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這麼大了,能照顧好自己,何況我跟在王爺邊,無論去哪,食住行都不會比在京城這邊差,你們真的不用擔心。”
“我會常常給家里寫信的,也單獨給你寫。”
云珠不聽,說什麼都沒有用,就是要弟弟近在眼前。
最后還是孟氏、顧敏一起將云珠從年郎上拉開了,帶去后院安。
李雍嘆口氣,繼續代兒子到了外面要注意什麼。
李顯跪在父親面前,耐心地聽著,等父親說完,他才道:“兒子的事兒子心里有數,我不怕貴州苦,只放心不下您與大哥。”
姐夫曹勛是國舅,既有實權也有城府,他料定姐姐那邊不會有事,最多跟太夫人潘氏鬧一些口角。
可乾興帝已經恨上了李家,針對父親與兄長只是遲早的事。
李雍笑道:“咱們李家代代都是忠臣良將,沒有真憑實據,宮里也不敢隨意安個罪名給咱們,最多找理由貶外放。我呢,在邊關連吃了三次敗仗,臉都丟到祖宗們那去了,自那之后,天塌了在我這里都不算大事,更何況區區職調。你大哥更是個心寬的,只要有酒有,他去軍營當個小兵他都樂意,哪個也不用你牽掛。”
李顯想想也是,笑了出來。
傍晚,李耀從宮里下值回來了,半路遇到曹勛。
李耀心不好,看曹勛這個皇帝親舅也不順眼,未予理會。
李雍、孟氏依舊好好招待了婿。
小舅子要遠行了,曹勛陪妻子回趟娘家合合理,過了今晚,他也沒有其他機會單獨見李顯。
吃席的時候,只四個男人坐了一桌,云珠今晚要住在家里,索沒來前院見曹勛。
李耀不屑跟曹勛抱怨小皇帝,父親弟弟都不好酒,他自己一碗一碗地灌著。
曹勛要敬他一碗,李耀隨手一揮,碗歪了,酒水灑出來,打曹勛的襟。
李雍立即臭罵了兒子一頓。
曹勛笑道:“無礙,就好。”
他離席站到幾步之外,一手提著襟,一手在上尋找帕子。
李顯見了,取出自己的帕子,走過來幫姐夫沾酒。
曹勛看著面前的年郎,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道:“今后凡是要口的東西,都要給可信之人。”
李顯眼睫微,繼續專注手里的事。
曹勛:“貴州巡曾桉與我有舊,如遇生死危機,可暗中請他相助,‘曾峰’三字便是信。”
李顯將洇的帕子翻了一個面。
曹勛最后道:“照顧好王爺,也照顧好自己。”
李顯微微頷首,轉回了席位。
李雍掃眼小兒與婿,什麼也沒問。
有些,知道的人越越好,包括骨至親。
第54章 指腹沿著他的結劃了兩個圈:“要去嗎?”
李顯隨黎王離京那日,一早就下起了雨。
正是六月中旬,雨水本來就多,因為出行不便,都沒有多百姓來圍觀黎王就藩的儀仗。
昨晚李顯便回宮在黎王邊待命了,今日也沒有時間再回家。
孟氏帶著兒兒媳早早出了城,在城外等著再見兒子一面。
淅淅瀝瀝的小雨讓平整的道也變得泥濘,娘仨的擺都沾了泥點,鞋底更是不見平時的整潔。
終于,黎王儀仗出了城門,前后左右都是護衛,中間是幾輛馬車。
此時此刻,李顯陪著黎王坐在第一輛馬車當中。
即將經過娘仨邊時,馬車停了下來。
李顯在黎王的授意下下了車,黎王過挑起的車簾看了眼路邊泫然泣的三位眷,微微頷首,簾子轉瞬落下,他也無意與寧國公府的眷寒暄什麼,沒有意義,被人傳到宮里,只會給寧國公府添更多的麻煩。
“母親,嫂子,姐姐。”
李顯冒著細雨走過來,依次喚道。
云珠早已將頭頂的傘撐到弟弟這邊,說不出話,抱住弟弟。
換哥哥,或許不會如此揪心,弟弟才十五歲啊,長得再高,在眼里都還是孩子。
云珠知道,很多武家的子弟都會在年時期出去歷練,像曹勛當年便是十六歲去的邊關,謝瑯也是相似的年紀就去了軍營。
云珠還記得,謝瑯離京的時候,們這些同齡人還討論過他一段時間,曹紹羨慕又向往,因為潘氏不肯放他去那麼危險的地方。孫玉容佩服又擔心,怕謝瑯在戰場傷,斷胳膊斷什麼的。云珠當時本沒有太大的覺,最多就是看在相識一場的分上,希謝瑯最終能平安歸來。
如今到自己的弟弟,云珠才真正明白什麼骨至親、牽腸掛肚。
一想到弟弟可能會生病邊卻連個親人都沒有,想到弟弟可能會隨著黎王被想方設法奉承乾興帝的地方員欺凌打,云珠的心就像被人擰住了一樣。
李顯抱著已經比自己矮了一點的姐姐,笑道:“早知道姐姐又要哭,我就不下車了。”
云珠頭抵著弟弟的肩膀,只想抓時間多抱一會兒。
李顯低聲道:“姐姐安心等著,一定會有你我姐弟在京重逢的那一日。”
除非大夏與周邊諸國永無戰事,否則總有皇族要倚仗李家男兒的時候。
兄長是天生的虎將,他也不會比兄長差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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