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燙的過蘇禾的眉心，一直往下移走，直到再次停到的上，好半天，才不舍地鬆開蘇禾。

    “大人，我的要腫了。”蘇禾，小聲說道。

    “想親。”他滿足地喟歎了一聲，這才解開披風，揮手拋開。

    “王爺，先回屋吧，這一風塵仆仆的。”秋韻趕接住披風，笑著說道。

    “就是，趕去洗洗，又是又是灰的，別嗆著小珍珠小豹子。”蘇禾一手扶著肚子，一手推著他往浴房走。

    裴琰轉頭看向的肚子，又大了一圈，走路都顯得有些吃力。個子小，盆骨也窄，一次生產兩個，隻要怕罪了。

    “別看了，快把自己洗幹淨，胡子也得刮刮，小珍珠都認不出爹了。”蘇禾抬手推開他的臉，連聲催促道。

    很快熱水就打來了，他確實一都髒，頭發也多日未洗，再好看的男人此時看著也顯得有些滄桑潦草。蘇禾給他散了發，取了洗頭膏子來給他洗頭。

    “這是什麽膏子，有白茶的香氣。”裴琰拉過的小手，鼻尖湊到的手心聞了聞。

    “是池玉書鋪子裏的新貨，用了人參，靈芝，無患子，白茶……好些東西一起熬製，我就知道大人會喜歡。”蘇禾輕輕著他的頭發，垂下了眼皮，遮住眼裏的淚意。

    裴琰真是吃了好些苦，頭發上沾了好些枯草碎葉，皮也糙了。想到今日那些穿著綾羅綢緞、跑來作威作福的藩王，再看裴琰這模樣，蘇禾眼淚終於沒忍住，啪嗒啪嗒掉了下來。

    “別哭啊。”裴琰肩頭被燙到了，連忙坐起來。

    嘩啦啦的水聲響過，他大半個子探出水麵，手指捧住的臉，小聲道：“我沒事，也沒傷。”

    “我做的鍋可吃到了？”蘇禾抹了把眼睛，小聲問道。

    “嗯。”裴琰點頭。

    “那拿到東西了？”蘇禾問。

    “什麽？”裴琰怔住。

    那日鍋並未來得及全部吃完，便匆匆出發了。

    “我在裏麵包了一個銅板，福氣錢。”蘇禾兩隻手一起往臉上抹，眼淚怎麽都止不住。

    討厭極了，為什麽控製不住想哭？

    可他沒吃到包的福氣錢！

    “吃了大半，還有些沒來得及。”裴琰又想用手指給眼淚，可是看到自己糙的指尖，又收了回來，拿了帕子給輕輕拭眼淚：“別哭了，福氣錢在那裏長福氣樹，好的。”

    蘇禾從他手心裏拽過帕子，摁著他的肩，在他上一陣。

    “快些洗，洗完去睡覺。”

    秋韻帶著人又抬了幾桶水進來，足足用了五桶水，總算把裴琰給洗幹淨了。換上清爽的寢坐到貴妃榻上，蘇禾站在他邊，拿著幹帕子給他頭發。容玉把飯菜端了上來，滿滿地擺了一桌。

    “是單單你回來了，還是他們都回來了，昌城的事如何了？”蘇禾小聲問道。

    “我先趕回來。在那裏盯了他們一段時間，本想拿走他們的兵符，但是我發現取走二十萬葉家軍的統治權簡單，但是讓他們真心臣服，不是三兩天的事，就算暫時製住他們，但他們不肯真正歸順，終究還是一大禍患。”裴琰慢聲說著，舀了一勺湯喂到蘇禾邊：“頭發我呆會自己，來，坐下吃點。”

    蘇禾搖搖頭，繼續給他著頭發：“你吃吧，我早吃飽了，大夫讓我別吃太多，孩子太大不好生。”

    裴琰立馬把勺子收了回去。

    “那你回來了，他們打昌城怎麽辦？”蘇禾換了條帕子，輕輕地攏在他的頭發底下，這才坐下看他吃飯。

    裴琰吃得很快，也是極了，不見以往優雅的吃相，風卷殘雲，大口地往裏喂飯菜。等三碗飯下了肚，這才放慢了速度，又開始喝湯。

    “我拿到了葉家軍半隻兵符，讓人照著樣子仿製了兩個，李禹，魏長淵各奪到了一個兵符，他們連夜各自派了人去調葉家軍兵馬，一人拉走了一隊人馬。葉將軍得知兵符丟了一半，怒火中燒，派副將拿著他的主帥兵符去把人馬調回來，半路上被我把兵符搶了，我把他的人馬也調了一支走了。”

    蘇禾：……

    那葉將軍二十萬人不是被分了四撥？好一招化整為零，葉將軍不得氣死？

    裴琰碗裏最後一口湯也喝了，他滿足地呼了口氣，抬起了亮灼灼的眸子看向蘇禾，笑道：“你夫君確厲不厲害？”

    這哪裏隻是厲害，簡直神了！

    “你好厲害。”蘇禾撲過去，往他臉上吧唧吧唧地連親了兩口。

    “打仗，打的是心。他們三方彼此不信任，隻想利用對方，可時間迫，又沒有充足的時間讓他們布局，隻能抓一切機會，從對方手裏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李禹和魏長淵缺的是兵馬，葉將軍缺的是名正言順的理由，葉將軍看不上李禹，也看不起魏長淵，但是他必須有一個輔佐皇子的名頭，才能揮師南上。李禹和魏長淵各自得了一支人，可能不能指揮得，要看他們的本事。至於我調走的那支葉家軍，我把他們打發回去了。”

    “回邊境？”蘇禾問道。

    “對。”裴琰點頭。

    “那他們若殺個回馬槍，去葉將軍那裏怎麽辦？”蘇禾追問道。

    “我調了潼州駐軍，隻放他們過去，不準他們回來。葉家軍聚在一起，二十萬確實難纏，可是如今分散了，他們隻剩一支人馬，不敢與潼州的駐軍正麵扛。”裴琰勾了勾蘇禾的鼻頭，低低地說道：“問完了嗎？”

    蘇禾長長地鬆了口氣，“問完了。”

    “那該到我問你了。”裴琰握住的小手，把牽到自己間站著，手掌覆到的肚子上，溫地問道：“到底有幾個？”

    “起碼是兩個，醫說也可能是三個。”

    “兩個就好了。”裴琰目不轉睛地看著的肚子，語氣又了幾分：“多一個，你就得多疼一分，兩個就好。”

    “一次解決，多好，想兒子的有兒子，想閨的有閨。”蘇禾的手覆到他的手背上，手指鑽過去，和他一起在肚子上輕覆著。

    裴琰想了會兒，起蹲到了麵前，耳朵到的肚子上，小聲說道：“睡著了嗎？”

    六個月了，應該會聽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