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深原本漆黑如夜的瞳孔，慢慢被遮蓋……

上一次，他發病的樣子，云清還記得很清楚。

而的……是唯一能讓他清醒過來的東西。

說不害怕是假的，但，有些東西能戰勝恐懼……

云清著男人清癯的臉，低聲保證：“霍景深，我不會放棄你的。”

而男人猩紅的眼里，只有一片嗜的混沌。

他聽不見的聲音。

云清沒有猶豫，直接用刀割破了自己的手心，猩紅的連線，滴裝著藥的碗里……

一片狼藉的藥房，霍景深已經躺在小床上，陷昏睡。

云清給霍景深喝的藥里還放了安眠的東西，他會睡上一陣子。

云清剛包扎好手上的傷口，就耳尖地聽見了外面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

怕敲門聲吵醒后霍景深，云清先一步打開了門。

門口是高舉著手，正打算砸門的逍遙子。

他看了眼云清手掌的傷口，又看了看病床上的霍景深，以及……跟被龍卷風刮過一樣慘不忍睹的藥房。

瞬間，逍遙子就明白過來發生什麼事了。

“你……”他剛想開口。

云清先走了出來，反手關上了后的房門。

打著哈欠，懶洋洋地往前走。

“換個地方說，別吵我老公睡覺。”

逍遙子：“……？？？”

走到一個涼亭，云清才停下，沒骨頭似的歪坐在凳子上，整個人就是個大寫的困字，看向逍遙子：“你是不是早知道了？”

眼神很淡，卻莫名犀利。

逍遙子原本板著臉打算興師問罪，被云清這麼一看，反倒心虛起來。

他了鼻尖，裝糊涂：“知道什麼？我能知道什麼我這一把年紀，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

云清打斷他的表演，開門見山：“霍景深的病，唯一的解藥是我的。”

“……”逍遙子無風晃了晃，張了張剛想開口，“小云朵啊……”

云清淡淡說道：“唯一能救他的手，是洗。”

洗三個字一出來，逍遙子臉驟然變了，他嚴肅地警告云清：“洗你想都不要想！！”

一命換一命，本來就是醫者大忌。

更何況，要換的還是他的小徒弟，絕對不行！

云清安地拍了拍逍遙子的胳膊，角勾起一抹散漫的弧度。

“別張，我又不傻。怎麼會為了個男人命都不要呢？放輕松，我想去找找還有沒有別的解決方法。”

逍遙子半信半疑：“……你最好是！”

云清結束了這個話題，從口袋里取出帶來的玻璃瓶遞給逍遙子，里面裝著被下了毒的湯。

“這無無味的，不知道是什麼毒。”

逍遙子當然不可能空手鑒定，他拿著玻璃瓶去了他的煉藥房。

云清慢悠悠地跟上，拖著步子，走得搖搖晃晃好像下一秒就能就地躺下睡過去。

困啊……

放了小半碗給霍景深，疼還好，的第一反應居然是更困了。

這什麼要命的質。

云清甩了甩頭，讓自己清醒點。

靠在門邊，邊打哈欠邊看著逍遙子在里面折騰……然后，云清就看見逍遙子的臉，越來越黑。

十分鐘后……

‘啪——’他突然砸了手里的藥碗。

一向閑云野鶴的逍遙子，臉上罕見地出現憤怒的神。

“……一定是他！”

云清站直了，追問：“師父，你認識制毒藥的人？”

逍遙子眼底浮現濃濃的厭惡，冷聲道：“這種傷天害理的東西，只有被我趕出師門的那個混賬師弟會做了！”

十多年前，就是這瓶毒，差點要了他的命……逍遙子至今心有余悸。

云清倒是知道，逍遙子有個師弟閆懷珍，被他清理門戶逐出師門了……

云清忽然想起什麼：“師父，你有那個師弟的照片嗎？”

逍遙子還真翻箱倒柜地找出一張，已經泛黃落灰了，不過照片拍得還算清楚，云清一眼就認出了站在逍遙子旁的閆懷珍！

見過這個男人！

那天在生死臺上發生的事，云清大部分都忘了，但記得當時有個穿黑袍的男人，瞎了只眼，長得刻薄森……唯一區別是，照片里的閆懷珍更年輕，眼睛也好的。

“師父，逐出師門的時候。你是不是弄瞎了閆懷珍一只眼睛？”

“你怎麼知道？”逍遙子稀奇地挑高了眉。

那就對上了。

看來閆懷珍就是秦以口中的師父了……

“哼，只弄瞎他一只眼還是我手下留了！”逍遙子突然反應過來，疑地問云清，“這毒藥你從哪兒弄來的？”

云清正打算開口，就在這時，明心卻拿著一封邀請函急匆匆地跑了過來……

“師父，醫學大會的邀請函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