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著滿風雪到了壽寧宮,程玉凍得鼻尖紅紅,臉上卻帶著笑意。
正在與許久不見的兒噓寒問暖的太後一見兒媳這副模樣,頓時連兒也不顧了。
大驚道:“快進來快進來,這麽大的雪,行舟,你也不給玉撐把油紙傘。”
怪罪起兒子沒照顧好兒媳婦,顧行舟連呼冤枉。
“母後,是阿玉想在雪中漫步,與兒子有何幹係?”
太後親自幫兒媳拂去上的雪,百忙之中空瞪了他一眼。
“那你就不能用手幫擋著,也不知道是怎麽照顧人的。”
做了太後之後,邊的人都順著,再加上程玉的熏陶,太後漸漸也敢罵兒子幾句了。
顧行舟有意讓母後改了那個怯懦的子,於是便沒說什麽。
顧頌寧將薑湯遞給兄嫂兩人:“快喝了暖暖子。”
程玉慢慢喝了,笑盈盈道:“母後,不怪皇上,這次確實是我任了。”
太後殷切叮囑:“你懷著孩子,還是要小心些。”
久違的團圓,一家人正用著膳,忽然聽到一聲煙火在空中炸開的悶響。
國喪三年,以日代月,需要二十七日。
雖然快要過年了,但是如今依然是國喪期間,放煙花的行為著實有些不妥當。
若是真要追究起來,連殺頭也是可以的。
沉霄神凝重地走進來,問:“皇上,屬下要不要去查探一番?”
顧行舟淡淡道:“查吧,若是擁護楚王的,殺了便是,若是擁護朕的,就當沒聽見。”
沉霄退了出去。
聽到煙火聲時,程玉算了算日子,沒想到還有三日便是除夕了。
國喪期間不能飲酒作樂,宮裏自然也沒什麽靜,差點忘了離新年這麽近。
太後歎了口氣,問:“今年的年可怎麽過啊?”
往年除夕,宮裏都是要舉行除夕宮宴的,和中秋宮宴差不多,隻是邀請的達顯貴更多一些。
今年的春節剛好趕上國喪,宮宴肯定是辦不了。
顧行舟做主道:“除夕那晚,像今日一樣吃頓團圓飯就行了。”
做了二十年的皇子,他早就夠先帝那一套了,每到逢年過節都要舉辦宴會。
不僅勞民傷財,還很無趣,整日坐冷板凳,還要賠著小心,過節也過不好。
他甚至連清王那幾位王爺不想請,都在家裏自己吃吧,說不定他們也是這樣想的,正好皆大歡喜。
程玉喜歡這樣,笑盈盈道:“以後都這樣辦吧,我也不必持宮宴了。”
顧行舟思索片刻,道:“似乎不太行,三年一次怎麽樣?”
偶爾還是要借著這種場合聯絡一下君臣的。
程玉勉強可以接。
顧行舟很隨意地做了決定:“好,那就這樣定了。”
顧頌寧笑道:“哥哥可真聽嫂嫂的話。”
“說的有理,朕自然要聽。”
程玉歪頭問:“我什麽時候沒理過?”
“沒有沒有,”顧行舟連忙求饒,“所以朕永遠聽阿玉的話。”
程玉眨眨眼:“那可不行,回頭有人說我狐主怎麽辦,我可擔不起這個罪名。”
“朕的背後有高人指點,你就是那個高人,旁人都不知曉。”
程玉這才滿意頷首。
頓了頓,顧行舟忽然想起一件事,看向程玉。
“除夕那日,你想在宮裏過還是想在國公府過?”
程玉詫異地問:“還能在國公府過年?”
“這是自然,朕以前答應過你的,你想在哪,朕便帶你去哪。”
程玉都快將這件事忘了,沒想到他竟還記得。
正要出聲,太後勸道:“不如今年就在宮裏吧,我好不容易才有個兒媳婦,明年再去國公府。”
程玉陷兩難,顧行舟便道:“明日朕派人去問問國公府那邊怎麽說。”
用過晚膳,雪下得更大了。
太後特意讓人拿了一把油紙傘,到兒子手裏。
“好好照顧玉,雪天路,千萬要小心些。”
兩人便慢慢往含涼殿的方向走去。
程玉扯著顧行舟的袖,一刻也不敢鬆懈。
顧行舟笑道:“不會讓你摔倒的。”
“如果沒有懷孕,摔倒也沒什麽,”程玉抿道,“可是我怕肚子裏的孩子出事。”
“放心,馬上就到了。”
他語氣輕鬆,程玉輕輕哼了一聲,孩子不在他肚子裏,他的語氣倒是悠閑。
平安到達含涼殿,程玉鬆了口氣,抬頭卻見顧行舟滿頭大汗的模樣。
震驚地看了眼外頭的雪,又看了眼顧行舟。
“現在似乎是數九寒天,不是六月酷暑。”
“你以為朕真的像表麵上那麽輕鬆?”顧行舟了的臉,“是為了讓你放鬆點,神經越是繃,越是要出錯。”
意識到自己誤會了他,程玉不好意思道:“是我小人之心了。”
“明日還是別出門了,”顧行舟看向的肚子,“乖乖待在殿裏,若是想見誰,朕便宣誰過來陪你。”
程玉應了聲好,又調皮地問:“男人也可以嗎?”
顧行舟瞥一眼:“你可以試試。”
“你都不問問是誰嗎?”
“誰都不行。”
程玉歎了口氣:“行吧,原來皇上也不行,明日我就在床榻上躺一整日吧。”
見說的是自己,顧行舟失笑,又重重地哼了一聲。
他近,低聲問:“朕哪裏不行了?”
程玉愣了下才轉過彎來。
瞪他一眼:“你明明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顧行舟捉住的手,往下探去,“朕隻能理解這個意思。”
程玉麵通紅道:“現在是國喪期間,你別這樣。”
顧行舟吻向的,繾綣道:“可是朕登基了,也是需要慶祝的。”
程玉無奈,哪來的歪理!
他愈發起來,微著出聲:“阿玉還未送上登基賀禮,不如就這個吧。”
飄雪落在窗上,被殿持續的溫度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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