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發現

葉大嫂表嚴肅,神還有點古怪(

                          季玲點頭,禮貌地了聲：“舅媽。”

因為剛剛在季家的氣氛,臉上明顯沒太多笑容,只轉頭看看葉敏淑,“那我回屋了。”

“回去吧，記得寫作業。”

葉敏淑囑咐了一句,才問自己娘家大嫂：“什麼事？”

“進去說。”

葉大嫂眼神四下一掃,顯然這話不方便外人聽見。

這葉敏淑就更想不到是什麼了,邊慢條斯理往里走還邊蹙了下眉,“要是皂的事,你就不用提了。”

“就是皂的事。”

葉大嫂著無論何時都矜持得的儀態，竟然說了句。

葉敏淑頓住腳步，眉心蹙得更，“大哥當年是因為什麼出的事兒你忘了？怎麼還惦記這些？”

“那你知不知道那個木子皂幕后的老板,就是你們家小澤？”

此話一出,廳的空氣突然一靜,葉敏淑著自家大嫂，竟然笑了,“不可能。”

解了圍巾和大，“小澤又不是陳家那陳衛國,實在沒什麼更好的路可走了,上面有老爺子,還有老二。

他自己又爭氣,級別提上來是遲早的事兒,干嘛放著好好的前途不要,跑去做什麼生意？”

說到這掛服的作頓了頓，向葉大嫂，“大嫂不是嫌我不去幫你們要配方，故意拿這話刺我吧？”

葉大嫂嫁進葉家快三十年了，可在這個小姑子面前，從來就沒被真正當嫂子敬重過。

嫁人前，葉敏淑是他們文工團一枝花，追求的人無數，走路都矜持地揚著下。

嫁人后，文工團的出不能再給加分了，反而是一種負累，可也攀上了更高的枝頭。

每次回娘家，待不多久就說要回去照顧季鈞照顧孩子早早離開，說到底就是防著他們，怕他們拖后。

聽葉敏淑這麼說，葉大嫂也不著急說了，“你既然不信，要不跟我去看看？”

“我沒別的事兒做了？”葉敏淑覺得這話有點好笑，挽了袖子準備進廚房。

“那打個電話給他們部隊的時間總有吧？”葉大嫂繼續道，“你最近打電話給小澤，他是不是從來沒及時接過？”

這話倒是問中了，最近這幾個月葉敏淑找季澤，季澤的確沒直接接過電話，都是過段時間給回過來。

見作一頓，葉大嫂長長嘆了口氣，“我要不是找到了他們廠子，親眼在那看到小澤，哪能來和你說這些？”

葉敏淑還是沒說話，葉大嫂就把地址告訴了，“你自己過去看看吧，弄得好像我想騙你似的。”

葉大嫂走后，葉敏淑心里總琢磨著這個事兒，給季玲做好飯，還是沒忍住，穿上外套出了門。

倒是沒直接去葉大嫂說的那個地址，而是坐公，先去了季澤所在的部隊。

先問了門口的守衛，守衛幫撥了個線電話，和說季澤現在忙，沒時間，讓改天再來。

沒走，又在外面攔人問，沒問幾個就問出了季澤這幾個月都不在部隊，先是請了年休，接著又請了病休。

當時的心就和這一月底的天氣一樣冷至了冰點，只是還不肯信，又撐著一口氣去了大嫂給的地址。

廠子實在不算是大，就是民居改建的，安保卻很嚴，門口請了個退了休的老大爺，進出都得登記。

問老大爺他們老板在嗎，老大爺說在。

說想見見人，老大爺就問有什麼事。

葉敏淑實在沒辦法，又不想在外面等了，干脆扯了個謊，說自己是開小賣店的，也想來批皂。

說實在的不太像，穿著談吐都太得了，一看就有好工作或者好家庭，但大爺還是往里喊了聲。

不多會兒有個三十來歲的男人出來，帶了進去，邊走還邊問：“你那小賣店什麼？在什麼地方？我們老板說了，兩個銷售點之間不能離太近，不然就是自己跟自己打架，兩個點誰都賣不好。”

葉敏淑哪聽得進這些，眼睛一直四掃，搜尋著那個悉的影。

男人覺得不太對，立馬停了腳步，眉也皺了起來，“你到底是不是來批皂的？”

進門就這麼不老實到瞄，別是誰也想干這個，進來刺探機的吧？

他已經想請人出去了，那邊葉敏淑突然抬步往一個方向跑去，形象都不顧了，“小澤！”

他剛要攔，就見自家年輕的老板從里面出來，原本還笑著，見了來人突然神大變，“媽？”

媽？

不止他，聽到這個稱呼的都愣住了。

葉敏淑腦袋更是“嗡”地一下，完全是本能支配，上前拽住了季澤，“你過來玩的對不對？”

聲音都有些尖，也不知道是在問季澤還是在安自己，“你朋友那麼多，干什麼的都有，你過來玩的對不對？”

季澤完全沒想到會在這里出現，被就這麼抓著，張張，竟然沒能說出話。

“你本就不像你舅媽說的，好好的工作不干，非要做什麼生意，對不對？”這句已經帶上了哭腔。

那男人追上來，看這形不對，忍不住低聲詢問季澤的意見，“老板？”

也是這一聲老板，徹底打破了葉敏淑的幻想，松開人踉蹌后退兩步，一口氣沒上來，竟然直接暈死了過去。

林喬和老爺子徐儷知道葉敏淑病倒，已經是第二天的事了。

早上還沒吃飯，季鈞過來送季玲，說葉敏淑病了，在住院，季玲要托他們照顧幾天。

“敏淑病了？”徐儷十分意外，“昨天過來的時候還好好的啊。”

季鈞支吾了下，“就昨天下午突然病了，不嚴重，養兩天應該就能好。”

都住院了，還說不嚴重？

這明顯是不想和他們多說的意思。

徐儷干脆也不問，“那你把小玲放這邊吧。”

接過季玲拎著的書包，低聲問：“早上吃飯了嗎？”

“沒。”

季玲抿著，可能是出于擔憂，整小只都沒了神。

徐儷就親自去給添了碗豆漿，又問季鈞：“你也沒吃吧？坐下來吃了再走。”

“我就不吃了，出去買點，還得給敏淑送去。”

季鈞囑咐了季玲一句在家聽爺爺的話，就走了。

人一走，老爺子立馬給親親小孫拿了油條，“你張阿姨早上排隊去買的，還著。”

大油條炸得金黃金黃，一咬脆得掉渣，季玲腮幫子鼓起來，人卻還蔫著，“我覺得家里肯定出什麼事了。”

“小孩子別瞎想，你爸不說養兩天就好了嗎？”徐儷嗔一句，幫夾了點小咸菜。

“我說真的，昨天上午我舅媽來了，說有事要和我媽媽說。

我媽媽下午就走了，再沒回來。”

季玲也到了心思敏的年齡，家里有個什麼風吹草，再不像

小時候那樣一哄就能被糊弄過去。

看季鈞支支吾吾，徐儷已經猜到這里面有問題，只是不能直說，“你要不放心，回頭讓你爸帶你去醫院看看。”

老爺子也轉移著孫的注意力，“我看這油條也好，你要是不吃，爺爺就幫你吃了。”

季玲一聽，趕忙拿筷子夾了過來。

等周圍只剩他和徐儷，老爺子才嘟囔了句：“老大家這是怎麼回事？看把孩子嚇的。”

“反正肯定不是老大把人氣的，咱們認識這些人里，就沒人比老大更顧家。”

“是沒人比他更聽媳婦話吧？”老爺子哼了聲，又忍不住低聲音，“你說能不能是小澤的事？”

這徐儷也不好說，不過這事要是曝出來，老大媳婦還的確有可能被氣進醫院。

老兩口都沒再說話，這時候客廳電話響，徐儷就出去接了起來，“喂，老二？”

別說徐儷，老爺子都有些意外，從里屋跟了出來，“老二還知道往家里打電話？”

以前可沒有這種事，有時候季鐸都出完門回來了，他們才知道他出去過。

徐儷拿著話筒聽了兩句，就沒忍住笑，“行了，我幫你。”

放下話筒出去，“喬喬，老二的電話。”

林喬正拿了二踢腳在院子里跟季玲放，職業病，還順便講了下火藥的配比和誕生。

聽徐儷，也愣了下，“季鐸的電話？”他在外面又不方便，還能給打電話？

季玲倒是朝了眼睛，“小叔的電話~”被在頭頂上了把。

徐儷更是滿臉的揶揄，“我生的兒子，二十七年都不知道往家里打電話，現在倒是知道了。”

“可能是有事吧。”

林喬不是很想接這種暗示，走進客廳拿起了話筒。

“我到了。”

季鐸嗓音低沉，言語還是那麼簡練，“已經問出來了，和上次是同一個人。”

果然是有正事，林喬正了，“那人呢？抓到了嗎？”

“還沒，已經鎖定了大致范圍。”

“那有什麼需要我做嗎？”

“不用。”

季鐸竟然說，“我就是告訴你一聲我平安，一切順利。”

就只是為了說這個？

林喬下意識抬手，隔著脖子上的玉老虎，不覺又想起了他走前那個擁抱……

這男人不會是生怕心太大忘了，特地打個電話來提醒吧……

另一邊，醫院里的氣氛就比老宅抑多了。

季鈞一進門，就看到葉敏淑躺在病床上又在哭，這大半天好像都在哭，“你說你怎麼想的？當軍不好嗎？你這都升中尉了，再干兩年，最次也是個營長、團長。”

季澤從昨天送人來了醫院就沒走，人就坐在旁邊另一張病床上，沉默地聽著。

季鈞走進去，把帶來的飯盒放到床頭柜上，“好啦別哭了，起來把飯吃了。”

“我哪吃得進去？”葉敏淑捂著心口，一臉殃殃的病態，“咱們培養他這麼多年，就是讓他干這個的？”

這季鈞也不知道說什麼好，皺眉看兒子，“你在部隊干得好好的，弄這些干嘛？趕關了，別惹你媽生氣。”

季澤沒說話，能說的他都和他媽說了，他那些力，他想改變的心，還有他這些天做出的績……

然而葉敏淑統統聽不進去，也不想聽，只說自己這些年多不容易，他這是在毀自己的前途。

見他不答應，葉敏淑果然又哭上了，“你這是想死

我嗎？你看看咱們圈里除了陳衛國，有誰干這個？這哪是什麼正道？”

“國家允許的，政策扶持的，怎麼就不是正道了？”季澤實在沒忍住接了句。

“是正道怎麼以前不讓？”葉敏淑哭得更兇，“要不是當初你舅舅投機倒把，被人抓了，你以為我會讓你定那個娃娃親？這些年我一直盯著娘家，把人都得罪了，還不是為了你跟你爸，結果你就給我干這個！”

比起很多婚后一直補娘家，幫著娘家在婆家撈好的人，葉敏淑的確一心只為了他們這個小家，季澤沉默。

季鈞就幫著勸兒子，“行了，你要是圖新鮮，干這半年也新鮮夠了，要是缺錢，應該也掙了不了。

該收手就收手吧，你媽這些年不容易，再說這也的確不是什麼好行業，哪有你在部隊穩定有前途？”

季澤再次不說話了，撇開頭，無聲用沉默做著對抗。

葉敏淑看著，一口氣差點又沒上來。

還跑去敲打林喬，惋惜陳衛國，搞半天做那什麼皂的就是兒子。

林喬當時一定在心里笑話吧？

還有老爺子老太太，也不知道清不清楚這事……

想到林喬，一火氣又竄上葉敏淑頭頂，不由坐起，“你那什麼皂的配方，是不是林喬給你的？”

“不是小嬸給的。”

這回季澤開口得倒是很快，“是我托小叔跟要的。”

葉敏淑卻哪里聽得進后半句，“好好好，我就知道是攛掇你的。

自己丈夫在部隊待得好好地，卻來害我兒子，我不就是說了幾句……”

“您能不能別什麼都怪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