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意回到會所，才發覺安瀾今晚并沒有上班。

從經理那里才得知，安瀾出臺了。

沈南意第一反應是不可能，安瀾是從來不出臺的。

安瀾說過，邁出盛宴的這扇門，那就是屬于自己的生活。

這些年，安瀾一直分的很清楚。

經理意味深長道：“安瀾從一開始就比你聰明。”

原本，經理看中沈南意出眾的樣貌，是打算將培養價格最高的那棵搖錢樹。

可自己不爭氣，非執著于堅守那沒用的底線。

半月前好不容易舍一次，也不知道是怎麼得罪了那貴客，玩了三天就沒有了靜。

真是白白浪費了上天賞飯的這張臉和妖嬈段。

沈南意悄悄給安瀾發了信息詢問況，卻一直沒有得到回復。

今天客人很多，沈南意一直在忙，中途還被占了幾次便宜，口紅都被蹭花。

沈南意躲進最近的洗手間打算補妝，一進去就看到了站在盥洗臺前整理頭發的李雅若。

李雅若換下了出席活時的長，換上的是某大牌的日常款套裝，貴氣人。

會所服務生不被允許打擾客人，沈南意轉離開。

“站住。”

李雅若沒有回頭，只是看著鏡子里的沈南意，出了聲。

李雅若在鏡子里上上下下打量著沈南意，視線落在被蹭花的口紅時，細微的勾了一下角。

沈南意眼眸低垂：“客人，有什麼需要嗎？”

李雅若優雅轉，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發出清脆響聲，停在沈南意面前。

“你不是想見霄北嗎？我把他來了。”

沈南意猛然抬起頭，“他……”

李雅若沒給提問的機會，姿態高傲的離開。

沈南意的一顆心，因著李雅若的這句話，被高高的揪起。

在領班安排進下一個包廂時，被照例叮囑了句：“里面有個明星，小心伺候。”

明星？

沈南意當即就想到了李雅若。

所以，謝霄北也在里面是嗎？

手按在把手上，沈南意聽到自己心跳如鼓，像是仲夏霾空中轟響不停的悶雷。

“咔——”

房門打開，李雅若邊坐著一戴著金邊眼鏡的男人。

相似的眼鏡戴在一張仿若被汽車過的臉上。

套房的男人不是謝霄北。

李雅若不聲的將沈南意的失落看在眼中，微微拿起一旁的茶杯抿了口，跟老總談起了電影的事。

在他們的對話里，沈南意捕捉出想知道的信息，謝霄北很快會到。

沈南意跪在那里給兩人服務，作一不，心思卻早已經飄遠。

北爺，會是謝霄北嗎？

當年，明明是他求著說：“沈南意，你想玩，就一直玩我，只能玩我。”

也是他啞著嗓子在耳邊癡纏：“沈南意你是不是很得意？得意……我明明知道你在玩弄我，還求你別離開。”

他明明好像深深陷在名為沈南意的網里，卑微如同野草，后來卻理理衫，招呼都不打的走了。

他一直欠一個解釋。

正如那年仲夏每個癡纏的夜晚，他每一次都要在耳邊喃喃：“沈南意，不管是人還是男朋友，你都不能隨隨便便離開我。”

“對，對不起，對不起。”

分神的瞬間，沈南意失手把酒水灑到老總上，連聲道歉。

老總卻在此時抬起的臉，“那天程的包廂，也是你在服務？”

沈南意頓了頓，這才約記起，眼前這人也是當天奉承程峰的男人之一。

李雅若：“孫總認識？”

孫總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李雅若，“有過一面之緣。”

沈南意：“那天……”

沈南意很想問這位孫總，那天的北爺究竟是誰，可孫總沒給這個機會。

眼見面前兩個人都跟謝霄北有關系，孫總自認為是過來人會聰明行事，打斷沈南意的話，“你這個服務生還是改不了手腳，換個有眼力勁兒的過來。”

沈南意握了握掌心，“是。”

李雅若饒有興致的看著低眉順目的沈大小姐。

那麼多年過去，李雅若始終清晰記得當年第一次見到沈南意時的驚艷、驚嘆。

艷麗似開的最艷的夏花，唾手可得這紅塵中的一切，仿佛大小姐生來就只是為了在這十丈紅游戲一場。

如今，這傲骨，這盛氣凌人目一切的姿態，也終于，終是被生活磨平。

走出套房的沈南意在走廊踟躕，一直沒有離開。

在等，等謝霄北來。

“在這里瞎逛什麼？”經理路過，讓馬上去其他包廂。

沈南意這一忙就忙到了凌晨。

跑到李雅若那間包廂時，人已經空了。

沈南意垂眸，看到桌上多了一盒放到香煙里的沉香條。

沈南意記得那位孫總沒這種講究。

所以謝霄北他真的來了……

“嗡嗡。”

沈南意的手機響起。

是個陌生號碼。

“到車庫來，車牌尾號三個六。”

沈南意呼吸一滯：“……北爺？”

謝霄北聽著的尊稱，削薄角嘲弄勾起，沒有應答，結束了通話。

沈南意漂亮的瓣抿起，沒換下服，就去了停車場。

三地車牌的商務車，停靠在昏暗的角落。

司機在外等著，見走近，鞠躬打開車門：“沈小姐請。”

在邁上車時，沈南意還以為這車是來接的，直到被一雙大手按住后頸，在座位上，才反應過來男人就在車上。

“謝霄北！”陡然喊出聲。

在試探，等他應答。

車門閉，車無一線。

男人似乎是冷笑了一聲，又似乎沒有。

謝霄北沒的服。

沈南意低呼一聲，“我的服……會弄臟。”

謝霄北薄在的耳邊，聲線低沉：“弄臟不也是藝？”

沈南意瞳孔驟然。

五年前的仲夏，閉的保姆車，謝霄北薄汗淋淋，弄臟剛買子，他紅著脖子說：“我回去給你洗。”

那時沈小姐慵懶輕佻的用圓潤著的腳尖抬起他的下頜，“哥哥修的專業是麼，弄臟的那麼有……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