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喝茶，但話中深意并非如此。

謝汐兒接過茶盞依言喝下，等杯中茶喝下時，發現窗戶一道黑影閃過。

“好了，人走了。”

說罷，太妃接回茶盞，隨即走到寢床邊，“過來。”

輕輕兩字后，掀開床被，從底按一個開關，不一會，床板彈開。

不是簡單的床，是一個道。

僅從道看，就知道太妃不是普通人。

謝汐兒疑的看著，卻見點了下床。

“此通往宮外，你們小心了，我能幫的僅此而已。”

說罷，太妃擺手示意兩人盡快行。

謝汐兒看了一眼，讓史千金先下去。

床板下，是一窄小樓梯，里面黑暗無關，僅用雙手索。

史千金第一次經歷，即便怕，也忍住了，先下去。

等不見人影，謝汐兒才出聲問道，“你是誰？”

不信無緣無故的幫忙，難不太妃和姑母很好？

就在這時，太妃淺淺一笑，就算年紀大了，也藏不住年輕時的貌。

“汐兒，我一聲姨吧。”

姨，是關外稱呼，謝汐兒嫁給寧世遠后，從姑祖母那知道。

之前就猜測，太妃是關外人，肯定和寧世遠有關聯。

姨，寧世遠母親娘家人。

是……，寧夫人的姐妹？

太妃見眼神越發清明，又笑了，“你很聰明，我是世遠母親的長姐。”

寧世遠的母親，雖是嫡長，但不是長，上頭有一個庶出大姐姐。

所以，太妃是寧夫人的大姐姐。

“你養的流云，它母親有個同胞妹妹，我和世遠母親一人一只。”

七彩鸚鵡，是兩姐妹的信。

所有一切謝汐兒都明白了，至親才會不顧命幫忙。

但離開之前，仍然要問，“寧世遠擁護煜王，造反了，你是現今皇上的養母，你幫我……”

還沒說完，就被太妃打斷。

“我只希你們留厲兒一命，他這孩子執念太重，心不壞。如果不生在宇文皇室，他會很好。”

說著，太妃嘆了口氣，“到底是命，他不該做皇帝。”

謝汐兒聽了，沒有說話，有些人有些事，不是那麼簡單就行的。

沒有資格放過宇文厲，要對得起趙家列祖列宗，同時，也要對得起這條命，更有和寧世遠的回憶。

“太妃娘娘，我走了。”

說著，謝汐兒又改口，“姨，我走了。”

太妃娘娘笑意濃濃，看著謝汐兒進了道，見不到影后，才按下開關，蓋上床被一切恢復如常。

接著，掀開簾，里面是一小佛堂，跪在匍匐上，閉上眼睛緩緩撥佛珠。

裊裊檀香從暖爐升騰，靜謐又安詳。

不知過了多久，太妃緩緩一笑，一如從前笑靨如花。

“語兒妹妹，你說過來世我們還做姐妹，這一回，你做姐姐，我做妹妹。”

說罷，再次閉上眼睛，面更加安詳。

城西旁一廟宇，菩薩底座突然一，青石板被狠狠抬開，月下，一只纖細的手出。

接著，玲瓏影步出。

謝汐兒率先出來，然后轉拉住另一只手，不一會，史千金爬了出來。

兩人拍拍上灰塵，廟宇離宮門很長一段距離，四周靜謐又安詳。

等出來，謝汐兒才看到大雪紛飛，天地間一片銀裝素裹，北風呼嘯著肅殺的寒冷。

“你不要跟著我，先回家。不，你找個客棧住下。”

謝汐兒一邊說一邊摘下耳墜，“拿去典當，就有銀子了。”

說罷，走向遠，去的就是宮門之。

不能躲起來，也不能在后方，會保護好自己。

何況，常知茉還在那里。

“寧遠侯夫人。”

忽的，亮的子聲從后響起，謝汐兒扭頭看去時，就見史千金甜甜一笑。

“我喬嫣然。”

和寧遠侯夫人不，但經歷這次，也算生死之了。

“我謝汐兒。”

緩緩一笑，已是朋友。

喬嫣然看著謝汐兒迅速走遠，看著夜空，挲手中耳墜，低聲呢喃。

“希一切回歸，寧遠侯功，父親安全回來。”

茫茫夜中，因為白雪點綴，四周亮堂不已。

謝汐兒速度敏捷，不再遮掩，曾經武師傅教的步伐，教掌握的速度，今夜全都派上用場。

鏗——，不停的兵加聲傳來，就在宮東門不遠。

東門，皇宮正門，破宮一說，正是闖東門。

謝汐兒小心謹慎，恍然間，金釵已經落于手中。

這是今日最后一件首飾，頭部悠然藍，于夜空中，仿似奪命之。

迅速而過，當看到東門時，只有黑一片兵士，兩面旗幟升騰，一面寫著寧，另一面是煜。

視線穿過人群，一眼看到騎在黑駿馬上的高男人，一軍裝襲長不已，而他座下就是疾風。

一片寂靜，靜的令人發慌。

可謝汐兒依舊知道，造反功，們勝利了。

“寧世遠！”

悉的男子聲傳出，即便失敗，也不掩藏帝王威嚴。

“千古罪人莫過你，你可知道？曾經朕奪得權勢，卻失去一個人。而今，朕的滋味，你嘗到了。”

言下之意，所有人都聽的出來。

寧世遠淡然自若，唯面龐肅冷，宇文煜沒有定住心神，著肅殺之氣問道。

“你把阿姐怎麼了！”

宇文厲笑了，笑的自然又隨意，“怎了？自然隨朕而去，黃泉路上等朕，做一對鬼夫妻。”

“你！”

宇文煜氣急，左右雙手拉弓箭，然而，他還未出，另一道極快暗飛出。

嗖——，正中心臟位置，短小的金釵，卻尖利不已，只出一個頭。

命中要害，頃刻，宇文厲呼吸不穩，可他沒有踉蹌，上鮮汨汨而出。

他深邃的眼瞳抬起，過人群，安然中又有釋懷。

對他來說，死，何嘗不是一種解？

可惜，到了這一步，他才懂。

漸漸的，一道俏影穿過人群，頃刻，所有寧家軍半跪。

他們沒有見過寧遠侯夫人，但現在來的子，只會是。

如此，就是認主。

黑一大群士兵跪下，剩下的就是倒戈的軍。

謝汐兒淡然走過，寧世遠低眸瞧，他沒有說話。

銀裝素裹間，宇文厲看著子走來，周氣韻悉不已，這一刻，他覺他的孩回來了。

可他……

他低頭看著膛穩穩安的金釵，他知道自己活不久了。

“死在你手里，也好。”

他淡淡一笑，是釋然的微笑。

謝汐兒雙眸平靜，本以為殺了宇文厲，會特別激，大仇報了那種爽快。

可現在，分外平靜。

走到宇文厲不遠，最終停下。

“你來的一切，此刻償還，趙家滿門，萬家和常府百條人命。”

對宇文厲來說，生死已經不重要。

“憐兒，如果你不是趙家人，我也不是皇室人，你會上我嗎？”

說罷，宇文厲又搖頭，“你不會原諒我。”

話落，他猛烈咳嗽起來，角汨汨流，最終他緩緩倒下，眼睛卻一直睜著，看著他的孩。

呼吸越來越淺……

他的樣子，謝汐兒悉，七年前，就是如此，角不停流，也不停咳嗽。

或許，要他命的，不是金釵，只是加速他的死。

——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