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翠花也點頭附和,“金窩銀窩,不如咱們的狗窩。在老家沒人看不起咱們,在外面不僅看不起,還被人欺負。
再說了,咱們沒錢沒糧,不能在當地買房置業,留在那里,也過得不好,還不如回家。只要不是發洪水,家里的房子院子還在,家里的田也能繼續耕種。”
周圍的人,也紛紛說留在當地不好,七八舌的,反正他們就是寧愿逃荒,也不愿意留在當地。
柳盼兒恰恰跟他們相反,可不想隔幾年就逃荒一次。到了南方之后,要想辦法,留在南方。
現在說這些太早,就連村子里見識最多的李村長,都不愿意留下來,更別說那些只會隨大流的村民了。
就在柳盼兒跟村長大叔大嬸聊天的時候,不遠的李英娘不時往這邊看,小聲嘟囔,“馬屁!”
李老頭黑著臉,連忙呵斥,“閉,還不嫌丟人嗎?”
李英娘翻白眼,并沒有因為父親的呵斥就變得老實,“娘,我已經好幾天沒喝米粥了,我想喝粥。”
李家大兒媳婦劉氏和二兒媳婦閆氏,聽到小姑子這話,不停翻白眼,家里的米粥,被公婆吃了,們也認了,算是們小輩孝敬長輩了,可這小姑子一個人能吃一大半。他們用搶的,才能給孩子搶半碗米粥。
們兩個做兒媳婦的,自從離開家之后,就沒有嘗過米粥是什麼味了。
李老太也不想吃野菜團子,正好看到大兒媳婦的翻白眼,頓時心里不爽,“老大家的,你待會去你三弟妹那里借半袋米,以后我們回去之后,再還給他們。”
劉氏剛剛被婆婆抓到翻白眼,頗為心虛,知道老太婆特別會裝,在兒子面前,就會一臉苦相掉眼淚,然后說幾句似是而非的話,男人就跟個牲口一樣,覺得頂撞忤逆婆婆,手揍。
一開始還反抗,但這男人居然連兩個兒也打。劉氏為了護著孩子,只能逆來順。
劉氏也學乖了,既然婆婆讓去,就去,“是,娘。我這就過去跟三弟妹說。”
至于三弟妹樂不樂意借,那就不是能夠控制的。
柳盼兒心里思索如何在南方立足,突然發現有個婦人向這邊走過來,一時不知道這人是誰,就這樣目不轉睛地看著劉氏。
劉氏被看得心里的,干瘦枯黃的臉上訕訕笑笑,“三弟妹,我不瞞著你,打開天窗說亮話。小姑子想喝米粥,家里的米沒了,婆婆就讓我來跟你借點。
你也知道咱們那婆婆就是個淚娘娘,只要我有一點不聽的話,立即哭給我男人看,我男人又是個愚孝的一筋,會揍我,我不得不來。不過,你不想借,就不借,反正老太太也不敢招惹你,不敢把你怎麼樣。”
柳盼兒沒想到這個嫂子這麼爽利,淡淡笑笑,“行,嫂子你回去就跟老太太說,我有四個孩子要養,那胖閨有爹有娘,不到我做嫂子的養,一粒米我都不給。”
劉氏笑笑,點頭回答:“行,我回去就這麼說。也難為你了,一個人護著四個孩子。”
關鍵還不是親生的,夠累的。
“不為難,他們很懂事,也幫我很多。”柳盼兒回答,聲音溫和,趁機給了劉氏一把鵪鶉蛋,低聲音,“嫂子,給兩個侄吃,小姑子看到,可就吃不到你孩子里了。”
這樣的柳盼兒跟原暴躁的格截然相反,讓劉氏頗為驚訝,而且還主給鳥蛋。
劉氏心酸,點了點頭,“多謝三弟妹,我曉得了。”
劉氏寒暄幾句,回到婆婆面前,“娘,三弟妹說細糧是給四個孩子吃的,誰也不借。”
李老太面難看,看向老頭子,“老頭子,你看看這兒媳婦一點不孝順,元青不在家,你代替元青休了。”
李老頭瞥了一眼老太太,頗為嫌棄老妻犯蠢,“休了柳盼兒,你養那四個孩子啊?”
“養什麼養,趕走柳盼兒,直接找個機會扔了那幾個礙眼的小崽子,反正逃荒路上走丟幾個孩子,也是正常的。”李英娘連忙說,心雀躍,“爹娘,那可是滿滿兩袋子細糧,夠咱們吃很長時間了。”
李老頭瞇著眼睛呵斥,“閉!”
李英娘恃寵而驕,刁蠻任,“爹,你就知道讓我閉。你想想以前三哥的餉銀和賞錢,都給你們,咱們家的日子過得多好了,吃香的喝辣的。
自從那幾個小子來了之后,除了一年給咱們二兩銀子三十斤米三十斤面,再多的一文錢也沒有。都是因為那四個野種和柳氏,三哥心里本就沒有咱們這些家人了。”
李老太的眼淚,又像閘門泄水一般,流了下來,哽咽說:“三兒以前可孝順了,當家的我這心里難了······”
李老頭黑著臉,沉不語。
劉氏和二弟妹閆氏聽到這話,都是一愣,紛紛低下了頭。心里暗暗害怕,這個小姑子可真狠啊,為了一口吃的,就要休了三弟妹,還要丟了大寶阿蓉那四個孩子。
天漸晚,李村長找到合適的地方,就開始安排大家晚上休息。
柳盼兒去河邊洗菜,拎水,李大寶找做飯的柴火,李蓉看著弟弟妹妹,分頭行事。
劉氏湊到柳盼兒的邊,小聲說:“三弟妹,你可得小心點,小姑子又開始出壞點子,說三弟自從親領養了孩子之后,給家里的銀子了。現在還想霸占你們的糧食,以你不孝為理由,休了你,再趁機丟掉大寶那四個孩子。”
說完,劉氏洗好菜,就趕轉走開。
柳盼兒無語,如果這劉氏說的是真的,這李家老宅的人,哪是親人,簡直就是仇人啊?
可真夠壞的。
不過柳盼兒不怕,只要他們敢手,柳盼兒就讓他們后悔莫及。
拎著水回來,就跟李蓉和李大寶說了剛才劉氏告訴的那些話。
壞人就在邊,柳盼兒得讓李大寶和李蓉知道,免得吃虧上當,還不知道誰搞的鬼。
李大寶和李蓉氣得面鐵青,“爹其實給他們養老銀子米面已經不了,但他們還不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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