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勛:“就算岳父不想慶生,你我做子的,以后每一年也都該預備上壽禮。”
云珠:“……”
到此時,心里的氣火已經只剩兩分。
“你給張侯爺的壽禮是什麼稀奇嗎,我連看一眼都不行了?”
曹勛沉默片刻,道:“清河九歲時頗為頑劣,有一次被顧老罰跪祠堂三日,行簡聽說后,翻墻溜去顧家祠堂,送了一只燒給他。我畫的便是當時的形,不給你看,是怕在你面前損了他二人的威嚴。”
云珠確實想不到溫文爾雅的顧清河居然也跟自家哥哥一樣被罰跪過祠堂,更想象不出蒼白弱的張行簡還揣著燒翻過墻。
被逗笑了,瞪曹勛:“哪有你這樣的,這算什麼壽禮?”
曹勛:“能讓他觀后會心一笑,便是送對了。”
云珠哼了哼,重新躺了下去。
曹勛抱過來。
云珠還是推他:“不是喜歡睡前院,何必又來跟我一張床。”
曹勛:“你以為昨晚我不想過來?你連下車都沒等我,分明是氣上我了,我當時又醉得厲害,怕多說多錯,不如讓你先好好睡一覺,醒了再來賠罪。”
云珠:“長在你上,當然隨你巧舌如簧,依我看,你分明是氣我沒你一起下車,故意也用那種方式冷冷我。”
曹勛的手:“我知道你不得清靜一晚,怎麼會覺得分開一晚能冷到你?是你常用這種手段懲罰別人,才用同樣的心思來揣度我。”
云珠咬,不得不說,以前曹紹哪里不滿意了,確實會故意冷著他。
“算了,我繼續睡了,你睡不睡,別來纏我。”
曹勛配合地松開,往外挪了挪。
小夫人的氣息很快就變得綿長起來。
曹勛看向漸漸亮起的窗外,八月十四,今日該陪回趟娘家。
第35章 “從來沒怕過。”
云珠昨晚睡之前,其實也生了一會兒氣,就因為曹勛宿在了前院。
當然不是多在意曹勛的陪伴,氣的是,明明是曹勛先兇了,他不低頭來道歉也就罷了,居然還跟擺起譜來,用分房睡的這種手段與對著干。
心里不舒服,云珠躺在床上也睡不著,又不想折騰丫鬟們,便披上外,悄悄打開一扇窗,趴在窗臺上賞月。
夜空高遠,清凌凌的沒有一云彩,那一要滿的明月比人間任何一顆珠寶都要麗人。
云珠著那月亮,想到了柳靜眼中的傷,想到了張行簡的病。
生死面前,與曹勛這點口角又算什麼?
云珠就這麼消了氣,困倦上來,虛掩上窗便回床睡覺了。
黎明的時候被曹勛哄了一番,因為見到他被重新挑起來的火焰也滅了,云珠心舒服,還以為能睡個長長的回籠覺,沒想到天大亮不久,竟被連翹一聲驚呼醒了。
連翹豈止是驚呼!
是想瞧瞧夫人有沒有踢被子的,早晚這麼涼,萬一夫人晾了肩膀,好幫忙蓋好被子。
結果繞過屏風,就見紗帳外擺著一雙男人的靴子!
昨晚國舅爺可是宿在了前院!
“夫人帳進了賊”的可怕念頭讓連翹尖出聲,也驚慌失措地差點撞倒旁邊的屏風。
云珠才睜開眼睛,曹勛已經挑開一條紗帳隙,聲音平靜地問:“出了何事?”
連翹雖然只看到了國舅爺的一只手,可認出了國舅爺的聲音,冷汗落下,心有余悸地道:“沒,沒事,我,我不知道您來了,我這就走。”
跟著就是一陣迅速離開的腳步聲。
曹勛放下紗帳,躺回枕頭,見旁邊小夫人已經睜開了眼睛,一臉茫然,他笑了笑,幫掩好被子:“再睡一會兒?”
云珠看著他若無其事的臉龐,皺眉道:“昨晚連翹守夜,你過來,不是給你開的門嗎?”怎麼還嚇到了?
曹勛看著解釋道:“游廊那邊的門鎖了,我不想鬧出太大靜,翻墻進來的,發現你這邊有扇窗開著,便也沒有連翹。”
云珠:“……”
曹勛:“你看,昨晚我如果存心想冷落你,今早又何必這麼折騰?”
云珠之前的懷疑終于有所搖,難道真如他所說,是怕醉酒說錯話才沒過來?
無論如何,想到他一個國舅爺在三十歲的年紀居然還翻墻跳窗,云珠真是哪哪都氣順了。
“活該。”笑著瞪他,“再有下次,我門窗都關得嚴嚴的,你就是翻墻過來也沒用。”
明的晨已經能穿過紗帳,長發睡得凌,一雙桃花眸子卻水潤清亮。
曹勛直接了過去。
.
中秋佳節之前,出嫁的姑娘只要離得近,都會帶上夫君一起回娘家送節禮。
除了月餅最好當天蒸幾屜新鮮的,其他的節禮曹勛都讓張管事提前準備好了,岳父岳母大小舅子一個不落。
云珠檢查一遍,了裝在木箱里的兩只綠皮大西瓜:“最近幾年京城才時興中秋送西瓜,你先前一直在邊關住著,怎麼知道要預備這些?”
曹勛笑道:“聽同僚們提起過,只希運氣好,里面瓜夠紅夠甜。”
新婿若拎去兩個生瓜給岳父,那就尷尬了。
云珠嗔他一眼,上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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