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亮,夏煒就又來了府裏,為蕭珩匯報昨日賑災的況。
今年流民雖然多,但經昨日顧錦梔的安排,大部分都已經匯聚到城外,沒在城鬧出什麽大子。
蕭珩用幹淨的帕子了手,聞言隻是淡淡道,
“以後這些事,本王若是不在,請示即可。”
說完把帕子丟回了盆裏,默了一瞬,又說,
“今年恐怕不會太平了。”
蕭珩這一回來,前院迎來送往的事就又落在了他的頭上。
雍州自立之後,雖然在大魏眼裏為了叛黨。但是因為擁有諸多銅礦和鹽礦,又地扼要,周圍的幾個州為了跟其保持正常的貿易往來,背著朝廷沒派出使者給他送禮。
先是離雍州最近的常州派人送來了一批上好的銀狐皮,蕭珩讓人挑了最好的兩塊,給顧錦梔做了件鬥篷。
後來高昌那邊不遠千裏,讓人送來了一對天然翡翠福豆耳墜,極佳。
以前府裏沒有人,一般這種東西蕭珩都是看都不看就讓何伯收進庫房裏了。但是這次他攔住了何伯,連同裝著耳墜的小木盒一起拿走,當天晚上就放在了顧錦梔正在看的書冊上。
顧錦梔正低頭看書呢,忽然一個致的小木盒懟到了眼前,一頭霧水地抬起頭,
“幹嘛?”
蕭珩也不看,就像隨手丟給一個不值錢的小玩意兒似的,不甚在意地說,
“高昌那邊送來的,沒什麽用的東西,給你戴著玩。”
沒什麽用的東西?那幹嘛給?
顧錦梔狐疑地打開了盒子,瞬間被那極好的翡翠亮瞎了狗眼。
這價值連城的翡翠耳墜,沒什麽用?給戴著玩?!
顧錦梔雖然是公主,但是以前在宮裏的時候,也並不常見到這麽好的翡翠,印象裏,也隻有母後生前帶過的一隻翡翠鐲子能跟這個相媲。
傻眼了一瞬,有些不敢接,然而蕭珩已經起去書房了,本沒有給留下拒絕的機會。
無功不祿,無德不寵。
顧錦梔看著眼前的耳墜,總覺得十分的不踏實,生怕蕭珩在這裏頭給設計了什麽陷阱。
正好夏煒抱著刀守在的屋子門口,於是顧錦梔把喊了進來,把小木盒推給看。
夏煒一看就倒吸了一口冷氣。
主公對這小公主真是大方!
這樣好的翡翠,在盛產玉石的高昌也並不常有。但是主公就這麽隨隨便便送給了?
顧錦梔看出眼裏的驚詫,於是低了聲音問,
“夏將軍,你說主公忽然對我這麽好是幾個意思?”
夏煒心說他看你的眼神都快拉了,你說他是什麽意思?
然而蕭珩自己都沒點破這層窗戶紙,作為他的部下自然不敢多言,隻能了後脖頸,支支吾吾地說,
“可能因為他自己沒有耳吧。”
顧錦梔乍然一聽,覺得很有道理。
也對呀!他沒有耳,這玩意放著也是放著,還不如送給,就當賣了顧珹一個人,以後戰場相見留一線。
顧錦梔這麽一想就理解了。可惜蕭珩這個人實在是太直了。他雖然戴不了,但是也不曉得可以先收好,以後留給自己的媳婦嗎?
顧錦梔歎了一口氣,把盒子蓋上,鄭重其事地收起來,準備等自己要走的時候再還給他。
夏煒還在旁邊看著。最近被留住府裏盯住顧錦梔,不過兵營裏籌備軍糧的事也都落在了頭上。
看著也就二十左右的年紀,卻姿筆,行事利落,很有大將的風範。
顧錦梔看著豔麗的臉,忽然心頭一。
這麽厲害的副將,留給蕭珩實在有些可惜,顧錦梔忍不住想幫二哥撬牆角,
“夏將軍,你可真聰明!等我將來回了梁州,一定會在我哥跟前舉薦你,萬一以後蕭珩要是苛待你,你就來投靠我哥,你跟著他,一定不比跟著蕭珩差的!”
夏煒角了,含含糊糊地應了聲哦。心想的卻是我去不去投靠你二哥先不說,但是你恐怕是回不去梁州了。
因為暴君的寵一定會讓你翅難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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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那天,昌盛永的掌櫃將給顧錦梔新做的銀狐鬥篷送來了。
茸茸的銀狐炸起,讓一穿上去,整個人看起來跟個小雪球一樣。
府裏的對聯還沒,往年都是蕭珩自己寫的。
今天何伯把裁好的紅紙送進書房,蕭珩正要去拿筆,忽然看見夏煒在院子的空地裏玩雪,走出去一瞧,才發現原來並不是一個人,還有穿雪球的顧錦梔。
給做這件鬥篷的時候,蕭珩是特意代過繡娘,按照他記憶中,顧錦梔小時候那件的款式去做的。
此時穿在上,居然真的和小時候一模一樣。臉頰上的稚氣也沒褪盡,五線條也是的。
蕭珩著,不知道為什麽,居然有種,過去的舊時就在眼前的錯覺。
顧錦梔和夏煒兩人玩雪玩得不亦樂乎,惹來不下人的圍觀,院子裏歡聲笑語不斷。
換做以前,府裏的下人可不敢在他眼前如此放肆,可是顧錦梔就是有這個本事,跟什麽人都能玩在一起,讓大家都對心服口服的跟隨著。
蕭珩危險地瞇了瞇眼。
這個氣包,是不是忘記了這裏到底是誰的地盤了?
看著一大群人在院子裏嬉戲玩鬧,而自己堂堂正正的主子卻反而一個人冷冷清清地在書房裏寫對聯,蕭珩心裏極度不平衡。
他彎下腰,捧起一把雪,慢騰騰地了一會兒,一個雪球。
終於有個眼尖的下人注意到他出來,連忙端端正正地頷首行禮,卻被蕭珩以手勢示意不要出聲。
顧錦梔背對著蕭珩,正追著夏煒扔雪球,沒想到眼見著就要追上夏煒了,腦袋上忽然被人砸了一個雪球。
這雪球的衝勁十足,啪地一聲正中的額頭。顧錦梔嗷嗚了一聲,立刻捂住了額頭,可是眉心已經被砸紅了。
旁邊有人因為這副可萌的模樣地笑了起來。結果回頭看清楚丟雪球的人是誰,瞬間都了聲,畢恭畢敬頷首行禮,
“主公!”
蕭珩瞇著眼向了雪地裏額頭都被砸紅了的氣包。隻見一臉怒氣衝衝,衝他怒目而視,但是在跟他視線相撞的那一瞬,又立刻換了可憐的模樣,小聲囁嚅道,
“主公...”老狗比!
這老狗比力氣真大!差點兒都要把砸跪了。
蕭珩勾了勾,看著敢怒不敢言的小模樣,心甚好地使喚,
“進來幹活!”
顧錦梔:“???”
幹什麽活?
可是公主誒。他倒是臉大敢使喚!
顧錦梔不想進去幹活,還想玩雪。可是還沒來得及拒絕,蕭珩已經回到屋裏了。
見他不像是跟自己開玩笑的樣子,顧錦梔連忙跟了進去,然後就看見蕭珩已經站在書桌跟前,拿著筆對著紅紙在沉思。
是要讓磨墨?
還是鋪紙?
或者是讓來寫?
顧錦梔雖然不知道蕭珩要讓自己做什麽,但是知道,做事之前一定要三思。
能不能不做?
能不能明天做?
能不能讓別人做?
正打算擺爛呢,冷不丁聽見蕭珩開了口,
“你來寫。”
“我寫?”顧錦梔小小地錯愕了一下。
又不是什麽書法名家,雖然小時候爹爹專門請了老師教寫字,但是後來沒過多久,叔父當政便沒人關心的課業,也就沒有再讓老師來教了。
其實的字算不上醜,但是讓當著他的麵前寫字,總覺得有種被老師查課業的力和心虛。
顧錦梔猶豫著了耳尖,見他神認真嚴肅,於是隻好訥訥地拿起了筆,瞥了一眼放在硯臺旁邊的稿紙。
對聯是蕭珩先在稿紙上想好的。顧錦梔提筆前看了一眼,就把它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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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嘖。文采倒是還不錯,不過最近哪來的喜氣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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