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凌說道:“下午我要去見見皇上,說服皇上,讓皇上和他研習佛法時請進京來的那些宗法王、活佛,回教里德高重的大阿匐們通一下,把這些法王、活佛、阿匐請回青海,那里的游牧部族崇信宗教,他們的影響力不在部族首領之下。”
楊凌又道:“這是政治方面。經濟方面,西域方面的互市貿易一直十分興旺,北方開市后西邊更是全面放開,中原的綢、瓷、鐵、糧食、茶磚、油鹽、酒、還有金玉漆等等大量通過青海流西域,布匹、食鹽、茶磚等日用品價格隨之大幅下降,西域百姓獲益非淺。
他們的牛馬羊駝等牲畜也得以大量售往大明,皮、畜,畜、織繡氈毯等貨也全依賴銷往大明,不但他們的王公貴族獲利厚,平民百姓也富裕多了。
我會建議皇上,藉口伯猛可占據青海,為商民安危計,下旨四川等地對西域的互市易無限期停止,直至伯這個危險人離開才予以解除。西域的食鹽、米糧、茶磚等必需品必定馬上價格猛漲。
由儉奢易,由奢儉難。一旦過慣了好日子,再讓他們吃不放鹽,桌上沒有茶、沒有米糧食用,他們的部族必定群起反對,那些王公貴族消耗得起,可他們平素金銀山,現在斷了財路,對那罪魁禍首會怎樣看?
地位崇高的宗教領袖們反對、部族首領王公貴族們反對、平民百姓游牧的騎士們反對,我們再派出探在青海、西域到散播消息,說大明即將發兵、瓦剌要南下與伯決戰,原本就極度不滿的西域諸部害怕引火燒,勢必要有所行。
如果西域諸國、諸部對伯這個外來者全都抱以敵意,那麼任是伯如何驍勇,也不可能北敵瓦剌,東抗大明,西、南還要面對哈、火土魯、于闐等諸國軍隊,逃回北方草原,從花當手中奪回失去的一切、奪回失去的尊嚴,就了他唯一的選擇”。
李東沉良久,頷首道:“老夫以為,國公此計可行。在此舉措之下,伯猛可十有八九只能北返草原,那麼現在正在侵吞他的領地的火篩、花當就要和他形三虎奪食之勢,我們就可以騰出手來安心解決自已心腹的了”。
楊凌靜靜地凝視著他道:“老大人,我的《靖政十二疏》已經先請您看過了,你看..........可行麼?”
李東的雙眼微微瞇起來,飽經場風雨的臉上浮現出一意味深長的笑意:“國公,場,有場的規矩,幾千年形的在規矩。你過五關斬六將,在朝政上有過很大作為。可是及制制的事,必須慎之又慎。
場,它的核心就是一個權字,沒有權也就沒了場。而權的核心,就是一個利字,這個利有國之在利、也有個人小利。這個利有江山社稷之利,也有自已地方、自已山頭的一隅之利,只要擺布好它們之間的關系,那你就能無往而不利,否則,你能被推舉到權力的巔峰,也能被組權力的大大小小的兒們再給推下來。”
他深深地看了楊凌一眼,輕聲道:“不要小看了組權力的那些小吏,否則你縱然能推行自已的策略,也決對做不到有效的執行。你沒有千手千眼,就一定要考慮到他們的利益。包括那些追隨你的人。拍馬者,是為了騎馬;追隨者,是為了什麼呢?”
李東呵呵一笑,站起來,微笑道:“老夫不是場中人了,只把數十年從政的一點心得告訴國公,國公還須仔細斟酌一下。
依老夫看,這《靖國十二策》最好先找個無關要的小人呈上去,不要和你扯上關系,等到邸報出來,看看反對者都有什麼人、都集中在哪些問題上,有的放矢,準備應對措施、攸改不可調和的方案。有時候,做些妥協,能更好地達到目的”。
他捋須一笑,說道:“老夫先回去了,國公不妨再和焦閣老商議一下,那老家伙,人世故、場規則,已是十分練達,是頭了的老狐貍,如何置而不用耶?哈哈哈哈..........”。
送走李東,楊凌回頭看看即將完工的皇庵,千頭萬緒,齊齊攏上心頭:“花當野心,一旦功控制伯的地盤,很難講會不會掉過頭來對付大明,關東移民、備軍正在鑼鼓的進行當中。青海、江南、山西的戰事,還有河北、河北、山東的戰后重建..........
皇庵再有不到兩個月時間就要建了,不知那可憐又可的小永福,會不會剃了頭發住進來。馬上就要過了半年國喪期了,皇上和一仙大婚的日子也近了,國事家事天下事,事事心吶。”
楊凌想著滿腹心事,迷迷糊糊地回了府,慢慢踱走在后廊葡萄架下:“國事家事..........家事..........,對了,白軍行飄忽,他們攻擊浙江時被自已早已吩咐布置下大軍反擊回來,現在有向南直隸運的跡象。
恐怕南直隸戰火將起,雖說南京城固若金湯,在泰安吃過虧的楊虎未必敢去南京,不過為安全計,還是把憐兒母接回來吧。這兩天得安排一下,讓伍漢超和小跑一趟江南,從海路把憐兒母接回來。
還有阿德妮這個洋人小俏妞兒,上回在車上,兩人都那麼親熱了,雖說尚未就好事,可是難道還能再把人家姑娘打發出去?那糖的,搖曳生姿的火辣材、溫的甜應和..........,呃..........國難正當頭,自已現在想人,是不是有點兒太無恥了?”
“應該不至于吧..........”,國公大人悄悄安著自已:“公私兩不誤。戰要做,......也得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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