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漫詩再也忍不住，發作起來：“算什麼東西啊，一個小地方來的人。阿襟是瞎了眼嗎？”

“還是早就借著在復園，爬了阿襟的床？”

這話實在是有些難聽了。

許妹妹是個乖得不能再乖的人了，這點何嘉煜是知道的。

他擰了擰眉，好言相勸：“漫詩，收收脾氣吧。”

趙漫詩：“怎麼，何嘉煜，你要幫一個外人說話？”

這個圈子里誰不是公子哥？

何嘉煜本質上也不是個好脾氣的。

他收起平日里笑呵呵的樣子，說：“我只是實話實說。”

時瑀打圓場：“漫詩只是太生氣了。”

何嘉煜搖搖頭，“我們再這麼哄是害。”

剛剛那幾句話要是被陸家的老爺子老太太聽到，得被扔出去。

趙漫詩也不想跟他們鬧掰，頓了幾秒，語氣稍微緩和了些，說：“要不是我當初提分手，也不會有機會！”

何嘉煜搖搖頭，“如果是這樣，后來你回頭求復合，阿襟就答應了。”

趙漫詩表一僵。

當初兩人分手確實是趙漫詩提的。

其實也就是大小姐脾氣發作的時候提的。

那是第一次提分手，本以為陸襟會像以前那樣哄幾句，沒想到他說：“行啊。”

趙漫詩下不來臺，氣得直接走了。

過了差不多三四天，趙漫詩有點慌了。

好像陸襟真不打算哄。

讓何嘉煜和時瑀把陸襟出來玩，主跟他示好。

陸襟笑了笑說：“別啊，分手了。”

后來沒過多久，趙漫詩家里就出事，突然要去國了。

送走那天也是何嘉煜和時瑀把他出來的。

現在外面傳的趙漫詩提分手是事實，但也不全是事實。

沒什麼人知道提復合被拒絕了。

陸襟自己無所謂外面的傳言。

有一起長大的分，何嘉煜肯定是偏袒趙漫詩的，所以聽到傳言也不會說什麼，能幫忙還是會撮合撮合。

但現在這個況肯定是不行了。

再這樣下去陸襟和趙漫詩兩個朋友也只能二選一了，何嘉煜肯定會選陸襟。

但他還是希他們幾個能像以前那樣。

何嘉煜嘆了口氣，“漫詩，算了吧。”

**

許恩棠這邊沒走幾步，被陸襟住。

“還有什麼事嗎？”問。

聲音像結了層霜一樣，拒人千里。

陸襟到邊的話變了變，問：“我的禮呢？”

許恩棠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陸襟補充：“你不會是空著手來的吧。”

許恩棠看了眼放禮的地方，說：“在那邊。”

陸襟：“送的什麼？”

許恩棠：“游戲機。”

價格比去年的高鐵模型多一個零。

但陸襟今天收到的禮里，十個有五個是這種。

他扯了扯角，“你去年給談霽禮送的是平安符，到我這里就這麼敷衍？”

許恩棠皺起眉，反問：“你不是不稀罕嗎？”

**

陸襟的生日過后，許恩棠班里和邊的人一個接著一個過起十八歲的生日。

一中這方面管得不是很嚴，中午有家長會送蛋糕過來。

大家會在班級里過生日、分蛋糕。

這了張的學習生活中的一點調劑。

在一場場年的生日中，天氣轉冷，進十二月。

一個周六的晚上，許恩棠寫完作業洗了澡，準備躺到床上玩一會兒，手機忽然響了。

是談霽禮的電話。

接起電話。

對面卻不是談霽禮，而是個陌生的聲音。

“你好，是棠棠嗎？我是談霽禮的大學舍友，我們宿舍一起聚餐，他喝多了。”

A大附近有好幾所大學，東南西北的，連一大片。

挨著這些大學，餐館很多。

對方給的地址是一家餐吧。

許恩棠讓司機把送過來。

因為是周末，臨近九點，餐吧里還有不人。

許恩棠走進去四看了看，很快就看到了談霽禮。

他坐在那兒，側面對著。

不知道為什麼戴著外套的帽子，出的側臉在餐吧的燈下很白，黑的短發被得垂在眉下，鼻梁高優越，整個人又酷又散漫，非常惹眼。

周圍好幾桌生的視線都落在他的上。

許恩棠走過去。

“談霽禮。”

談霽禮停頓了一秒，轉過頭。

許恩棠對上一雙泛著水又有些直的眼睛。

談霽禮慢吞吞地問：“你怎麼來了？”

隨著他轉過來的作，他眼中映著的燈在流轉，像水泛起的波紋。

那平日里冷白的皮泛著紅，襯得鼻梁上那顆小痣異常生。

許恩棠已經有段時間沒見到他了，發現這人好像瘦了點。

“是棠棠吧？”談霽禮旁邊的男生問。

跟談霽禮一起的有三個男生，都在打量。

好乖的妹妹。

許恩棠目從談霽禮上移開，點點頭說:“你們好。他怎麼喝這麼多啊？”

這三個男生也是喝了不的。

其中一個說：“談霽禮其實就喝了一大杯啤的。”

許恩棠：“……”

舍友解釋來的原因：“我們準備回去了，他不肯走，說不回宿舍要找你，點了兩遍通訊錄都點錯了人，我們就幫他打了電話。”

估計是想回家了。

許恩棠說：“那我帶他回去了。”

“你們怎麼回啊？”

許恩棠：“有車。”

“我們幫你把他扶上去。”

他們剛說完，談霽禮自己站了起來。

許恩棠連忙扶他，沒想到他手往兜里一抄，走得很穩，本不需要扶。

這下他幾個舍友放心了，不然怕妹妹弄不。

幾人一起到門口，談霽禮的舍友跟許恩棠道別。

“那我們走了。”

沒等許恩棠回應，談霽禮從兜里出一只手懶懶地抬了抬，拽里拽氣的：“走吧。”

許恩棠：“……”

談家的車就停在不遠。

對談霽禮說：“我們也走吧，回家。”

原本一直很配合的談霽禮突然不配合了，站著不。

他說：“我都被趕出來了，不回去。”

語調里有那麼一委屈。

許恩棠聽得心了一下，問：“那你想去哪里？”

談霽禮頓了兩秒，說：“去江然之那里吧。”

許恩棠:“那你別，我打電話。”

“好。”

許恩棠給江然之打電話。

打完電話，轉頭，看見談霽禮還微微垂著頭站在原地，似乎連姿勢都沒怎麼變過。

喝多了倒是安安靜靜的，還很聽話。

問：“怎麼喝這樣啊？”

談霽禮：“舍友談了。”

“……”

舍友談跟他喝多有什麼關系。

許恩棠問了句：“你羨慕啊？”

談霽禮眉眼輕輕抬了抬，看著。

因為喝多了眼神不太清晰，他仿佛在直直地盯著，看得許恩棠的心一跳。

就這麼看了兩三秒。

他倏地說：“妹妹，再看我臉紅了。”

“……”

許恩棠臉一熱，移開眼睛。

明明是他在看。

而且他的臉本來就因為喝酒紅了。

談霽禮倏地又喊。

“棠棠同學。”

許恩棠發現他一直沒有移開目。

他喊這聲的語調有些拖，尾音像帶了個小尾。

又頂著這副拽死的打扮盯著看。

真的很……甜。

也很無辜。

甜得許恩棠的目閃躲了下，很想把他的帽子拉下來，但看到有路過的生看過來，又算了。

“干嘛？”有點沒好氣。

談霽禮垂眸看了看的手，還是那樣每個字之間都拖了下的語調，詢問說：

“我可以牽牽你的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