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孤煙，長河流，有鷹盤旋於上空。

    聶琚腳下全是碎石子，此種地貌稱沙磧。

    當年畢克齊就是在這種場景下，遇到即將死亡的謝玄。

    謝玄躺在地上，聶琚同舞等人皆著黑圍著他。

    畢克齊拿出一個破舊的鈴鐺在他眼前晃。

    “謝將軍，你在打仗，有叛徒刺傷你，然後你”

    鈴鐺晃著，謝玄的眼神不再清明，逐漸蔓延。

    聶琚突然一慌：“停！停下來！”

    扶起謝玄：“我們還是算了吧？就算他以後再犯暈眩，也不會有事的，是不是？”

    畢克齊為難道：“是，理論上是這樣，但難保”

    謝玄安聶琚：“公主放心，我不會有事的，走完過程就好。”

    他重新躺下，隨著鈴鐺的晃，回到三年前。

    戰場膠持，他被叛徒出賣，腹背敵。

    一群黑人圍住他。

    “這就是大名鼎鼎的謝公子？可惜啊，跟咱們不是一條道上的。”

    “別讓他痛快死去，試試桑皮紙，聽說十分煎熬。”

    “沾上水往他臉上，看他能堅持多張！”

    臉上冰涼，他呼吸變得困難，心髒生疼，能清晰知到生命在慢慢流逝。

    那種酷刑，那種折磨但可他不能放棄生念，敵軍未滅，生平之願還未實現。

    咬牙堅持著，不知過了多久，有人將他喚醒：“謝將軍，謝將軍！”

    了眼簾的是位年輕男子。

    “你，你是”

    此人是誰？薑年呢？吳春意呢？

    桑皮紙被一張張拿去，新鮮的空氣湧上來，他呼吸順暢，心髒也不再疼，宛如新生。

    坐起來，揪住男子：“說，你是誰？叛徒？”

    畢克齊張張：“我，我，是我啊！畢克齊啊！”

    謝玄努力回憶著，畢克齊？不認識。

    聶琚推開畢克齊，“謝玄你醒了？太好了，你沒事吧？”

    出手去謝玄，謝玄卻閃開，肅然道：“非禮勿，請小娘子自重。”

    聶琚：“”

    震驚不已，下想罵人的衝。

    “畢克齊！你解釋下，他是怎麽回事？”

    畢克齊抹把臉，赴死般道：“公主，這，這我唉，我其實有想到。這不重要吧？謝將軍已恢複，就是忘了些事，我估著也就三五日，他就能記起來。”

    謝將軍以後不會再犯暈眩之癥，但他鈴鐺搖得太猛，謝玄的記憶要慢慢恢複。

    聶琚怔然看向謝玄，他不記得了？

    怎麽可能？是他的小祖宗啊！

    舞一掌打在畢克齊臉上：“混賬，都是你學藝不！半吊子貨！”

    急切走向謝玄：“駙馬，請你聽我”

    謝玄立即退後：“這位小娘子，包括剛才那位小娘子，請你們所有人都自重些。”

    天底下的小娘子，都應該離他遠遠的。不然隻會徒增傷心，他可沒打算娶妻。

    聶琚本大哭，看他這副樣子，生生將眼淚憋回去。

    畢克齊費了半天勁兒，將這幾年發生的事詳詳細細告訴謝玄。

    謝玄像是到驚嚇般，臉發白：“什麽？我，我居然娶了公主？哪位公主？”

    “衡山公主，陛下最小的兒。”

    謝玄眉目驟冷：“胡說，陛下最小的兒是廣陵公主。”

    “對對！是廣陵公主，但後來換封號了，如今是衡山公主。”

    畢克齊皮子都磨破了，好說歹說，謝玄才勉強相信他的話。

    但他不能接自己娶了公主。

    回城時，他拒絕與聶琚同坐馬車，一個眼神都不給聶琚。

    嚴格說，他沒正眼看過任何一個子。

    一路上，舞不停畢克齊耳：“你敢讓公主傷心，我和你沒完！”

    “你聽我——”

    舞又一耳甩過去：“你閉吧你！還敢狡辯！”

    謝玄回頭看，娶妻做什麽？瞧這男人，被人打完左臉，再打右臉。

    聶琚也不坐馬車，騎著謝心肝追上謝玄。

    本想躍到謝玄馬上抱住他，但謝玄背後像長有眼睛，每每都能及時躲開。

    聶琚：“”

    進城後，他們牽馬而行，百姓們大半都認識他們，紛紛打招呼。

    “公主出城了？喲，駙馬咋沒給公主牽馬？”

    “駙馬氣不錯啊。”

    有位婆婆挎著籃子，將竹籃塞給謝玄：“駙馬，這是我家剛收的葡萄，你洗了給公主吃。”

    謝玄彬彬有禮：“婆婆，你誤會了，我不是駙馬。”

    婆婆笑道：“對對，公主是你的小祖宗，你是公主的小心肝嘛。”

    謝玄：“”

    到底是他腦子有問題，還是他們腦子有問題？

    到了府邸，所有人都稱他駙馬。

    “我不是駙馬，請我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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