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嚴嵩心氣兒散了

第351章嚴嵩心氣兒散了

「小姑，你服不服？」

客堂，朱厚照翹起二郎，一臉洋洋自得。

李雪兒真的很想捶他一頓，可不得不承認，今日大侄子著實……太亮眼了。

不僅解決了打人的問題，還奠定了明正大住在這裡的基礎。

之後的這段時間，再不用藏藏掖掖了，也可以重新過上吃喝玩樂的遊玩生活。

「勉勉強強吧，再惹禍，我可沒這麼好說話了。」

朱厚照訕然點頭，悻悻道：「其實我本也不想惹事兒，誰讓那混賬太能拉仇恨呢。」

李青問：「你那一擊有多重？」

「反正不輕……」朱厚照回味了下，嘖嘖道，「頭也是好頭，跟實心似的，椅子都廢了一隻，這要擱一般人，不死也不會醒這麼快。」

李青呵呵道：「醒了也沒事兒，這不還有我的嘛。」

「哦？哈哈……」朱厚照眉弄眼道，「還得是你啊，你是真損……」

「砰——！」

朱厚照忙了一天，屬實也累了，倒頭就睡……

~

嚴府。

嚴嵩一進家門，歐氏就沖了上來，滿臉煞氣道，「兇手找到了？」

「嚴世蕃有錯在先，落得如此下場，完全是咎由自取。」嚴嵩哼道，「人家是正當防衛，哪裡有半點過錯？」

歐氏都驚呆了。

「你是說……這事兒就這麼算了？」

「不然呢？」嚴嵩恨聲道，「這個畜生，險些把老嚴家全害死……總之，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休要再提及。」

「嚴嵩！！」

「別嚎了！」嚴嵩破天荒懟了回去，罵道，「慈母多敗兒，想為那畜生報仇是吧？，去拿刀，把我殺了！！」

歐氏神凝固。

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丈夫，一時竟有些不知所措。

嚴嵩哼道：「此事莫要再提，我已尋得神醫，嚴世蕃的命能保住，至於別的……如果你不想嚴家滿門被砍頭，就給我安分點兒。」

言罷，嚴嵩拂袖而去……

書房。

嚴嵩出一本書打開，拿起夾在其中的鑰匙，打開屜，取出一大沓信紙……

裡面的容，幾乎都與草原部落有關，再要麼就是兒子的『計策』，全都羅列在。

嚴嵩也懶得再看，拿起書桌上的火摺子吹燃，點上蠟燭，開始一一燒毀……

不能那麼做了，也不敢那麼做了……

嚴嵩不知朱家兩兄弟在謀什麼，更不知未來權力場會如何變，可有一點他清楚。

大明皇家這汪水，比他想象的深，深的多得多……

劇會如何發展，本無從預測，這種況之下，安分守己才是上策，至於兒子對付李青的計策……

算了吧！

嚴嵩不敢再嘗試了。

時下，嚴嵩已被未知的恐懼填滿，本生不出別的心思……

今日兒子衝撞正德皇帝，多半已惹了嘉靖皇帝不快，之後，定會加強對自己的監管，無論正德，還是嘉靖，都是極端聰明的帝王……

嚴嵩比任何人都清楚。

何況，還有一個李青！

如今兒子又遭此禍事，嚴嵩更是沒了『鬥』的力，不再妄想對付李青，使其熄了手朝政的心思，從而做上大明真正的皇權之下第一人。

嚴嵩心氣兒散了。

一個李青便得他不上氣，再加上一個正德皇帝，嚴嵩直接被垮了。

什麼皇權之下第一人？

時下的皇權，都不見得是第一！

~

皇宮。

朱厚熜還在鬱悶。

黃錦卻是心歡喜，勸道：「皇上，奴婢覺著，朱壽的存在反而是好事。」

「好事兒？」

「當然啊。」黃錦分析道，「皇上您想，就李青那脾氣，要是沒朱壽，您今日登門肯定要吃閉門羹。

今日之所以沒跟您計較，還就是託了朱壽的福，有句話怎麼說著……哦對，拳打死老師傅。」

黃錦說道：「以奴婢看，這個便宜兄弟，認下也無妨……啊，當然了，是打著兄弟分的名義，建立和李青再相見的橋樑。」

朱厚熜微微皺眉，卻沒有反駁。

黃錦繼續道：「皇上，您是了解李青的，雖有這樣那樣的病，可他對皇權，還是相當重視的，今日為何不點破您的份，還不是怕您折了面子？」

「這倒是……」朱厚熜微微點頭。

縱觀李青這一百好幾十年來行事作風，對皇帝一向沒個好臉，可對皇權，卻是相當維護。

可以說，幾乎都在為鞏固皇權做努力，立場上，一直跟皇帝統一戰線。

除了大力發展工商業……

可如此也是為了大明的財政，促使大明繁榮昌盛。

朱厚熜輕輕道：「你是說，借著去找朱壽的名義，好跟李青緩和關係？」

「皇上英明。」黃錦重重點頭，「那個朱壽跟缺心眼兒似的，有他從中科打諢，李青又不好點明您的份，再加上酒菜浸染……這一來二去，矛盾也就消弭了。」

黃錦太想二人重歸於好了。

「俗話說，沒什麼事是一頓酒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兩頓，兩頓不行就三頓……」黃錦笑道，「李青沒那麼小心眼兒，只要皇上肯主，一定可以回到從前，甚至更好。」

「都是從哪兒聽說的這些俗話……」朱厚熜笑罵。

不過，被黃錦這麼一說，他心也好了許多。

仔細想想，確如黃錦說的這般，這個朱壽……還真能扛起他和李青破鏡重圓的大任。

今日一場戲下來，朱厚熜已然瞧出，李青對朱厚照並不討厭，甚至還有那麼一……偏。

念及於此，朱厚熜心暢然，同時，也有些吃味。

憑什麼？

就憑他缺心眼兒？

還是說……永青侯的兒子的孫的夫君的爺爺？

這關係也太遠了，大概還是格對李青脾氣……朱厚熜幽幽一嘆，呢喃自語：「黃錦如此，朱壽也如此，朕……差哪兒了呢？」

黃錦撓撓頭，什麼也沒說。

~

次日。

李青洗漱完畢，吃著嚴嵩送來的早餐，一邊提前問詢病。

嚴嵩如實敘述……

末了，還對朱厚照表明態度，壯著膽子豁達道：「犬子大錯在前，今日如此，全然是咎由自取，不怪任何人，你出手雖重了些，卻也有可原。」

非是嚴嵩託大，而是不能太卑微。

堂堂閣首輔大學士，豈能對一個商賈低三下四？

哪怕這個商賈跟永青侯有些關係！

如此說話，既彰顯了大度，又符合當朝首輔對一介白的態度。

唯有對正德皇帝不夠恭敬，嚴嵩乃至嚴家才能安然無恙。

朱厚照笑了笑，道：「其實，我也沒使多大勁兒，誰知他那般不經砸啊！」

「……」

嚴嵩強笑笑，不再說什麼。

過了會兒，

李青放下筷子，了角，「走吧。」

「哎，有勞先生了。」嚴嵩對李青就恭敬多了，這是可以表達的，也是必須表達的。

朱厚照目送二人離開，朝李雪兒嘿嘿一笑，「瞅瞅，他還得謝咱呢？」

李雪兒白眼道：「人家謝的是你？」

「都一樣嘛。」朱厚照樂呵呵的說。

「我說大侄子啊……」李雪兒放下炸秦檜，蹙眉道，「嚴嵩真猜出你的份了？」

「是確定了。」朱厚照道，「不然，這事兒不可能如此不見波瀾。」

「如此……真沒有風險嗎？」

朱厚照哈哈笑道：「除非嚴嵩想死，想拽著嚴家滿門一起死！」

「……好吧。」李雪兒一嘆，「我總覺著這樣不好，一個人知道，才多一份保險。」

「安心啦，你可以質疑我的人品，卻不能質疑我的能力。」朱厚照哼哼道，「再說了，天塌下來有李青頂著呢，你怕個啥？」

李雪兒撇撇，卻也沒反駁。

儘管很不爽大侄子的做派，可也清楚，論智慧、論權謀、論大局觀……大侄子都比強了太多太多……

如此棘手的事，都理的遊刃有餘，李雪兒自問怎麼也做不到。

「算了，隨你吧。」李雪兒搖頭一嘆，道，「不過，你還是小心一點你那小老弟，今日佔了他那麼大便宜，小心他報復。」

「哈哈……小姑你又錯了。」朱厚照嘿嘿道，「他還得請我喝酒呢。」

「請你喝酒？」李雪兒一滯，隨即嘲笑道，「憑啥？憑你年紀大？」

「不信走著瞧。」

~

嚴府。

嚴世蕃目獃滯，不言不語，雖還是醜陋不堪，眼神卻是清澈了許多。

「唉……」

李青長長一嘆，連連搖頭。

嚴嵩立時張起來，問道：「侯爺，我兒他……」

「不容樂觀啊！」

李青搖頭嘆息，「我有兩種治療方案，不過……哪種都達不到你的預期。」

嚴嵩眸一黯，嘆道：「請侯爺明示！」

李青出兩手指，道：「一，全力保命，我有六把握；二，保命又保智力，我有半把握；你選一個吧。」

「啊？」

嚴嵩失驚道，「難道侯爺您也……？」

「我要真是神醫，又豈會……」李青給了個『你懂』的眼神，道，「人之大腦，最是玄妙，我也只能做到這樣，想恢復到之前……丁點可能都沒有。」

嚴嵩：(｀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