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們這般靜,諸國誰也不敢妄,有心思浮的,也暫時按捺住。
無他,謝玄和他的軍隊太強了。
此人曾以五千兵力,迎戰鐵勒三萬騎兵,將鐵勒打得屁滾尿流,滾回老巢。
更別提,他滅掉稱霸西域數百年的突厥,活捉突厥可汗。
得知大鄴發兵,謝玄與衡山公主又在巡視邊境,老焉耆王高興哼起歌。
有些部落在兩人巡視時,來拜見他們,送上牛羊瓜果,以及閃閃發的寶石。
但聶琚隻收每家一顆寶石,一頭牛,一隻羊。
盛夏大為不解:“公主,你為何不全收下?”
聶琚道:“我收下禮,是認可他們為大鄴藩屬國的地位,打消他們的疑慮,如果不收,他們會惴惴不安。”
“至於為何不全部收下,本宮是向他們證明,我們是為和平而戰!我們不求財,不貪婪!大鄴是仁的!”
說完這番話,臉上仿佛鍍有神聖的彩。
眾人振臂歡呼:“公主千歲,千千歲!”
吳謙張張,公主比他還能,還能咳,總之這樣的公主,他十分樂意效忠。
在他的賣力宣揚下,聶琚的發言傳遍軍中,再傳到各個部族。
一時間,祁連山腳下都傳頌聶琚的名,眾人稱是最溫,最講道理的保護神。
各部落殷勤宴請他們,燃起篝火,載歌載舞,送上激與祝福。
然而等回到肅州後,窩在謝玄懷裏的聶琚是這麽說的。
“溫?講道理?唉,這些在西域本行不通!”
咬向謝玄手中胡瓜,瞇起眼:“真甜啊,就像我甜甜的駙馬。”
謝玄笑道:“公主認為,該如何管理西域?”
聶琚咽下胡瓜,道:“他們給咱們送禮,和和氣氣的給咱們唱歌跳舞,是為什麽?因為他們打不過大鄴!如果大鄴弱無能,他們送給咱們的,就是大刀與弓箭。”
謝玄:“” 公主總是如此清醒。
“人本賤,欺怕,如果哪個部落不安分,揍一頓再說,揍得他們哭爹喊娘,再和他們講道理,他們才會聽取。”
自古以來,和平,是由自己強大得來的。
自古以來,這塊土地,那塊土地,皆是大鄴領土。
謝玄的臉,公主認真的樣子實在可。
聶琚塞給他話本:“駙馬,給我讀話本吧。”
謝玄抱在懷裏,輕聲讀起來。
“新婚之夜,強壯的將軍帶著酒氣,抱住弱的俏俏,深道:俏兒,為夫恨不得與你”
聶琚打斷他:“停!以後有 ‘為夫’這個詞,你自換 ‘我’。”
為夫這兩個字,就像菜冷卻後,上麵那一層凝結的油,怪膩的,反正聽不得。
謝玄也有同,修正後繼續念。
“短暫的快樂過後,將軍累得不行,有力無氣道:俏兒,我死你了!你給我生一大堆孩子吧!”
“俏俏聽完,又是害,又是歡喜,夫君願意和生許多孩子,是至深的證明,好幸福!”
念完這段,不待聶琚說話,謝玄自己就先皺眉。
什麽王八羔子想法?
生孩子那麽痛苦的事,為何在有些男人眼裏,了他們對心人的恩賜?還要生一堆?
賀大夫說,孩子生得越多,對人的傷害越大。
所謂的好夫君們,不應該對懷孕的妻子到愧疚嗎?
夫妻二人一邊看,一邊碎碎念叨。
臘月,陸嶠與行軍大總管一行人到達磧口,正式駐紮下來,眼下天寒地凍,不適宜進攻。
麴康文慌了,他沒想到大鄴會真的大舉用兵。
急忙來沈靖安,“阿靖啊,此事要如何是好?”
沈靖安早知有今日,道:“義父,為今之計,還是趁早投降吧,大鄴軍隊的實力,兒見識過,我們遠遠比不上。”
麴康文仍不死心,派人去查探大鄴兵力,然而探子帶回來的消息讓他更心驚。
此次出兵的皆是兵悍將,有突厥降將做前鋒,士兵裏既有大鄴人,也有突厥人。
當年高昌被突厥打得潰不軍,而大鄴軍隊滅了突厥,高昌對上大鄴,哪有勝算?
何況還有謝玄坐鎮肅州,他們有後盾。
麴康文的大兒子聽說後,捧來素素服,磕頭哭泣。
“父親,為了高昌百姓,為了你的子孫,請你去磧口投降吧,以止幹戈。”
麴康文氣得發抖:“逆子,你敢!”
他氣病了,臥床不起,整日罵罵咧咧,下死令不許向大鄴投降!
沈靖安與高昌大王子商量。
“大王子,我們還是盡快投降吧,再將王上綁住,送他去磧口投降。”
高昌大王子讚同:“大鄴皇帝寬宏大量,他應該能接我們的投降,大不了賠些錢,讓父王多磕幾個頭。
駐紮在磧口的行軍大總管破口大罵:“什麽玩意兒?老子跑了幾千裏,喝了西北風,就為接收你的投降書?”
這邊高昌大王子摁住麴康文,強行讓他寫投降書,麴康文不肯。
“逆子,我絕不饒你!”
“父王,你既然不肯寫,我寫也行,但你得把玉璽出來蓋章。”
麴康文不肯出來,大王子隻能派人去搜,但全搜過一遍,仍沒找到玉璽。
掐住麴康文的脖子,吼道:“父王,玉璽在哪?你快出來!”
高昌王這些日子憂憤加,再被兒子野蠻搖晃,竟斷了氣。
大王子大驚,怎麽就死了呢?這可怪不得他,是父親年邁弱!
他翻來出高昌王的冠服,給自己穿上,持劍走到殿外。
宮人一見,都慌了:“大王子”
大王子拂袖,森森道:“你們我什麽?”
沈靖安立即跪地:“我王在上,請我一拜。”
大王子笑道:“很好,沈丞相,從今日起,你就是高昌丞相。”
沈靖安叩首:“多謝王上厚。”
雖然他這個丞相比不得大鄴的丞相,但那也是丞相啊。
高昌國喪禮同漢製,國王逝去,喪鍾敲響,大王子在同一天,帶孝即位。
陸嶠得知消息後懵住,不是要投降嗎?怎麽還玩起新君繼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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