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恩棠被問得一時說不上話。

怎麼突然要牽的手。

而在愣住的時候，這人還在看著，眼神直勾勾的，又有點懵。

許恩棠實在沒忍住，踮起腳把他外套的帽子拽了下來。

黑的短發暴在微涼的空氣里。

下一秒，他又手很拽地把帽子戴上了。

許恩棠：“……”

現在這麼喜歡戴啊。

談霽禮又說了一遍：“棠棠同學，我可以牽牽你的手嗎？”

拖著腔調、又甜又無辜的語氣讓人無法拒絕。

許恩棠睫輕。

這人喝醉了怎麼是這樣的啊。

注意到他的視線往別飄了好幾下，許恩棠疑地轉頭，看見一個大人牽著個小朋友。

兩個人正在等紅燈。

許恩棠頓了幾秒，收回視線。

所以他是看到了人家才要牽的麼。

他這樣是像小朋友的。

談霽禮又喊了一聲：“棠棠同學——”

不依不饒。

“……那就牽一下吧，小朋友。”

許恩棠頂著熱起來的耳朵，出手。

只當是牽小朋友了。

寒冽的晚風吹過的指尖。

接著，一溫熱覆了上來。

北城今天氣溫零下，而他的掌心帶著酒后的熱氣。巨大的溫差讓許恩棠的指尖不控制地抖了抖。

只一下，的手就被完全握住。

談霽禮不僅牽住了的手，還驀地把整個人往前一帶。

許恩棠沒有防備，差點撞進他的懷里，好在另一只手及時扶了下他的手臂。

不能跟醉鬼計較。

站穩后，稍微往后退了一步，抬頭對上他的眼睛，頓了頓又看向別。

接到電話時剛洗過澡，只匆忙換了服就出來了，頭發披散著。

風把的發吹得飛舞，卻吹不走臉上的熱度，反而越來越熱。

不遠，紅燈已經跳綠燈。

剛才的家長和小朋友正在過馬路。

等他們過完、走遠，消失在街角，許恩棠又等了一會兒，可能有一分鐘。

然后，喊了談霽禮一聲。

“談霽禮。”

“棠棠同學。”

緩慢的聲音帶著小尾。

“……”

不用他每一聲都這麼回應的。

“你牽好了嗎？”許恩棠問。

“你不讓我牽了嗎？”

談霽禮不知道什麼時候低頭湊了過來，輕飄飄的聲音順著風鉆進許恩棠的耳朵里，讓的耳朵了一下。

覺到手被拽了拽，抬起頭，近距離對上談霽禮的眼睛。

他幽幽地問：“那你想讓誰牽。”

許恩棠：“……”

談霽禮更加幽怨：“別的小朋友嗎？”

許恩棠實在沒忍住，笑了出來。

“牽吧牽吧。”

牽吧公主。

恰好兩個生從他們旁邊走過，又回頭看他們。

“那是喝醉了嗎？可死了！”

“長得超正，又這麼可，什麼不能答應他啊。”

……

這人真的很招人。

許恩棠看著很無辜的某人，“談霽禮，把你的帽子再往下拉一點吧。”

談霽禮“哦”了一聲，聽話地又把帽子往下扯了扯。

眉眼落在帽子的影里。

十來分鐘后，一臺車停到他們面前。

車窗降下，是江然之。

江然之來了，許恩棠第一反應是把手出來，但是一時沒出。

江然之像是沒看到似的，沒什麼反應，只看了一眼就移開目。

許恩棠本就發燙的臉一下子更熱了，但旁的人不松手。

解釋說：“他喝醉了，非要拉著。”

江然之點點頭，一副不意外的樣子。

這人不會喝醉了都這樣吧。

許恩棠又說：“他是宿舍聚餐喝多的。他舍友說他就喝了一杯。杯子是大了點，我看都沒喝完，他的酒量……這麼不好的嗎？”

江然之：“差不多，他啤酒就四百多毫升的量。”

談霽禮冷不丁糾正：“是四百八。”

許恩棠：“……”

這麼確的嗎？

許恩棠了被牽著的手，想松開，“那你跟江然之走吧。”

談霽禮看著，“你讓我走？”

好像被拋棄了一樣。

許恩棠：“……”

江然之開口：“談二，走了。人家還要回去。”

幾秒后，談霽禮“哦”了一聲，松開許恩棠的手，打開車門。

許恩棠立刻把手進口袋里。

正要上車的談霽禮突然回頭，認真地問：“棠棠同學，那我下次還可以牽你的手嗎？”

“……”

許恩棠臉上剛散去一些的溫度又升起來了。

江然之手過來把他拽進去，“走了。”

車門關上，許恩棠看見車里的談霽禮自覺地扣上安全帶。

還知道系安全帶。

江然之：“那我們走了。”

許恩棠點點頭，“慢點開。”

江然之升上車窗。

許恩棠打算等他們開走就離開，沒想到副駕的車窗又降了下來，出談霽禮的臉。

他微微仰著頭看，戴在頭上的帽子因為他這個作向后落，到了耳朵后邊。

他的臉上依舊泛紅，眼睛映著路邊的燈，很亮很繾綣，勾著人。

又有一瞬間像趴在車窗上的大狗狗。

“棠棠同學。”

許恩棠眼皮一跳，問：“怎麼了？”

談霽禮：“再，見。”

**

翌日，談霽禮起床已經臨近中午。

看他從房間出來，江然之：“您醒了？”

“我怎麼在你這里？”談爺懶洋洋地在沙發坐下，了眉心。

江然之看了看他，“斷片了？”

談霽禮手上的作頓住，幾秒后似想起什麼，拿起手機點開通話記錄。

通話記錄里多出了三通撥出去的電話，都在差不多的時間。

其中兩通都是撥給了一個姓唐的，是以前一中的一個男生，不怎麼。

最上面的是【棠棠】。

江然之：“進展不錯？昨晚都牽手了。”

談霽禮指尖停住，愣了好幾秒，才轉頭看向他。

“牽手了？”

他正要再問，江然之說：“你說自己是小朋友。”

“……”

接下來是段死一樣的寂靜。

談爺最后開口堅定地說了三個字：“不可能。”

江然之像是就知道他會不信，點開手機扔給他。

手機里是段視頻。

背景在車里，主角是某人自己。

“可以啊談二，這就牽上手了。”畫外是江然之的聲音。

“不牽我難道牽別的小朋友嗎？”

“……你就是這麼騙人家牽的？”

“……”

談霽禮沒看完，耳朵直接紅，沉著臉刪掉視頻，把手機丟了回去。

“你他媽可以不告訴我這件事。”

江然之接住手機，“你自己問的。”

就在談爺社死的時候，手機響了下。

【談霽禮，你酒醒了嗎？】

消息來自【棠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