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綢商話里的失落，方菲父二人一陣同。

家道中落，可能就是指他這樣的吧？

但這樣的事，也沒誰能幫得到他，只是方菲有些憾，以后這樣的綢，自己肯定還需要的，他都不做了，又上哪兒去買？

“你家祖輩都做買賣，應該也攢下不家底才是，為何鄭兄會如此落魄，還會債務纏？”

方海有些搞不明白，便是好奇的多問了一句。

“讓方兄見笑了，我們之所以遷移到這里，也是因為父輩之間因家族爭斗失敗，才來的。

來的時候，我們上也沒多銀子，勉強維持一家的糊口。

其實幾年下來，家中是攢下了一些銀錢，可老母常年臥床病榻，再多的銀子也不夠藥錢的。

去年老母也終是撒手人寰，幾年時間，家中也就攢下十幾畝的田地和那一座青磚大瓦房，要說現銀，還真沒多。”

果然是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面對綢商家的遭遇，父二人也不知該如何安。

馬車停在鄭家門口，幾人還沒下馬車，就聽見院子里傳來一陣人孩子們的哭泣聲！

綢商臉一變，也沒來得及和父二人多說幾句，自己就先沖下了馬車，進了院子！

鄭家的門口，聚集了不看熱鬧的村民，而這些村民只是好奇的長了脖子，往院子里張，面對里面的靜，卻是沒一個人手的。

見慣了人間冷暖的父二人，也不覺得稀奇，推開人群，便也是走了進去。

“當家的，我不要跟他們走！當家的！你快拿銀子來還給他們！”

人一棉布服，頭上帶著布巾，樸素的哪里能看得出，家中是做綢生意的啊！

而院子里，兩個孩子，一個也不過五六歲的娃，一個十來歲的男娃，被這陣仗嚇得哇哇大哭！

婦人邊還有兩個婦人都被捆綁上了麻繩，還有兩個十三四五歲的丫頭，和兩個十五六歲的年，手中各自握著一木，那架勢像是隨時做好準備，與這群人對抗一般。

除了鄭家人，院子里剩下的就是討債的人。

五個五大三的男人，手中拿著字據，還有人手里拿著繩子，這明顯的是想要捆人走的！

綢商見狀自然是嚇得不輕，上去就是說著一大籮筐的好話，可討債的人既然都做好了準備，自然沒那麼好說話的！

“鄭明輝老子給了你三天時間了，你這是耍著老子們好玩兒是嗎？

不止你的妻兒，嫂嫂侄兒侄今兒我要帶走抵債，你們家這個院子還有那十幾畝地也得全歸我們！

就算是這些加上，那也不夠的！

今兒你看著辦，要嘛你去借，要嘛你就在這些賣契上簽字畫押！老子已經吃虧了，你還想怎樣？”

要債的也一陣無奈，若是將鄭家的家底抵押了，把這些孩子人們都賣了，他們也能多收回一些，不然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我給銀子，我給，我的布有人買了，我馬上收到銀子就給！”

鄭明輝一陣慌，急忙將方海拉到了幾個債主面前。

幾個債主上下將方海打量了一番，臉上出一陣譏諷：“就他！他能一下掏出五百兩？

呵呵！再說了，你那些綢誰要啊！

鄭明輝你就別耍這咱們玩兒了！咱們幾百里路跑來收債，他媽的也是付出了時間和銀子的！”

方菲沒想到鄭明輝家居然欠下了這麼多債，不過聽了鄭明輝的遭遇還是很同的。

誰都不容易，這些養蠶商也是一樣。

欠債還錢倒是天經地義的，這個時代買賣人口也習以為常，雖然鄭家的孩子人有些倒霉，可這個時代就是這樣。

就如當初方菲他們穿來的時候，即便是有幽冥虎，但兜兒里沒錢，也沒想著仗勢欺人，將自家大哥大姐給搶回來。

他們也是想著先賺銀子再去贖人一個道理。

“幾位稍安勿躁，我們的確是來買綢的，你就先別為難這鄭兄弟了，若不是家中遭難，他也不想欠你們的銀子。

你們遠道而來，為了收債也不容易，就算這些孩子和人帶去人牙子，你們倒手也麻煩不是。

等下我將貨清點好后，把銀子付給鄭兄弟，你們就可清算了。”

見鄭明輝被為難著，方海也不得不幫忙解釋幾句。

要債的人將信將疑的看了一眼方海，很是不愿的點了點頭：“呵，那些綢竟然也有人要，算了！你們快點兒，我們就在這兒看著你們清點！”

鄭明輝聞言，連連激！急忙帶著鄭家人和方海去了庫房，方菲也跟了上去。

“讓你們見笑了，我也是沒轍了！現貨都在這里，方兄，方姑娘你們看看需要哪些，我給你們拿就是。”

方菲看著放在貨架上的綢，有些意外！

因為見到其中還有好幾匹暈染過花的，是沒想到這個時代，這種工藝已經出現了。

但也有些是染壞了的，做頭花肯定是不行了。

“你這里總共有多？”

方菲開口詢問到，鄭明輝嘆息一聲：“一共二百三十六匹。上次方姑娘你要買的純的，一共大概還剩兩百匹左右。”

“那好，你不是說還有純白染了的嗎？有也要了。”

鄭明輝連連激，急忙讓自家媳婦兒還有侄兒前來搬貨，方海也沒閑著，大家一起手。

“剩下的那些印花的，看來也是賣不出去了，都送給你們了。”

鄭明輝無奈的說道，說這話的時候，方菲看到他眼里全是無奈。

“這不是占鄭叔你便宜了嗎？你都這麼缺銀子了，你還如此大方？”

“哎，反正拿著也沒用，做服的話也穿不出去，我看方姑娘你是需要這樣的布料，指不定也能做其它東西。

在這個時候，你們父買我的布那就是雪中送炭了，我是真心激你們的。

遇到你們也算是運氣，昨兒要不是我也被抓了壯丁，可能還遇不到你們呢！”

生活給了鄭家人重磅一擊，鄭明輝卻是笑著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