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如此黏他,顧行舟自然答應下來。
很快便到了宮門口,程玉上下打量他一番,幫他整理裳。
此刻瑩白的小臉神溫婉,顧行舟不自地低頭親一下。
程玉眼波流轉,嗔他一眼:“妾在這裏等您。”
顧行舟的臉,下車了。
他正要進宮,百裏景明期期艾艾地走了過來。
顧行舟神淡淡地著他。
“有話便說。”
百裏景明這才英勇就義似的開口。
“王爺,既然您已經知道我的心意了,能不能幫我給九公主帶個話?”
顧行舟額頭青筋直跳:“絕無可能!”
“我隻是想給道個歉,”百裏景明自顧自地說下去,“小時候我總是嚇,肯定很討厭我。”
顧行舟冷笑:“你知道就好。”
“但是我還是想跟道歉。”
百裏景明垂著頭,永遠意氣風發的年郎此刻像是打了一場敗仗。
“我不求喜歡我,隻求能原諒我。”
他知道他和九公主是不可能的,他也想好了將這件事埋在心裏,大不了這輩子不親了。
但是差錯之下被顧行舟知曉了,他就想再努力一下。
就算見不到,能與隔空說說話也很好。
說著,他將寫好的信給顧行舟。
“這是我的道歉信,王爺可以隨意拆開看,至於要不要送到手中,也全憑王爺做主。”
他用盡全部的勇氣說完這句話,一溜煙跑了。
顧行舟盯著信封上的“九公主親啟”看了一會兒,塞進懷裏。
進宮之後,顧行舟先去了趟含涼殿。
“兒臣參見父皇!”
皇帝上下打量著他,歎道:“全須全尾地回來就好,老六苦了。”
顧行舟道:“為父皇鞠躬盡瘁,兒臣不苦。隻是運氣欠佳,回京的路上天降大雨,遭遇水賊。”
他沒提楚王,因為沒有證據。
但他不會坐以待斃,楚王給他一刀,他定要還他十刀。
“若不是你了這遭罪,朕還不知曉江上的水賊竟如此猖狂,連皇子的船也敢搶,”皇帝道,“朕已經派人去剿滅賊匪了。”
顧行舟激道:“父皇為民除害,百姓定會念於心。”
皇帝拍拍他的肩:“你能平安回來,實屬不易,老六福澤深厚啊。”
這話說的意味深長,顧行舟心裏咯噔一聲,抱拳道:“全靠父皇庇佑,兒臣才能逃過此劫。”
皇帝笑道:“是你命不該絕。”
演了好一出父慈子孝的戲碼,顧行舟終於將奏折呈上。
皇帝細細看了一遍,讚歎道:“老六文韜武略樣樣通啊,就按你說的辦!”
顧行舟惶恐道:“父皇若是親自前去查勘堤壩,定會想出比兒臣更好的策略,兒臣隻是略懂皮罷了。”
這個龍屁拍的皇帝龍心大悅,笑道:“行了,你剛回京,一路勞累,看過你母妃之後便回府歇息吧。”
說到這裏,皇帝搖搖頭:“你母妃向來深居簡出,聽聞你出事,每日恨不得往朕這裏跑三趟,求朕派人救你,眼睛都哭腫了。”
顧行舟心裏猛的一疼。
平安無事之後,他竟沒有想辦法給母妃送一封信。
離開含涼殿,顧行舟大步前往含芳宮。
恪人知曉兒子進宮,立刻與兒守在含芳宮門外,左等右等,終於盼來了顧行舟。
頓時什麽都不顧了,馬上撲了過去,含淚抱住他。
“舟兒, 我的舟兒……”
顧行舟拍拍母妃的後背,笑道:“兒子這不是回來了嗎,母妃哭什麽?”
“你說我哭什麽?”
恪人哽咽道:“你去襄州一趟,竟然差點連命都沒了,我也擔心地要命!”
顧頌寧安安靜靜地站在原地,眼眶也紅著,打量著許久不見的哥哥。
眉眼疏朗,邊含笑,姿拔。
本以為他遭此變故會憔悴不,沒想到瞧著倒是滿麵春風的模樣。
不僅看不出一憔悴,氣神反而更勝從前。
放下心來,又詫異地想,哥哥此行不像是曆了一次劫,反而像遇到了什麽好事似的。
顧行舟寬母妃一番,終於將人哄進了錦明殿。
恪人了淚,也開始認真打量兒子。
的所思所想與兒如出一轍,但是依然擔憂。
“可有什麽地方傷著了?”
顧行舟道:“沒有,兒子一切都好。”
他向來報喜不報憂,恪人不太信,這就要去一遍。
顧行舟趕躲開,無奈道:“母妃,兒子都二十了,哪能像小時候一樣任您上下其手。”
恪人嗔怪地看他一眼:“就算你八十了,在我心裏也是八歲的模樣。”
顧行舟:“……”
顧頌寧忍不住咯咯笑起來。
顧行舟看了一眼,妹妹笑起來也是極為明靈的,隻不過平日裏總是一副怯怯的模樣,像個木頭人。
這笑便像是曇花一現,更為難得,讓人舍不得移開目。
他在心裏冷哼一聲,百裏景明覬覦妹妹也是有可原。
恪人拉著兒子絮絮道:“快將你在襄州發生的事跟我說一遍,不然我心裏總覺得不踏實。”
顧行舟道:“若是原原本本地講完,怕是要說一個時辰。”
說著他笑道:“兒子可不能在後宮逗留太久,不然父皇便會以為我跟妃子私通了。”
恪人嗔怪地看他一眼。
“你挑重要的講,特別是回京那日。”
顧行舟三兩句話便講完了,恪人卻依然覺得驚險萬分。
害怕道:“外麵真是危險,以後你還是不要輕易出京了,就在京城為你父皇辦差吧。”
顧行舟不跟爭執,敷衍過去。
恪人想起一事,又問道:“我聽說有個侍妾知曉你出事之後去尋你了?”
顧行舟點點頭。
“就是你的那個花魁外室吧,”恪人蹙了眉,“你怎麽將納府中了?”
顧行舟也皺了眉:“伺候的好,給一個名分也沒什麽。”
恪人看了眼兒子的臉,知道他長大了,不喜歡旁人手這些事,就算是親娘也不行。
便笑道:“你的後院你做主,我就是擔心你父皇不喜。”
“父皇不會在意這種小事,”顧行舟道,“您多慮了。”
方才去含涼殿時,他也著一把汗,擔心父皇會問起程玉去襄州的事,沒想到本沒提一句。
或許帝王的好奇心來得快去得也快,早就將這事忘了。
顧行舟不想再提,看了眼一直沒說話的顧頌寧。
“母妃,我想和頌寧單獨說幾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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