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午時，室裏的桃花香氣依然未散。

    青荷躡手躡腳地掀開珠簾，又挑開床榻上的紗簾，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

    夫人還睡著，眉眼間籠著清愁，口中呢喃著什麽，像是夢魘之兆。

    大氣也不敢，視線一寸寸地掠過的。

    脖頸間的紅痕清晰可見，像是被掐的，鎖骨上還有青紫的痕跡，微敞的襟裏，無一好。

    細腕垂在床沿，不知被人攥了多久，紅痕難消，目驚心。

    青荷捂住，夫人被王爺折磨什麽樣了！

    趕出了門，含淚道：“丹櫻姐姐，咱們去找府醫吧，夫人這副模樣，我真怕撐不過去。”

    丹櫻沉穩地搖搖頭：“王爺不會答應的。”

    這個時候，們不能再去黴頭。

    而且侍衛回稟過了，這幾日王爺都住在軍營裏，隻要仔細養著，過幾日夫人的子便好了。

    “那、那咱們把夫人起來吃口東西吧，”青荷擔憂道，“夫人昨晚便沒用晚膳。”

    丹櫻道：“先讓夫人睡個好覺吧，等了或了，自然會醒的。”

    青荷也在的寬裏漸漸平複了心緒。

    “每隔一刻鍾，咱們倆流去看看，夫人可千萬不能出事了。”

    丹櫻應了聲好。

    “隻是王府後院裏的事該怎麽辦？”青荷又發愁了。

    今日一大早，何側妃那邊便送來了一大摞賬冊。

    說是各個田產鋪子送來的，這兩日要核對清楚，然後給王爺過目。

    王爺名下的產業數不勝數，夫人已經浪費了半日，一日半的工夫怎麽可能核對完？

    可是若是做不到，王爺肯定會更加生氣，到時候又來折磨夫人。

    如此循環往複，沒一日安寧日子。

    丹櫻歎了口氣，問：“青荷，你會看賬本嗎？”

    們將賬冊搬到次間，一邊核對一邊聽著室裏的靜。

    臨近申時，鈴鐺響了。

    兩人對視一眼，趕往室走去。

    程玉啞聲說：“幫我倒杯茶。”

    青荷含著淚去倒茶，丹櫻扶坐起。

    程玉的手還著，險些拿不穩茶盞。

    青荷小心托著杯底，輔助喝完了一整杯。

    “夫人，還要嗎？”

    程玉點點頭，腰肢疼得厲害，隻能一手撐在床榻上，一手喝茶。

    裳落下來，香肩半，細細的吻痕遮掩不住。

    這次兩人都沒有臉紅，隻覺得心疼。

    喝完第二杯茶，程玉擺擺手，倚靠在床榻上。

    思忖再三，還是問道：“王爺什麽時候離開的？”

    青荷小心翼翼道：“卯時。”

    程玉抿了下，記得睡過去之前，看到窗外的亮。

    難道他半刻也沒歇息便走了嗎？

    程玉又問：“王爺臨走時什麽神？”

    “王爺走得很快，奴婢沒看清，似乎繃著臉。”

    程玉點點頭，聲問：“他有沒有為難你們？”

    青荷的眼淚馬上落了下來，拚命搖頭。

    都這種時候了，夫人居然還在為們著想。

    “沒遷怒你們就好。”

    程玉放下心，神卻又難過起來。

    “隻是，我可能要失寵了，連累你們了。”

    青荷拚命搖頭：“不會的夫人，您隻是跟奴婢說了一句玩笑話而已，隻要您好好跟王爺解釋，您一定會重新得寵的。”

    程玉隻是笑笑：“或許吧。”

    隻有知道，昨晚顧行舟掐的時候用了多大的力氣。

    那種瀕死的覺，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略過這個話題，問：“現在什麽時辰了？”

    “已是申時了。”

    “我居然睡了這麽久。”

    程玉低頭看了眼上深深淺淺的痕跡，有些迷茫。

    明明王爺怒意滔天，為何還會寵幸一整晚？

    甚至剛開始的時候，作堪稱溫繾綣，後麵才慢慢變得激烈。

    隻是他始終是沉默的，像一座山。

    以前他總會逗幾句，非得看臉頰紅才行。

    程玉拉好裳，默默地想，或許，王爺依然喜歡這副子，所以舍不得死。

    梳洗之後，程玉去用膳。

    走到次間，卻發現一摞賬冊。

    驚訝地問：“怎麽還是送過來了？”

    以為經過昨晚的事，從此就是顧行舟的.臠了，在府裏毫無地位，唯一的作用便是泄.。

    丹櫻道：“奴婢也不知曉。”

    這摞賬冊讓程玉看到一點希，這是不是代表王爺隻是生氣他騙，而不是對不管不問了？

    程玉心中一，問：“王爺現在在哪？”

    “清晨有侍衛回稟，說王爺這幾日住在軍營。”

    程玉鬆了口氣，正好可以好好養著。

    丹櫻道：“夫人不？奴婢去讓丫鬟們將午膳端過來。”

    程玉微微頷首，去一旁梳洗。

    挽起袖，青荷看著那些目驚心的紅痕，有些心疼地開口。

    “夫人，奴婢去找府醫拿一盒藥膏吧，可以好得快一些。”

    “好。”

    花廳裏，小丫鬟們正陸續將膳食端進來。

    丹櫻的手到袖子裏，指尖發，麵前維持著淡然的模樣。

    沒過多久，小丫鬟們將膳食擺好便離開了，花廳裏隻剩下。

    看著那碗紅棗銀耳粥，默默地想，要下藥嗎？

    程玉走出廂房時，外頭正盛。

    將手抵在額頭上，躲避著刺眼的。

    進了花廳，丹櫻侍立在一旁，程玉掃了眼菜，頓時食指大。

    已經一整日沒有吃東西了，現在隻想趕填飽肚子。

    沒過多久，青荷帶著藥膏回來了，還打聽到了一件事。

    “十餘年未回京的信國公夫人忽然回京了，現在就在國公府呢，聽說前去拜訪的人絡繹不絕。”

    程玉咽下口中食，輕聲問：“那失散的孫可進府了？”

    青荷有些迷茫：“什麽失散的孫？”

    見還不知道，程玉便準備講一遍，隻是吃的有些急，噎著了。

    “先給我盛碗紅棗銀耳湯。”

    見夫人胃口好，青荷笑著應了聲好。

    丹櫻攥了手，看著喝下那碗湯，垂下視線。

    今日夫人過於淒慘，不能再添堵。

    下次，下次一定不會猶豫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