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著揚州口音,“有勞掌柜。”
掌柜開門將讓了進來,帶去了一間雅間。
掌柜走后,姑娘摘下風帽,出一張艷的臉龐,正是紫盈。
沈宴禮高坐中堂之上,骨節分明的手指,著一只晶瑩剔的琉璃盞把玩,等著開口。
紫盈跪在地上道,“沈爺,事了,靳小姐已經知曉,謝玉瑾將奴婢從倚香樓帶出來,并且養在外面。”
“只是奴婢有一事不明,謝玉瑾并未過奴婢,可靳世子今日派人給奴婢驗,竟說奴婢已有孕一個月,似乎是在幫著靳小姐和離。”
沈宴禮作一頓,“仔細說說。”
紫盈將今日發生之事仔細說了一遍,沈宴禮聽后沉思了片刻,很快就想清楚了其中緣由。
定是靳珩早就看謝玉瑾不順眼了,順水推舟幫兩人和離。
如此一來,他也能順利娶婳婳門,不然婳婳和謝玉瑾曾定過親的事,傳出像什麼話。
他的妹婿日里覬覦他的妻子,頭上豈不是要長綠頭菇。
沈宴禮起,居高臨下地看著,“夜長夢多,今晚我就送你出京,免得謝玉瑾反過來找你,那些盤纏,夠你下半輩子吃穿了。”
紫盈先是謝恩,接著又道,“沈爺,那我妹妹……”
沈宴禮不等說完,馬上又道,“我已經為你妹妹贖,今晚你們一起走。”
紫盈眼中閃過一晶瑩,跪地磕頭道,“多謝沈爺,沈爺大恩大德,紫盈沒齒難忘。”
“出去找王掌柜,他會安排。”
說完,沈宴禮擺擺手,意思是讓走。
“是。”
紫盈給沈宴禮又磕了一個頭,起離開了。
沈宴禮站在窗邊,仰頭看著天上清冷的彎月,高大的影幾乎將小窗欞擋了個嚴實。
“婳婳,這回你該隨我回揚州了吧。”
……
春山別宮。
沈念自從見過蘇婳后,心里一直都是惴惴不安,就想見寧安一面,消息傳出去好幾日,今晚終于見到了人。
兩人先在湖邊“偶遇”后,默契地轉涼亭去了假山后。
一陣“沙沙”的腳步聲傳來,躲在假山里的阿樾,發出“嘻嘻”的笑聲,蜷著子抱著膝蓋,后退著往里鉆了鉆。
他有些得意的想:我藏在這里,你們肯定找不到我。
黑夜是最好的保護,沈念和寧安藏在假山后低語。
寧安小聲道,“那蘇婳是蘇文熙的嫡,雖是揚州人,但爹娘俱在,你胡思想什麼!”
“早知道你膽子這麼小,就不讓你假冒沈瑤娘之了,你回去好好做你的念瑤公主,別出馬腳。”
“我告訴你,我們現在是綁在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旦出事,這可是諸九族的重罪。”
寧安怕沈念不清楚,又道,“誅九族是什麼罪你知道嗎。”
“你,你爹和你兩個弟弟,所有認識你們的人,就連鄰居都得死!”
沈念打了個冷戰,竟然要死這麼多人,不是唬的吧。
“你不能怪我胡思想,聞人樾那個討厭鬼,不知道哪筋搭錯了,就說我是假的,我能不多想嗎!”
寧安一副恨鐵不鋼的語氣,“一個三歲的小孩子,不足為懼,若是實在看他討厭,你就想辦法……”
他抬手做了個抹脖子的作,“殺了他,但是記得不能在大梁手,你們回去的路上再說。”
“小殿下、小殿下。”
就在此時,不遠傳來一名侍的喊聲。
沈念一驚,“來人了,你趕走。”
寧安不放心,又囑咐道,“你只需記住一點,說到天邊去,你也是沈瑤娘的兒,知道嗎!”
“小殿下,你在哪。”
這聲是修銘喊的,小殿下又不見了,真是頭疼。
沈念聽聲音越來越近,催促道,“知道了,你快走吧。”
寧安走后,沈念慢慢從假山后踱步出去,正好看見迎面而來的修銘。
“屬下參見公主,請問公主見到小殿下了嗎。”
沈念恨不得永遠看不見那個討厭鬼,上卻道,“是不是阿樾又跑了,這麼晚了,我幫你們找找。”
“多謝公主。”
阿樾聽不見沈念的聲音了,將手從上拿了下來。
剛剛兩人在說什麼,阿樾雖然聽得斷斷續續,不能完全聽懂,但是他知道壞人討厭他。
甚至要殺他!
阿樾年紀小,還不知道“死”是什麼,但是他明白,自己若是死了,就見不到父王,見不到皇祖父,見不到皇叔,更見不到婳姐姐了。
此刻,他心里只有一個念頭,他回去要告訴父王!
阿樾手腳并用,從里鉆了出來,他蹲久了有些麻,出來時跌了一跤。
“哎呦!”
他看見面前有一雙火鳥紋繡鞋,銀的繡線在夜里發著幽幽冷。
阿樾趴在地上,慢慢抬起頭朝上看……
侍南絮,彎腰抱起了他。
“小殿下,原來你藏在這里了,讓奴婢好找。”
南絮從小就照顧阿樾,阿樾很信任,摟著的脖頸道,快帶我去見父王,不許說從里找到我。”
南絮想他是玩累了,又面子,剛剛跌了一跤,不想讓人知道,笑著應道,“好,奴婢誰也不說。”
阿樾回到寢殿,小臉依舊煞白,像個小木偶一樣,任由南絮擺布洗澡換服。
小殿下一向活潑,今天從外面回來就一聲不吭,南絮發現了不尋常,派人告訴了肅王。
聞人渡聽說兒子不知為什麼,突然不說話了,立刻趕回了寢殿。
“父王!”
阿樾見到父王,立刻張著小手讓他抱,小臉依舊煞白,眼中含著一包淚,又委屈又害怕。
聞人渡心疼壞了,立刻將他抱在懷里,“發生了何事,父王為你做主。”
他抬眼看著周圍的宮人,眼神鋒利可穿人心,仿佛在說都是你們沒照顧好小殿下。
一屋子宮人都低下了頭,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畢竟早幾年,肅王妃剛離開那會兒,這位主子可是發瘋,死過整個宮殿的人。
阿樾抱住父王的脖頸,著他的耳朵,小聲道,“父王,讓們下去,我要悄悄跟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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