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看看那幅畫。” 不知過了多久,季如風借機輕聲開口。
他的聲音在安靜的車裏顯得有些低沉,仿佛是從記憶深出來的請求。
可愣了一下,轉過頭,目在他臉上停留了幾秒。
知道他指的是什麽畫——是姐姐蘇槿生前的最後一幅作品《晨曦中的》。
一幅讓無數人費解、追逐的畫作,神且無人能解讀出其中的真正含義,因為畫裏沒有人。
這一次,並沒有那麽反抗。
可在短暫的猶豫後,居然點頭同意了,“好,隻能看,不可以拿走。”
“。”
兩人也算是達了協議。
於是,先開車去了流浪貓的救援站,可上了自己的車。
季如風開車跟在後麵。
車子一路往前開。
沿途的風景,但都沒有心欣賞。
死亡終究是個令人到沉重的話題。
地下車庫並排停好車,車門打開,兩人同時下車,朝著電梯走去。
刷卡上樓,來到了可的公寓。
這是一間不大的單公寓,孩輸了指紋碼,房門應聲而開。
裏麵布置得非常溫馨。
季如風跟進去,看到房間的每個角落都著一暖意,牆上掛著一些關於小貓的裝飾畫,桌子上有小貓的手辦擺件。
臺的窗簾半掩,微風拂著,灑進來的餘落在幾盆小綠植上,給房間增添了一生機。
“喵~”
一隻布偶貓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直接來到可腳邊蹭啊蹭,求抱抱的樣子。
可彎腰將它抱起來,“布丁,還記得他嗎?”將貓咪朝向了季如風。
季如風愣住了,布丁??
這是……自己送給蘇槿的貓?
他不可思議地著,“……”
“布丁,喵一個~”可親了親它,正要把貓放下,季如風趕彎腰,手兜住,他的大掌握住了手臂。
孩抬眸,差點撞上男人鼻尖。
咫尺距離,季如風抱住了布偶貓,他一瞬不瞬地著它,“……” 就像見到了一個闊別多年的老朋友。
嚴可就這麽著他,也漸漸失神……
真的想不到,季如風竟如此深?這要是寫到網上,估計沒幾個人會相信吧?
“都這麽大了?” 他了,然後彎腰,小心翼翼地將它放下,站起來,麵帶笑意,“看來你也喜歡貓。”
季如風為了緩解氣氛,環顧四周,看到角落裏擺放著的各種小貓裝飾,“是不是生都喜歡啊?”
“我從小就喜歡貓,所以姐姐才喜歡的。” 可一邊說著,一邊走到牆邊,輕輕指了指掛在牆壁上的畫,“你要看的東西在那裏!”
男人聞聲看去,然後抬步走往那邊。
那幅《晨曦中的》靜靜地掛在那裏……
畫中沒有人,寧靜的清晨,過薄霧灑在綠樹叢中,景得像是一場夢。
一片湖中薄霧升起。
外界對這幅畫的解讀各不相同,但最讓人不解的是——畫中的“”到底是誰。
而這個‘’又在哪裏?
季如風站定在畫前,從上至下,從左至右,認真仔細地欣賞了三遍。
可直接展開一個小梯子,踩上去,小心翼翼地把畫從牆上取了下來。
季如風反應過來,趕手去接,然後小心翼翼地平鋪在桌麵上。
孩揮開了窗簾,而且打開了房間裏所有的燈。
是的,對這幅畫也很好奇。
‘’在哪? ‘’是誰?
畫麵在暖黃的燈下顯得更加和,仿佛一切都被包裹在了那晨曦的寧靜之中。
“這是的絕筆之作,當時你一定不知道已經生病了吧?” 可語氣中帶著幾分淡淡的惆悵,“我猜不會告訴你。”
轉給季如風倒了一杯水,其實他的沉默就是答案。
這也是季如風此生最憾的地方。
“家裏沒有果了,你喝水吧。” 將水杯遞給他。
男人手接過杯子,“謝謝。” 喝了一口,然後隨手放在了畫的旁邊。
桌子還是很寬的。
目專注地盯著這畫,眉頭微皺,似乎在努力解讀畫中的奧。
“是不是當時沒有靈?所以這是一幅還沒有作完的畫?” 可托腮,自言自語,左瞧右看,“似乎不太像,是天才畫家,怎麽可能沒有靈?”
“畫是畫完了。”季如風說,“我看著畫的,當時的心還很不錯,畫了三天,我親口聽到說,終於完了,這是最滿意的作品之一。”
可站在一旁,瞅著畫作,若有所思。
就在這時,季如風打算拿起水杯喝水,由於眼睛還在畫上,手肘不小心倒了杯子——
杯中的水一下子傾灑出來,直接流到了畫上。
速度之快,令人措手不及。
“哎呀!”可驚呼,趕忙拿起紙巾去,季如風眼疾手快,將畫卷直接拎起來,溫水順著畫布流下……
雖然染的麵積更寬了,但也有不的水流了下來,畫布是厚實的,按理來講不礙事。
當水漬浸潤畫布的瞬間,奇妙的變化在畫卷悄然發生了——
薄霧朦朧的湖邊,原本空曠的畫麵中,竟開始慢慢浮現出一個模糊的廓。
“你看!變了!”季如風張地道,眼睛盯著畫麵。
拿著紙巾的可趕湊過來!
男人舉著畫卷,與燈灑在上麵,兩人同時屏住了呼吸。
隻見那被溫水浸的地方逐漸顯現出一個人的影。
人穿著紅子,站在晨曦的樹影中,形纖細,麵容恬靜,似乎在微笑著眺遠方的天空。
的側廓,發似乎隨風輕揚,宛如從畫中走出來的一道幽。
人的手腕上,戴著一條手鏈。
可加快的心跳驟然了半拍,“媽媽?”
畫裏的人……是母親的臉!
這怎麽可能?
“什麽?”季如風也愣住了,“你媽媽?” 看看畫中的人,又看看旁的孩。
顯然也被眼前的變化震撼到了。
不僅如此,畫的邊緣,還開始顯現出一行小字,像是用淡墨輕輕勾勒出來的。
可湊近一看,那字跡清晰而溫:
“謝您給我第二次生命,謝您讓我懂得什麽是,蘇媽生日快樂。”
可眼眶瞬間潤了。
這是姐姐蘇槿對母親的恩之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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