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影帶著一泥從山上下來,剛下山,就見了從鎮上過來拜娘娘的燕梅雪——的死對頭。
燕梅雪家境富裕,出手闊綽,在同齡人裏麵一直都是眾星捧月的存在。
人人都簇擁,可偏偏葉清影從不拿正眼看。
誰回回見麵就葉清影的痛,說是沒娘要的孩子,說娘跟人跑了不要。
燕梅雪老遠就看見一泥垢的葉清影,忙帶著後一群小姐妹迎了上去,攔住了葉清影的路。
“喲,無娘子,你這是母豬打滾從哪滾的滿泥?沒人告訴你,今天是娘娘的千秋,祭拜娘娘要裳端正不得嗎?”
“哎呀,我怎麽給忘了,你老娘跟別人跑了不要你了,沒娘教的人上不得臺麵,當然不懂這些禮儀了。”燕梅雪肆無忌憚的嘲諷道。
葉清影被到了痛,沉下了臉,想要回,一個影突然擋在了麵前。
“你倒是有娘,但你娘好的不教,把你教這副賤樣,你爹知道嗎?還是你們全家都是賤人,把賤當傳家寶?”
傅長敘搶了先,劈頭蓋臉將燕梅雪罵了回去。
燕梅雪臉漲紅,惱怒指著傅長敘:“你誰呀?”
“你管我是誰,趕給我家清姐道歉,否則我用馬鞭你!”
傅長敘尚且稚的臉,發起火來跟齜牙咧的小狼狗一樣!
燕梅雪不服輸,見兩人關係親,忍不住嘟囔道:“小小年紀就會勾引人,跟你那個跑路的娘一個德行!”
啪——
傅長敘手中的鞭子了過去,“欠打!趕道歉!”
燕梅雪挨了一鞭子,心有不甘,但見傅長敘是了真格,隻好不不願地低頭朝葉清影說了聲‘對不起’。
有人護著的覺實在是太好,葉清影雙手抱,不屑道:“燕梅雪,以後看著我繞著走,聽見沒?”
燕梅雪氣的臉又紅又青,眼睛一轉,想到了什麽。
突然拉起袖子,出手腕上的幾個鐲子,得意笑道:“葉清影,恭喜你呀。馬上你也有鐲子戴了。我剛剛看見婆去找你爹了,你馬上要有後娘了。後娘不比親娘但也是娘不是?找個婆家備點嫁妝這些事還是會給你準備的。”
“你胡說,我爹才不會給我找後娘!”葉清影然大怒。
“不信?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我還知道是誰看上你爹了,就是鎮上那個豆腐西施。葉清影,等你後娘給你生一群弟弟妹妹,你爹也會不要你的。”燕梅雪譏笑道。
葉清影不相信,但燕梅雪說的那麽肯定。
要趕回去,葉清影搶過傅長敘手中的韁繩,騎上馬背,迅速衝回了軍營。
不善騎馬,可一點都不顧忌,不停的拍馬,恨不得立馬就衝回家去。
等回到軍營,果然看見一個婆在跟爹說話,裏一直念著豆腐西施的名字。
“秀珍是個好人,一個人支撐一個豆腐鋪子,可見踏實能幹。那人心地善良,不介意你兒,往後你們要是有了孩子,也會一視同仁,這個你放心……葉副將,這份姻緣真的不錯,你好好考慮考慮呀?”
葉清影還沒聽到葉為的答複,轉又爬上了馬,掉頭出了軍營,一口氣跑到了鎮上,滿腔怒氣地衝進了豆腐鋪。
“青州這麽多男人,你為什麽偏偏要看上我爹?”
本來就沒有娘,就剩下爹一個人,這個人為什麽還要把爹也搶走?
豆腐西施蔣秀珍見突然闖進來,還沒反應過來,見怒氣衝衝一上來就質問,想也沒想道:
“就算是親爹,你這做兒也沒資格反對父母的婚事,更何況,你一個撿來的孩子。你爹養你這麽大仁至義盡了,難不你還想你爹為你守孝一輩子,不家不留自己的脈,天下有這個道理嗎?”
葉清影神錯愕,“你說什麽?誰是撿來的孩子?”
豆腐西施掩,而後又擺出了一副長輩的架勢,諄諄教道:“軍營那麽多人沒人告訴你嗎?當年你娘把你丟在這,是你爹把你撿回家的,你爹本不是你親爹。你爹白白養了你十多年,你要是還有良心,就別耽誤他的終大事。”
“我不信!你騙人!”
葉清影滿臉怒氣轉頭跑出了豆腐鋪,
騎上了馬,卻一臉茫然。
世界突然就變了樣,黑白顛倒,葉清影不停的反問自己:怎麽會變這樣?
沒有娘,連爹爹也不是爹,真的是沒人要的掃把星。
葉清影很委屈,但委屈迅速又變了懊悔。
為什麽要這麽衝,為什麽要跑去豆腐鋪?
如果不去,就永遠是爹爹的兒。
一定是哪裏做的不對,七星娘娘才要這樣懲罰。
一定是這樣。
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葉清影立即調轉馬頭,瘋了一樣向娘娘山跑去。
好像隻要去廟裏磕頭賠罪,這一切都會恢複原樣。
天昏暗,了山,又一次從馬背上摔了下來,葉清影幹脆棄了馬,手腳並用往上爬。
今天就算天塌下來,也得去娘娘廟裏磕頭謝罪。
天地昏暗,孤月高懸,山風刮過樹林,陣陣呼嘯聲反顯天地靜謐。
仿若天地之間隻剩下了一個人,在這山路踽踽獨行。
葉清影聽著自己的啜泣聲,比起恐懼,更多的是突然一無所有的失落,和一夜之間被世間拋棄的心酸。
尚且年的,本無法排解這種鬱,孤注一擲地把希寄托在山上的娘娘廟裏,悶著頭踩著暗的山路,義無反顧的往前走。
“清清——”
風中突然傳來一聲焦急的呼喊,葉清影像是被回了魂,恍然發現自己置在黑暗的林中。
“清清——”再次響起。
葉清影像是抓住了什麽,心突然就定了下來。
——並不是一無所有,還有傅長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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