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馬車前，伶舟行才將放了下來。蕭知云垂眸拍拍自己的裳，默默心想，以為這樣翻篇了就能不生氣了嗎。

薛安和夫人做盡了主人家的待客之道，一并出來目送他們離開。薛夫人笑盈盈地上前握住蕭知云的雙手，命人將早就備好的東西送給了，是親手制的藥草香囊。

薛夫人親切道：“我與妹妹一見如故，分外投緣。再過些日子是我的生辰宴，不知可否再請妹妹來府上一聚？”

……出門在外的，拿主意的又不是，蕭知云這才偏頭看向伶舟行，見他沒什麼反應。那就是默認的意思了？

蕭知云回過頭來，將香囊攥在手里點了點頭禮貌道：“好，那我得好好為姐姐準備一份生辰禮。”

看著馬車漸漸駛離后，薛安的笑容便頓時消失在了臉上。周的文雅之氣頓消，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他神鷙道：“夫人今日與用早食時，可覺得有什麼不妥之？”

薛夫人在子嗣一事上費心破多，數年下來，草藥醫也略微懂得了些。回憶起蕭知云平穩的脈象，半分都沒有懷孕的跡象。

可卻是面不改，勾寬笑道：“夫君多慮了，妾細細觀察過，那位蕭夫人上并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畢竟是多年的枕邊人，的一顰一笑如何，薛安都再清楚不過。頓了頓，便緩了語氣問道：“夫人近日心似是不大好，要多加休息才是。”

說罷，便左右看看，佯裝呵斥道：“晴兒呢，怎麼不見在夫人邊伺候了？”

這晴兒，便是那日為他端水凈手的小婢。那小妮子看上去膽小怯懦，沒想到在榻上時又是另一副模樣，竟還會用指甲撓人。

他這幾日再想起來，竟是有些回味了。

薛夫人看著他頸邊藏不住的抓痕，在心底冷笑兩聲，只覺得作嘔：“晴兒伺候不利，險些將滾燙的蛋羹灑在蕭夫人上。妾將打發去浣了，夫君可有什麼意見？”

“噢……不過一個婢罷了，自然隨夫人置，”薛安語氣里略有惋惜之意，但眼下還有更為重要的事，薛安細細與說了清楚，而后道，“……還得勞煩夫人向郡守大人去信一封。”

“好。”聲應下，卻是不聲地避開薛安想要攬住的手掌。

若不是父親穩坐了郡守的位置，能夠讓有所倚仗，恐怕薛安日漸勢大，在面前連假裝都不會裝了。

薛安見如此，亦是看不慣高傲的家小姐做派，甚是無趣地將手背了回去。

下山路要比上山路好走多了，很快馬車便進了隨州城。

“生什麼氣？”

伶舟行揭了面，好笑地看著在車窗上的蕭知云，已經就著這個背對的姿勢看了一路了，也不嫌累，外頭的景有那麼好看？

覺圓潤的后腦勺都大寫著等人來哄。

蕭知云回瞪他一眼，掀開自己的長發，出頸的痕跡來，指指點點地咬牙質問道：“這是什麼？”

仔仔細細地回憶了一遍，肯定是伶舟行趁夜里睡著之后啃的。大半夜的又發什麼瘋，還以為他早就改好了。

伶舟行按著的下頜又上下欣賞一遍，神自若地夸贊道：“……不錯。”

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揣著什麼樣的心思能說出這種話來，蕭知云震驚地目瞪口呆，揚聲道：“不錯？！好幾天都消不掉的！”

義正辭嚴地教育他：“下次不準這里親這麼重！”脖子很脆弱的，才不想一不小心就牡丹花下死。

難得見這麼大火氣，伶舟行眨了眨眼，討教似的彎了眉眼問道：“那哪里可以親很重？”

“……？陛下不要曲解妾的意思。”

蕭知云沉默了，

第1回 覺得這麼無語，像是一拳輕飄飄地打在了棉花上。

重點難道是這個嗎。

到底是和誰學的，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等等，難道平常就是這樣的嗎？！

蕭知云盤坐在榻上和他干瞪眼，都沒，然后認命般地挪了挪屁，捧著伶舟行的腦袋，在他臉頰上重重地嘬了一口。

的聲音冷靜得不能再冷靜了，像就只是無地示范一般：“……這樣可以。”

伶舟行按著的后腦勺嘬了回來，屬于是現教現學了。蕭知云抬手自己的臉頰的，眼睛眨眨兩下，總覺得哪里有點奇怪。

“香囊給我。”

“做什麼？”

“……朕還能昧了你的香囊不？”

“噢，”那自然不是，蕭知云翻出來給他，“陛下擔心里面放的東西？應當就是普通的藥草。”

伶舟行一言不發地敲敲的腦門，把香囊扔給下人。蕭知云回頭看一眼，算了，多個心眼總歸是好的。

追著他跳下了馬車：“誒……！還沒說完呢，那陛下上午去找薛安是做什麼？”

伶舟行不甚在意地道：“昨日席宴，南王便混在賓客之中。不過他也易了容，不輕易人發現罷了。”

蕭知云提碎步跟在他后頭：“南王起兵是要謀反，陛下不殺了他？”

伶舟行回頭看。

蕭知云一下撞進他深沉的眸子里，像是忽然意識到什麼，的步子慢慢變緩，而后怔怔地停留在了原地。雙手松開裳垂在了側，竟是有些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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