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記了貧賤時的諾言，也忘記了他所謂的，他卻告訴，他早就心儀的堂姐，只是那時候自卑份，知道他配不上為侯門嫡的堂姐，因此退而求其次。

退而求其次。

唐菀曬著暖暖的，覺得也變得輕飄飄的，又想到那時候二皇子不顧一切的模樣，又覺得自己想要笑。

他居貧賤的時候覺得自己配不上堂姐，倒是覺得能配得上了。

想到這里，唐菀不由輕輕地笑嘆了一聲。

前半生的那些痛苦還有艱難恐懼，對未來的無助，還有走投無路，如今想想都仿佛像是上一世發生的事。

“母妃。”就在閉著眼睛曬太的時候，邊傳來小心翼翼的呼喚。一張開眼睛，就見自己的塌旁正側坐著一個一臉張的年。

他地盯著唐菀，仿佛帶著恐懼，恐懼會在睡夢中斷了氣。

當唐菀張開眼睛弱又慈地看著他的時候，他這才出了放心的樣子，一張英姿的面容滿是和，端著碗給唐菀輕聲說道，“母妃，該喝藥了。太醫說您最近總是失眠，因此得多喝一些安神的湯藥。”

他聲音溫，舉止也小心，唐菀聽了也只是乖乖地點了點頭，抬手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

的手腕上，一串碧綠，挲得十分細膩的翡翠佛珠在之下晃出了晶瑩的。

“今天怎麼回來得這麼早？”

年的目落在這串佛珠上頭許久，這才輕快地笑著說道，“大公主今日合離了，南安侯急著去求親，因此早早地就放了我回來。”

他把湯藥一口一口地喂給唐菀喝，唐菀聽了這話不由彎起眼睛笑著說道，“回頭人預備一份賀禮給大公主吧，祝賀終于合離。”

這世上還從未聽說過合離還是一件喜慶的事的，年英俊的臉上忍不住多了幾分笑意，見唐菀將湯藥眉頭都不眨地全都喝了，便輕聲說道，“母親今日心真好。”

“是啊。想到了從前的一些事。”唐菀想到自己想到的當年的事，忍不住多了幾分興致地對兒子說道，“也不知怎麼了，我如今總是想到從前的舊事，也想到我當年嫁王府時的樣子。”

眉目之中帶著幾分和，在塌上小小一團，看起來多了幾分天真快活。

然而年的眼底卻生出幾分悲痛。

他轉頭努力地把眼淚忍住，這才轉頭笑著說道，“兒子卻總是想到當年母妃牽著兒子的手回王府的時候。”他的笑容帶著幾分懷念，看向唐菀的目充滿了激與孺慕，明明他看起來比唐菀沉穩肅重許多，唐菀看起來更像是個稚的小姑娘，可是他對唐菀依舊滿滿都是依敬重。

唐菀看著眼前這個稚氣未的年，抬手了他的臉頰。

“我也記得。”和地說道。

其實是個無能的人，一直只能依附旁人生活。

這孩子來到的邊，其實并沒有怎麼福，反而一直都在為心。

兒子小的時候，唐菀靠著太后和皇后娘娘度日。

兒子長大了，就開始靠著兒子生活。

可是他背負起這個負擔，卻從未說過什麼，慢慢變得年老。

“母妃……”年了角，又垂頭說道，“南安侯說……廣陵侯又拒了一門婚事。廣陵侯大人他對你……他等了母妃這麼多年……”

“南安侯說什麼？”兒子的聲音弱弱的，唐菀聽不清，便好奇地問道。

“沒什麼。”年笑著搖了搖頭輕聲說道。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外頭突然傳來了喧嘩還有喧囂，唐菀微微皺眉，卻見年已經霍然起，眼底出幾分怒意。

“外面的是誰？”唐菀見他惱怒，便好奇地問道。

“不是要的人。”然而外面傳來一個男人央求還有呼喚的聲音。

“菀菀！菀菀！”

這個稱呼唐菀的目不由生出幾分恍惚。

這個稱呼在的后半生之中再也沒有人喚過。

這樣喚名字的，在那不怎麼人愉悅的前半生里也只不過是一個人而已。

“外面的是二皇子？”唐菀見兒子已經氣得全發抖，自己卻并不惱怒。

“他竟敢驚擾母妃靜養！”

“打發他走吧。”聽著那一聲聲帶著哭泣的呼喚，唐菀半分都沒有，只是覺得有些冷……這樣暖暖的日里，慢慢地拿手了上的毯子，覺得自己又有些困了，含糊地說道，“你不必在意他。對于他……我只慶幸那一年，我并沒有嫁給他。”

出手對兒子笑了笑，看見英俊的年沉著臉坐在的邊，便出笑容來想他高興些，“不必理會他，他又算什麼？我慶幸他當年退婚，也慶幸那一年嫁給你父王。”

就算嫁給的只是清平郡王的靈位，就算進門就做了寡婦，可是卻想，嫁給清平郡王的后半生，似乎總是笑著的。

可是在有二皇子的前半生，卻總是傷心的。

高下立見。

懶得見一個意圖傷害自己的陌路人，只是覺得自己越發地困倦了起來，又覺得自己手心里兒子的手格外地暖。

垂了垂眼，又忍不住彎起眼睛笑了起來，在心有所，年英俊的臉上滿是淚痕，慢慢跪在自己邊的兒子的哽咽之中低聲說道，“我嫁給你父王，從未后悔，也一直覺得自己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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