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玉樹臨風的岑灝,正微笑聆聽其談吐的年輕兒郎,正要移開視線,突然又咳了出來。
云珠聽到聲音,回頭,看到的就是國舅爺以手抵的病中模樣,臉比出發時更紅了。
小夫人面擔心,平西侯見了,善解人意地拍拍曹勛的肩膀:“好了,今日就到這里吧,你先回去養病,養好了咱們再演練。”
曹勛沒再反對了。
回到舍,云珠直接把曹勛帶到后院,讓他去炕上躺著。
曹勛確實覺得疲乏,了外袍,他配合地躺進被窩,看眼站在一旁的云珠,曹勛想了想,道:“讓阿九連翹陪你去街上逛逛?”
每到一城,都喜歡拉著他出去逛逛,當地百姓的口音、各地的特小吃,都能吸引。
會各地的風土民本就是他同行的借口。
曹勛希盡興,不想有任何枯燥失的緒。
云珠瞪他:“你都這樣了,我哪有心自己去逛?”
曹勛:“那你做什麼?”
云珠想了想,道:“上次在甘州買的話本還沒看完,我讓連翹去拿。”
過了一會兒,云珠就靠坐在炕頭,一邊吃著零兒,一邊翻起話本來,翻了兩頁,見曹勛一直歪著腦袋看,云珠納悶道:“讓你睡覺,你總盯著我做什麼?”
曹勛只好閉上眼睛。
能聽到翻書的聲音,偶爾還會輕笑兩聲,似乎看到了非常有趣的容。
曹勛也分不清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總之醒來時,外面竟然已經暗了。
云珠去外面逛了一圈,進來時就見曹勛掀開被子,打算坐起來。
云珠快步走過去,將人按回被窩:“外面冷,你就在被窩躺著吧,折騰。”
曹勛無奈道:“我想喝水。”
云珠:“我給你倒。”
說完,真的去給他倒水了,一邊解釋道:“剛剛聽阿九說,舍的廚子做的一手好湯面,今晚咱們吃面如何?”
曹勛:“不錯。”
云珠端著茶碗走過來,曹勛喝茶時,又了他的額頭,還是有些燙。
“郎中囑咐屋里要勤通風,你掩好被子,我開會兒窗。”
曹勛就看著在屋里走了一圈,開窗換過氣,又一一關上。
曹勛問:“怎麼不喊連翹?”
云珠:“不太舒服,我躺著去了。”
很不巧,今日連翹來了月事,云珠可不是苛待自己大丫鬟的刻薄主子,至于舍里的其他丫鬟,做些活還行,不方便進他們夫妻的屋。
曹勛躺不下去了:“睡了這麼久,我得站起來,不然晚上睡不好。”
這話有些道理,云珠就把他的外袍都給抱了過來。
曹勛了一次臉,覺得神好多了,陪去堂屋吃的晚飯。
飯后,他跟云珠商量:“今晚我睡前面?怕過了病氣給你。”
云珠嗤道:“昨晚你就病了,說不定早把病氣渡給了我,還差這一晚?”
曹勛:“……”
云珠:“行了,趕把藥喝了,喝完繼續躺著去。”
湯藥苦,只是曹勛一放下碗,就對上了小夫人水潤潤盯著他喝藥的眸子,那點苦頓時不算什麼了。
考慮到他可能會發汗,云珠在他的被窩旁邊又鋪了一床被子,兩人分開睡。
桌子上留著一盞燈,微弱昏暗的線隨著進窗的冷氣輕輕晃著。
窗外冷風呼嘯,像是野在嘶吼。
云珠裹著被子,悄悄往曹勛這邊了。
曹勛把手出被窩要抱,被云珠叱了回去:“別,好好捂著。”
曹勛:“……”
可能白天睡多了,這會兒他毫無困意,便問:“我這副樣子,你是不是很嫌棄?”
云珠瞄他一眼:“嫌棄什麼,誰敢保證自己不會生病?”
曹勛沉默片刻,道:“我以前很染風寒,現在,可能真的要服老了。”
云珠:“……”
除了他自己經常把“老”字放在邊,誰嫌棄他老了?人家平西侯都不服老呢!
既然他不肯睡覺,云珠便鉆到他這邊,靠在他懷里道:“你不是老了,你是這一路心的事太多,累病的。”
他奉命巡邊,自己也很看重這份差事,腦袋里裝著各地的邊防,要考慮如何與守將打道,要考慮如何演練,演練完了還要提出進之策。
除了正事,曹勛還要照顧,怕累到怕病了,還怕不高興真的跑回京。
云珠如果是個孩子,大概只會在意自己的吃喝玩樂有沒有得到滿足,可已經長大了,看得見曹勛這一路的無微不至。
抱了抱他,著他的膛道:“放心吧,都到這里了,我不會自己回京的。”
他又不是傻子,肯定知道那些威脅的話都是逗他的。
曹勛自然明白:“就算你愿意一直陪著我,我也不想你吃一點苦,忍一點委屈。”
岳父岳母將照顧得多好,他也要做到。
云珠笑了:“我要是覺得委屈了,肯定會告訴你,我沒說,便是沒委屈。”
曹勛又想到了岑灝年輕俊的臉,握住的手問:“繼續跟我做夫妻,你真不覺得委屈?”
倘若堅持和離,馬上就可以找到一個容貌、才干、家世、年紀樣樣都足以與匹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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