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爺爺,爸媽、大哥、大嫂全!”
紀存禮跪在地上,先給老太爺磕了個頭,又給紀剛和常文娟磕了一個頭。
最后轉了個方向,分別給紀存修和溫雨綿磕了一個頭。
他把姿態放得很低,態度誠懇,讓人找不到沖他發火的理由。
因為他的一番說辭,把自己擇地干干凈凈,錯不在他,都在唐茹上。
“既然唐茹這麼詭計多端,那更不配做紀家兒媳!”
紀存修雙手揣兜,臉上的表僵。
“耍了我五年,還想搖一變做我弟媳,紀存禮,是你太蠢,還是覺得我蠢?恩?”
最后他的尾音高昂,眼睛里閃過一道寒,像是裹了冰渣子一般鋒利而又冷。
“紀森可以留下,至于唐茹,讓繼續在平城待著。文珞蘭不是對你有意思麼?你跟文珞蘭結婚,對外宣傳孩子是文珞蘭的,你們是奉子結婚!”
紀存修冷冷表態,不容置喙。
老太爺點點頭,沒什麼異議:“就按修兒說的辦,文家那孩子人不錯,禮兒,你可要待文家姑娘好一點,如果不肯接孩子是‘生’的,那就直接對外宣布,孩子生母已死,你打算給孩子找個后媽。”
聽到‘生母已死’四個字,唐茹猶如瞳孔地震般,猛地收,眼珠子都快要從眼睛里掉出來了。
忍不住哭了出來,這一次不是假哭,而是真的。
紀存禮這個混蛋,把所有責任都推到了上!
現在這算是狡兔死,走狗烹麼?
很清楚,紀存禮只想要森森這個紀家長孫作為籌碼,至于孩子的母親是誰,無所謂。
所以之前,他一直在騙?
“爺爺,爸、媽,我知道自己罪大惡極,我不求什麼,你們讓我陪在森森邊,陪他長大吧?我當個仆人就行,求求你們了,別把我趕去平城。”
唐茹說完,掙扎著從椅上下來,使用苦計,摔在地上,拼命地磕頭。
常文娟心地很快,不管唐茹做了多壞事,想了想,都是兒媳,終究是給紀家生了長孫,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行了,把人拖下去,送回平城。”老爺子煩的不行,聽不得唐茹哭鬧,只要一聽聲音,他腦袋就痛地厲害。
唐茹徹底心慌了。
看來說干皮也沒用,紀家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殺魚取卵,只要卵,才不管魚是死是活。
現在的唯一籌碼,不是紀存禮,而是森森啊。
太傻了,從一開始就不該相信紀存禮!
“好,我走!可森森剛做完手,我能不能看他一眼再走?”
“是啊,就一眼吧,孩子最近哭得厲害,想媽媽想地厲害。”常文娟幫忙求。
如果森森不是孫子,唐茹勾搭的其他男人,常文娟肯定會讓唐茹有多遠死多遠。
可森森還是孫子,唐茹勾搭的是小兒子,那這件事就另當別論了。
這就是常文娟的雙標,明明白白。
……
待唐茹被人轟走后,廳堂里總算安靜下來。
老爺子這才把視線轉到溫雨綿上,語重心長:“綿綿,今天把你過來,沒其他目的,就是想你親眼看到,親耳聽到事的真相。
三個娃娃不小了,到了要爸爸的年紀,綿綿,你看,能不能考慮跟修兒復合?讓紀家上上下下,彌補你們母子?”
若是其他人跟溫雨綿說這番話,溫雨綿早就黑著臉懟回去了。
但這話是老爺子問出來的,所以沒有那麼氣憤,態度很平和。
“爺爺,那三個孩子不是紀家的。”
委婉地拒絕。
云淡風輕,可是常文娟卻激地不行。
“睜眼說瞎話!有一個孩子,簡直跟修兒小時候一模一樣!你敢說他不是親生的?”
“文娟!注意你說話的態度!”老太爺微微慍怒,有些不滿:“當年你要是對綿綿好一些,至于那麼絕地離開?”
“爸,我……”常文娟頓時委屈的不行,扁了扁不說話。
“綿綿,我知道你的心,當年被傷地那麼深,爺爺一直很自責,爺爺想求一個彌補的機會。”
“爺爺,如果真想彌補,那就別來打擾我的生活,我要結婚了,希您能祝福我。”
“……好吧,到時候爺爺一定給你準備一份厚的嫁妝。”
“謝謝爺爺,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溫雨綿說完,朝老爺子鞠了個躬,扭頭便走,很堅定,很決絕。
“,您這就要離開了?”
在院子里走著的時候,有人經過,都會停下腳步跟溫雨綿寒暄兩句。
溫雨綿勾了勾角,強出笑容。
是,人已非。
……
溫雨綿離開后,常文娟急得不行。
“爸,您就這麼讓溫雨綿走了?三個寶寶是咱們紀家的骨啊,怎麼能一直流落在外頭啊?”
“你哪怕對綿綿好一點點,也不至于拒絕地這麼干脆。”
“其實我對溫雨綿也沒那麼大見,以前我就是瞧不上溫家把丟鄉下養,出去應酬,一直被人笑話有個鄉下兒媳,所以那會兒看到就來氣。
可現在不一樣了啊,給咱們紀家生了三個孩子啊!我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早就接了。
爸,真的,只要三個孩子能回來,以后我肯定跟溫雨綿和睦相,前仇一概不提。”
常文娟舉手保證,看向紀存修。
“修兒,你相信媽。”
紀存修沒什麼心,一聲沒回應,對紀老太爺道:“爺爺,有事,先走了。”
原本以為他和唐茹關系撇清后,溫雨綿對他的態度會有所改觀。
看來,是他太天真了。
見這種東西,像大山,擋在面前,遮擋了你所有的視線,讓你看不清遠的風景是好是壞。
大山搬不走,這就是見的威力。
有些人,可能一輩子永遠不會想去翻閱那座山,所以見一直在。
消除見的唯一辦法,就是翻閱這座大山。
可如今,溫雨綿一點都不想去這座大山,更別說翻閱了。
他的心,像扎了一刺一般,拔不出,稍有不慎,痛到無法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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