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長敘轉頭向沈子竹,“方才沈大人字字鏗鏘說本將軍草菅人命,罪無可赦。那請問沈大人,你戕害保康堂大夫以及府中下人二十餘人藏井底,該當何罪?你常年私通順天府,收賄賂,篡改案宗拿乞丐流浪漢抵充案犯瞞天過海,又該當何罪?”
沈子竹瞳孔震,心跳驟停,渾如爛泥一般癱在地。
傅長敘舉起手中證詞:“這是你的小廝香茗,以及順天府的證詞,沈子竹,你服不服?”
傅長敘能有這些準備,全因葉清影離開金繕局之前,讓桐娘送來消息,隨後故意與秦漪瀾在外兜了一圈拖延了時間。
那時正巧,杜山和琉璃也趕來報信。
幾方人馬一合計,傅長敘猜到沈子竹將利用秦漪瀾攀咬葉清影,於是立馬想到了利用顧承德反將一軍。
宮之前,杜山那邊也從順天府到了沈子竹一應罪責。
眼下證據確鑿,沈子竹必死無疑,而韓太後也必將為二十一年的冤案付出代價。
慕容無妄心念著大事,大手一揮:“沈子竹罪大惡極,是殺是剮,由護國將軍全權置。”
慕容無妄迅速結案,起召集人馬,即刻奔向頤和宮。
皇帝帶人離去,秦霜這才得以行,憤怒上前,一掌摑在秦漪瀾的臉上。
“秦,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我們秦家世代忠良,怎麽會有你這樣忘恩負義狼心狗肺的東西!”
秦漪瀾眼冒金星,被一掌摑倒在地,但臉上毫無悔改之意。
“我是秦家人嗎?你們真的有把我當秦家人嗎?”
秦漪瀾大聲咆哮,語氣裏滿是質問,“同樣是秦家的兒,為什麽秦向榮把你帶在邊養在京城,為什麽獨獨把我丟在青州那種鬼地方?為什麽你可以嫁給太子師嫁給京城才子人人豔羨,而我卻隻能去配一個卑賤的侍衛?就因為我是庶出,我就要事事低你一等?”
“秦向榮太偏心,他本不配做我的父親,他讓我不如意,所以我要你們都陪葬,你們活該!”
秦漪瀾口出惡言,秦霜怒火中燒,反手又給了一掌。
“你為什麽去青州,你自己不清楚嗎?你小小年紀就在學堂惹的幾家公子為你爭風吃醋大打出手,父親這才送你去青州磨煉子。你口中的卑賤侍衛,是父親曾經最得意的副將,是前行走的帶刀統領,父親如何對不住你了?”
即便是麵對秦霜這般質問,秦漪瀾依舊理直氣壯喊道:“你也知道,我小時就能拿那些世家子弟?我明明比你更貌更優秀,秦向榮為什麽還要打我讓我為你的墊腳石?”
“閉!我跟你說不通,你自己下去跟父親,跟秦家滿門解釋吧!”
秦霜越說越氣憤,恨不得手撕了秦漪瀾,前塵往事每一件拉出來,都足可以把秦漪瀾淩遲一萬遍。
但現在,最重要的是趕見到兒。
“我的兒現在在哪?我要見我的兒。”秦霜說起兒,眼淚就止不住往下流。
傅長敘忙道:“清清此刻應該在宮門口,一直都很想念自己的娘親。”
秦霜聞言,了眼淚,快步往宮門口跑去。
……
宮門口,目送傅長敘帶著沈子竹宮後,葉清影和葉為一行人便在宮門口等候,以便隨時傳召。
葉清影一直著宮方向,不知是因為上不利索,還是什麽原因,的心頭總是縈繞著一莫名的不安和焦慮,連帶著頭也一直作痛,像是有隻蟲子在的眉心翻滾。
方才傅長敘進宮時的表,亦不見往日的明朗。隻是今日行事匆匆,還來不及追問。
葉清影想到這,頭似被針紮似的疼了一下,也跟著踉蹌了一下。
這是怎麽了?以前隻是腹痛而已,這次怎麽連頭都會疼?
葉為看著葉清影麵無的臉,十分擔心道:“這裏風雨大,清清,不若你回家候著?”
葉清影了太,搖搖頭,強撐著小聲道:“爹,我沒事。倒是爹上了,讓張伯回去取一裳來給你換上吧。”
聽著那聲親昵的‘爹’,葉為心下良多,似下定決心道:“囡囡,爹有件事有告訴你。其實,我並不是你的生父。”
葉清影神並無太大波瀾,好似早就知道了一般。
“那又怎麽樣,你就是我爹。除了爹,誰會嘔心瀝養我二十幾年?”
葉為驚道:“你早就知道了?”
葉清影點點頭,“十年前就知道了。”
葉為更加震驚:“是我喝醉酒說了嗎?”
葉清影慘白的小臉上勾起一抹微笑。
“不是,爹爹從未說,軍營裏的人也從未跟我胡言語。是因為豆腐西施。我不喜歡豆腐西施,我往的豆腐裏放沙子,還拿狼崽子把婆嚇走了。豆腐西施就跟我說,我不是你親生的,我白吃白住十幾年,要是再耽誤你的婚事,就是白眼狼!”
因為豆腐西施這句話,一氣之下跑到了娘娘山,之後就有了傅長敘差點‘被狼叼走了’的事!
葉為一臉錯愕,他藏了那麽多年,一直不敢說出口的,原來清清早就知道了。
葉清影挽住葉為的胳膊,虛弱的語氣說出來像是小兒家撒一般。
“爹,一直想跟你說聲謝謝。謝謝你把我養大,謝謝你疼我我二十多年,你是天地下最好的父親。”
葉為老淚縱橫,“那你想不想找你的親爹?”
“小的時候想過,大了就不想了,我有你這個爹就夠了呀。倘若以後真遇見,我就去磕上幾個頭,還他的生育之恩就算了結了。”葉清影坦誠又清醒道。
葉為又欣,“若你生父還在世,他以後要是找了過來,你也不必忌諱爹爹,爹爹很願意多一個人疼你。我的囡囡,值得最好的。”
葉為的話音剛落,便見兩個影從雨幕中衝了過來,團團將葉清影抱住。
“兒,我的兒,娘找你找的好辛苦呀。”
謝夫人掉了帷帽,怕嚇著自己兒,改用麵紗遮住了自己的疤痕,但出了那雙和葉清影極為相似的桃花眼。
宮門口的眾人一時都沒反應過來,葉清影更覺詫異,“謝夫人?”
倒是謝言真緒還算平穩,迅速將謝夫人和秦漪瀾的關係說了出來,解開了眾人迷。
“清清,你是我們的兒。秦漪瀾為了報複我們,故意瞞了你的下落,這才害得我們一家人一直無法團圓。”
葉清影難以置信地著謝言真和謝夫人,腦海中思緒紛飛,心中更是激難抑,似有一濃鬱要翻騰而出。
“你們是……唔……”
剛一張,一腥毫無征兆地衝破頭,葉清影眼前一黑,仰頭便往後倒下。
宮門口頓時響起一陣驚呼和慌——
“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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