站在病房門口的虞勉然看到這一幕,心如刀割,淚痕滿面。
逢秋察覺到了門口有人,知道是虞勉然,但沒有破那層窗戶紙。
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忽然變了蕭惠的兒,也不清楚虞勉然和蕭惠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
心里很,心里沒有空地放這些東西。
只想讓徐清平安回來,他們的響響,不能失去爸爸,也不能失去徐清。
第二天,梁家人和虞家其他人到了,病房里很熱鬧,大家都在為這個剛被生下來的孩子開心。
晚上,徐唯黎安排幾家人暫時住國際酒店,逢秋剛生產完需要休息,人太多會打擾。
應逢秋的要求,病房里只留下兩個月嫂和一個保姆,門口有徐清的保鏢。
幾家人走完后,虞勉然坐在床邊,看著逢秋,滿目心疼與后悔,“秋秋,要不媽媽留下來陪你吧,徐清也不在,你剛當媽媽,很多事還都不懂,媽媽教你。”
“不用。”逢秋抿抿,“月嫂和保姆也可以教我,時間不早了,您回去吧,我和響響要休息了。”
虞勉然皺了皺眉,接著嘆口氣,站起離開病房。
逢秋斂了斂眉,垂眸看向自己懷里的小孩,彎了彎眸,眉眼淺笑,“一直看著媽媽,很喜歡媽媽麼?”
話落,忽然外面一道雷聲從天空劈下,接著是幾道紫閃電。
逢秋連忙把小孩子抱起來晃晃,垂眸擔心地著孩子,“寶寶,嚇到了麼?”
響響眨了眨眼,又抿抿小,眼一閉,沒心沒肺睡覺了。
逢秋松了口氣,抱著孩子,細白的掌心輕輕拍著孩子哄睡覺。
窗外暴雨傾盆而至,逢秋轉眸著,皺了皺眉。
與此同時,黑高架橋上,暴雨中,一輛黑邁赫在疾馳。
徐清坐在駕駛座開車,面前的雨刷不停地來回擺拭玻璃上的雨水,前方一片黑暗,車燈在黑夜中打出一束柱。
男人眉頭皺、心急如焚。
醫院。
逢秋哄睡孩子,把遞給保姆,保姆小心翼翼地把小孩放進嬰兒床里,笑著小聲對逢秋說,“我帶了那麼多小孩子,頭一次見響響這麼乖的,怪省心的。”
逢秋笑了笑,輕聲說,“我也覺得很乖,就是不知道長大后還會不會像現在這樣。”
月嫂笑了笑,“逢小姐放心吧。”
深夜十一點半,逢秋躺在床上睡不著,傷口有些疼,蹙了蹙眉,手拿起床頭放著的兩個小木雕。
從南城帶來的,是逢秋和徐清在小城買的那兩個。
一只小老虎, 一只小貓。
逢秋挲著這兩個小木雕,片刻后又把它們放回柜子上。
抿了抿,正準備睡去,忽然聽到外面保姆開門的聲音,接著,空氣中傳來一陣沉穩急促的腳步聲。
大概夫妻之間都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默契,這種默契甚至達到了可以識別對方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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