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醫生,第二人格坐在床邊,著余蔓蔓的眼神許久沒有過。
醫生說余蔓蔓懷孕一個多月,正好就是他們發生關系的日子。
孩子是他的,不是主人格的。
至第二人格知道,那時候余蔓蔓本沒有和賀宴錚在一起。
他的目緩緩從余蔓蔓的臉上落在了的小腹上。
那里很平坦,毫不像是要孕育生命的模樣。
第二人格想到了自己,他是被人憑空創造出來的。
即使他有獨立的思想,也一直堅信自己是個完整的人,可他終究和正常人不同。
他沒有,只能自己去搶。
當初占據賀宴錚、頂著封城熠的份參加聯盟戰爭,他頭一次有一種社會認同。
可那樣的覺依舊并不踏實,讓他覺得隨時都會失去。
直到戰爭結束,直到他忍著隨時可能消失的劇痛背著封城熠離開高塔,他也覺得,似乎自己前方的路隨時都會一腳踏空。
而現在——
他在這個世界上竟然有了一個骨,脈相連。
這種覺很奇妙,好似從來都如浮萍漂泊的生命第一次生出了,切切實實扎了土壤。
他生平第一次找到了自己踏實存在的證據。
他終于不是實驗室里憑空創造出來的人了,他也有親人,有骨傳承。
第二人格心頭閃過很多思緒,臉上卻沒有太多的表。
他只是在看了余蔓蔓一會兒后,意識到可能會冷,于是扯起一旁的薄被給蓋上。
在蓋的時候,他又看到了余蔓蔓手肘上有個傷痕。
破了好幾塊皮,在白皙的皮上,很顯眼。
第二人格想了想,打開那個白瓷瓶,給余蔓蔓的傷口輕輕涂上。
涂完了,他又看到余蔓蔓脖頸上還有紅印。
那是他剛才掐出來的紅痕。
第二人格垂著眸子,又給余蔓蔓敷上藥。
他坐在床邊,心頭閃過很多念頭,到了最后卻是最想要想清楚的一個——
懷了自己的孩子,那是不是應該結婚?
會答應嗎?
第二人格被創造出來后,除了戰場那陣子,其他時候都沒有和孩子相過。
至于糾葛,更是完全沒有。
這種知識并不在他的涉獵范圍,以至于想到結婚,他竟第一次有點兒手足無措。
按道理來說,結婚得互相喜歡,互相認可。
可他前一秒還要殺,而必然恨死了他。
第二人格有點兒懊惱,他頭疼地了眉心,想找人問,又不知道找誰。
在床邊坐到了大半夜,他本就傷,逐漸也力不支。
他沒有房間,地上又臟,看來只能睡床了……
他小心翼翼在余蔓蔓旁躺下,生怕到了余蔓蔓的腹部。
然而就在他躺下的時候,沉睡中的余蔓蔓翻了個,恰好滾到了他的懷里。
第二人格連忙抬手,讓枕在了自己臂彎之間后,才將手臂放下,摟在了余蔓蔓的肩膀上。
外面早就已經徹底安靜,第二人格清晰聽到了孩子的呼吸聲。
很輕,落在他的脖頸間,有淺淺的皂角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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