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遲不見兒子和兒媳過來，恪人有些坐不住了。

    “不會是路上出什麽事了吧？按理說早該到了。”

    劉嬤嬤安道：“娘娘放心，王爺辦事一向穩妥，您不必擔憂。”

    “不行，我得親自去看看。”

    恪人站起，蹙眉走出殿門，便見俊朗兒子牽著貌兒媳的手，慢慢往的方向走來。

    兒子臉上是連這個娘親也從未見過的溫神。

    恪人出笑容，輕聲道：“看來行舟真的很喜歡。”

    “是啊，”劉嬤嬤歎道，“老奴可從來沒有見過王爺這副模樣。”

    “莫說你了，我這個母妃也沒見過。”

    恪人悄悄說：“今日才發現，原來我生的兒子是個有有的活人。”

    鮮有這麽幽默的時候，劉嬤嬤忍不住笑出聲，驚擾了離們十幾步遠的小夫妻。

    程玉抬眸便瞧見恪人站在廊下，有些無措地抓了顧行舟的手。

    “阿玉，放輕鬆，”顧行舟安道，“母妃沒那麽可怕。”

    離恪人三步之遙，程玉鬆開顧行舟的手，福行禮。

    “兒媳程玉拜見……”

    話還沒說完，便被一雙手扶了起來。

    “王妃免禮，”劉嬤嬤笑瞇瞇道，“娘娘說了，您懷著孩子，不必行這些虛禮。”

    恪人含笑頷首，臉上也帶著些許張神。

    雖然的份是婆母，但是婆母第一次見兒媳也是會忐忑不安的。

    程玉輕聲道：“多謝母妃。”

    這句話說完，氣氛忽然有一瞬間的凝滯。

    劉嬤嬤輕咳一聲提醒，恪人終於想起方才打好的腹稿。

    磕磕絆絆道：“玉，快、快進來坐，這一路走來真是辛苦，進來坐吧，我準備了些點、點心。”

    一張就容易口吃，從前侍寢時也是如此。

    正是因為這個緣故，皇帝將當沒有一心機城府的愚鈍人，在這裏總是愜意的，不必顧慮什麽，所以恪人一直榮寵不衰。

    見婆母如此小心翼翼，程玉反而放鬆了下來。

    笑盈盈道：“好，那兒媳便不客氣了。”

    “不、不必客氣，”恪人甚至手做了個“請”的手勢，“請進。”

    顧行舟憋著笑走進殿裏，悄聲道：“沒你想得那麽可怕吧？”

    程玉眼睛亮晶晶的，輕輕點頭。

    恪人的是極有攻擊的，一看就是不好惹的跋扈寵妃。

    但是偏偏的子是極有反差的，似乎有些怯懦。

    恪人在主位落座，宮端來兩盞茶。

    方才的禮可免，但是這次敬茶禮就免不了了。

    顧行舟與程玉一同行禮，捧著茶盞開口：“兒子/兒媳給母妃敬茶。”

    恪人趕喝了，將厚厚的紅封給兒媳。

    “這是我的一點心意，你收著。”

    程玉乖乖收下：“多謝母妃。”

    恪人又忘了接下來的流程，求助地看向劉嬤嬤。

    劉嬤嬤抬抬下，示意讓他們落座。

    恪人連忙說道：“玉快坐吧，你懷著孩子，千萬要小心些。”

    程玉坐在顧行舟旁，小小地鬆了口氣。

    顧行舟牽住的手，安般挲幾下便鬆開了。

    喝了茶，恪人終於緩解了些許張緒，慢慢說道：“昨日你一定累了許久，子可還好？”

    雖然知曉恪人說的是親時的繁瑣規矩，但是那一瞬間，程玉的腦海裏還是閃過了昨晚的荒唐畫麵。

    微微紅了臉，輕輕頷首。

    “王爺恤兒媳，儀式簡單而不失莊重，兒媳很好。”

    恪人點點頭，又道：“聽行舟說，你已經有孕六個月了？”

    程玉心裏咯噔一聲，訥訥頷首，生怕恪人說出嫌棄的話。

    “最後這幾個月最為關鍵，”恪人蹙了細眉，看向兒子，“行舟，你要好好照顧玉。”

    顧行舟頷首道：“一定。”

    程玉悄悄鬆了口氣，是小人之心了。

    恪人還是有些不放心，琢磨片刻，還是說道：“不如請太醫過來瞧瞧？”

    顧行舟也正有此意，從前的子都是國公府的府醫照看的，他不知道程玉的狀況如何，隻能聽口述。

    他擔心報喜不報憂，著實了把汗。

    現在進了宮，自然要讓太醫好好瞧瞧，他也能知道的近況。

    不多時，太醫院院使鄭太醫來了。

    請脈之後，鄭太醫著髯開口：“王爺放心，王妃一切安好，腹中胎兒康健。”

    顧行舟終於放心了，又問了太醫許多問題，許久之後才放他離開。

    劉嬤嬤道：“說了這麽多話，王爺和王妃了吧，娘娘特意準備了一桌膳食。”

    恪人跟著點頭：“現在便過去吃吧。”

    一家人圍坐方桌前，桌上擺滿了香味俱全的膳食。

    恪人看著缺失的那個角，怔怔道：“也不知道寧兒現在過得好不好……”

    站在後的劉嬤嬤了一下，恪人反應過來，訥訥道：“抱歉，你們大喜的日子，我一時不自，先用膳吧。”

    掩飾著了眼角的淚。

    程玉搖搖頭：“母妃，沒關係的。您放心，頌寧一定會回到您的邊。”

    見不介意，恪人的心頭有些暖，話也多了起來。

    “我隻想讓過得開心一些，在信裏總是說很好，但我的心一直是懸著的。至於能不能回來，也不是咱們說了算，我不強求。”

    程玉詫異地看向顧行舟，難道他沒將奪位的事告訴恪人？

    顧行舟無奈地歎了口氣，他倒是暗示過，但是母妃不信。

    程玉蹙眉，為何不信？

    顧行舟頓了頓，說來話長，回去再說。

    兩人換了幾個眼神，程玉出聲安。

    “母妃，平日裏我和頌寧也有書信往來，您若是想看，下次進宮我帶過來。”

    恪人驚喜道：“真的可以嗎？”

    麵對朋友，態度自然是不一樣的，可以盡傾訴煩惱，不知道的那一麵，或許程玉知道。

    程玉輕輕點頭，又想起此事最好經過顧頌寧的準許。

    補充道：“若是頌寧答應，我便拿給您看。”

    “好好好，多謝玉。”

    顧行舟悄聲問：“你們什麽時候有書信聯係了，本王怎麽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多著呢，”程玉眨眨眼，“這隻是其中一件。”

    顧行舟哼了一聲：“阿玉竟有瞞著本王，回去慢慢拷問。”

    程玉撅了撅：“那我今日不走了，你一個人睡吧。”

    說完便看向恪人，笑盈盈道：“母妃，今晚我能留宿宮中嗎？”

    恪人愣了下：“自然可以……”

    顧行舟連忙說道：“母妃，阿玉說著玩的，您別放在心上。”

    留宿宮中？

    開什麽玩笑，他這輩子都不要再獨守空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