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那雙眼睛里流出的芒,范閑的心中便是無比沉重,他知道自己的債比過去更多了,如果自己這次能活下去,自己也不可能,自己必然要做很多事來還債。
……
……
范閑一面沉思,一面調息,室里一片死寂,一片黑暗,他如今真氣盡散,目力也不及平日,索著去拿邊的清水,然而當手指剛剛及水壺的時候,便僵住了。
他抬起頭來,靜靜地看著黑暗的室墻壁,似乎覺到就在這一堵墻外,有一雙眼睛也在這樣安靜地看著自己。
被保養極好的機樞上面涂了許多油,當室的門被打開的時候,沒有發出一聲音,就像是無聲的啞劇一般,淡淡的線從室外了進來,照亮了里面慘白,雙眸卻一片平靜的范閑。
范閑靜靜地看著室外,微暗的燈讓室外的那個悉影顯得一片黑暗。
“我以為如果你發現了,應該是拿錘子打破。”范閑看著言冰云微笑說道。
站在假山的后方,靜靜看著室的范閑,言冰云的心頭百雜陳,只需要一眼,他就知道此時的范閑已經沒有了任何反抗的能力,他沉默片刻后說道:“不要忘記,我畢竟是在這個園子里長大的,雖然自時起,父親便嚴我上這座假山攀爬,但你也知道,小孩子總是好奇的,怎麼可能不爬。”
“這座假山太大,我當年第一次進你家的時候,便覺得有些怪異,和你父親說過幾次,他總不信我的。”范閑咳了兩聲,輕聲笑著說道:“果不其然,我都能發現這里的問題,你當然也能發現。”
范閑就是躲在一等澄海子爵府的假山里,京都里再如何疾風暴雨,可是他就躲在言冰云的家中,誰能想到這一點?如果言冰云不是心來,試著打開了自己年時躲貓貓的房間,想必范閑一定能在言若海的幫助下,安穩地渡過這一段最張的時刻。
“父親并不知道我知道這座假山的。”言冰云微微低頭說道:“不然他一定會選擇一個更妥當的地方給你藏。”
“好了。”范閑無比疲憊地嘆息了一聲,說道:“我就說我這輩子運氣好到不像是人,總該有次運氣不好的時候,原來卻是應在了這座假山里。”
言冰云沉默許久后說道:“先前和父親說過,這是院務,不能論私,尤其……是大人您,為了我大慶朝,我不能讓你去北齊。”
“我不去北齊,我只是去神廟旅旅游,能不能打個商量?”范閑齒一笑,輕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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