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朱壽，胡青禮是徹底的服了。

沒辦法！

這位大明皇孫再怎麼辱自己，也比自己去當亡國奴要強呀！

亡了國，自己這個占城國太子，都還不如一個屁！

反倒是把這位大明皇孫明白了，的皇孫殿下舒服的嗷嗷，自己才不缺榮華！

轉念之間，他便做出了一個出賣自尊的決定，大聲道：“朱公子放心，小人之忠烈，天地可鑒！”

“既應下掏茅房，回頭小人就在茅房旁邊，搭個屋子住了！”

“無您下令，縱是打死小人，也絕不踏前院一步！”

朱壽滿意點了點頭，說道：“算你這混賬識相！”

“記住了，要是踏本爺的寢臥……“

“本爺失手把你給宰了，管殺不管埋啊！”

聞言，管家老方滿臉的古怪。

不對吧爺？

您日日寢，鼾聲如雷，睡的跟個死豬一樣，咋夢中殺人啊？

正疑心四起之時，朱壽沉了幾下，看向了胡青禮，安道：“胡太子大可放心，我大明乃天朝上國，當有上國之氣度！”

“正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

“你占城國既然朝貢了這麼多好東西，回頭本爺定上諫朝廷……“

“你占城國諸貴族之子嗣大明，授我孔孟之道，以彰顯我大明之教化！”

呀！

教化？

若得了大明的教化，占城國可就是真了名正言順的藩屬之國，得到了一張保命符啊！

正值興頭的胡青禮，頓時大喜過，忙叩首道：“小人胡青禮，萬謝朱公子之大恩！”

“小人激涕零，無以為報！”

“往后定忠心掏糞，教朱公子無堵廁之患！”

朱壽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說道：“行了，本爺還差你這點馬屁？”

“趕滾回鴻臚寺收拾東西，府里的茅房還等著你掏呢！”

“是是是！”

說罷，胡青禮忙不迭的起，作勢走。

“慢著！”

可這時，朱壽一拍腦門，立馬攔住了他的去路，喝道：“求見本爺的三萬兩銀子呢？”

“把銀子掏了再滾！”

胡青禮不敢怠慢，連忙掏出幾張大明寶鈔，恭謹的兩手奉上：“朱公子，還笑納！”

“滾吧！”

等胡青禮一走，徐增壽忍不住邁步上前，驚嘆道：“老朱，你這招厲害啊！”

“占城國諸貴族的子嗣京，豈不是都了質子？”

“不過……”

“何至于這麼麻煩，咱們大明王師兵鋒正烈，直接滅了占城國和安南，不就啥啥都有了？”

朱壽搖了搖頭，說道：“小公爺，這你就不懂了吧？”

“滅國易，教化難！”

“今年滅了兩國，明年這兩國的老子民不甘于國亡，就得造反！”

“就算是大明王師平了，也太勞民傷財了！”

“反不如鈍刀子割，一步一步化其民心，再順勢將其囊括大明疆土之版圖，豈不是省事多了？”

說到這，他一翻白眼，幽幽地道：“再說了，占城稻是好東西，一年三呢！”

“若興兵滅國，占城國的子民死了一大片，誰來幫大明種糧食？”

嘶！

徐增壽聽得目瞪口呆，倒吸了一口冷氣。

老朱這廝，心真黑吶！

明擺著是把占城國上下圈養起來，當大明的一個大糧倉了啊！

不過……

倒也是好事一樁！

還有不大明的百姓，正著肚子，占城國朝貢四十萬石糧食之后，朝廷大可去平定不荒呢！

可很快，他又想到了什麼，忍不住皺眉問道：“老朱，咱還是有點不太懂啊！”

“既然要坑占城國，就得坑到底呀！”

“何至于教諸貴的子嗣，傳授孔孟之道呢？”

朱壽笑呵呵地說道：“小公爺，外諸夷之子民，如野草，春風吹又生！”

“靠我大明王師一味的去鎮，殺不完、也殺不盡！”

“正因如此，在下才想要諫言朝廷，囊其土，先誅其心！”

“占城國貴族子嗣京，就他們好好一睹大明之盛、華夏之強！”

“等在他們的心中，種下了一顆大明萬不可敵的種子，就送回占城國當，以夷制夷！”

“到了那時，這些得了大明教化的貴族，將是我大明最忠烈的走狗！”

徐增壽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說道：“老朱，你不是武將，不懂這幫蠻夷的生難馴！”

“萬一他們見到了中原之沃……“

“一如當年之五胡華，聯手諸夷搶奪大明之土，咋辦？”

聞言，朱壽面上似笑非笑：“這還不簡單，大明的腐儒，去教化這幫貴族就是了！”

“把這幫人，一個個教化如方孝孺一般的榆木頭，還背叛個啥啊？”

“再說了，若敢生出不臣之心，我大明不還握著占城國的員任免之權？”

“罷了、砍了頭，大不了興科舉，去教化一批毫無基的寒門，以此命占城國上下，老老實實給我大明供糧！”

說到這，他眉弄眼地道：“這樣一來……”

“我大明的腐儒，也得為此忙乎的團團轉，省得去禍國殃民了！”

徐增壽聽得一愣一愣的，喃喃道：“難道，這世上真有這種傻子，生生被腐儒教化的去坑害自己的種族？”

他實在是無法想象，腐儒去教化蠻夷，便可令對方背棄自己的種族，為大明的走狗。

對于徐增壽的疑問，朱壽慨不已地道：“小公爺！”

“你乃武將出，不知腐儒的威力啊！”

“且看著吧，在下就要用這辦法，天下異族，都以當大明的走狗為榮！”

徐增壽重重點了點頭，大笑道：“老朱你一向足智多謀，是咱多慮了！”

“也罷也罷，不提這個了！”

“來，咱們談談你跟咱妹子的婚事吧！”

朱壽聽罷，一下來了神，忙問：“對于婚期，魏國公咋說？”

徐增壽口道：“大哥的意思，孝慈高皇后的忌日就要到了，等避開了十年大忌，擇吉日良辰完婚！”

“老朱，你的意思呢？”

啊？

馬皇后？

朱壽心中頓時掀起無窮的敬意，忙不迭地道：“既是如此，那就等孝慈高皇后的忌日之后，再完婚吧！”

說罷，心中止不住涌起一個念頭。

馬皇后！

千古之賢后！

也不知道便宜爺爺本事大不大，待大忌之日，帶本爺前去祭拜一番這位千古賢后？

接著，他又想到了什麼，忍不住問：“小公爺，敢問完婚之日，依大明律，可否冠霞帔？”

“肯定呀！”

徐增壽收斂起了笑容，正道：“當年，孝慈高皇后頒下懿旨，凡大明子，不論貴賤，不論出，出嫁皆可冠霞帔！”

“老朱大可放心，陛下已賜下服！”

“你們之婚事，定是我大明第一盛世之禮！”

說到這，他一拍朱壽的肩膀，湊上前來，眉弄眼地道：“對了老朱，會所馬上弄完了！”

“回頭得空，記得跟咱一起去看看！”

“咱們兄弟，一口氣，直上三樓！”

朱壽眼前一亮，激地道：“好呀好呀！”

倒是一旁的徐妙錦滿臉的懵，下意識地道：“四哥，朱公子，什麼什麼會所？”

“你莫不是要帶朱公子，去干啥壞事吧？”

聞言，徐增壽臉不紅、心不跳，擺手道：“哎呀，爺們之間的事，你一介子，懂個啥啊？”

“老朱是咱兄弟，還是咱的妹夫，咱豈會帶壞了他？”

“妹子，大哥也對會所心神已久，你若不放心，咱帶著老朱和大哥一起去就是了啊！”

“呀！”

“妹子，天不早，咱們該回魏國公府吃飯了！”

說罷，生怕徐妙錦疑心，忙不迭拉著跑了。

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朱壽心頭慨不已。

小公爺！

還得是你啊！

為大舅哥，一門心思拉自己的大哥下水也就罷了，還攛掇妹夫一起組團去嫖……

賤不賤吶？

不過……

深得本爺之心，是咋回事？

他慨之余，也轉頭吩咐了一句：“老方，快快備馬，本爺要去拜訪一下工部尚書沈溍！”

“是，爺！”

登上馬車，主仆二人一路來到了沈溍的府邸。

奉上了拜帖之后，工部尚書沈溍親自出府，大笑迎接：“呀，朱公子！”

“在下怎麼說府里的喜鵲一直在呢，原來是貴客盈門啊！”

“快快請進！”

朱壽連忙拱手，道：“沈大人，叨擾了！”

來到正堂。

一落座，不等沈溍發問，他便開門見山地道：“沈大人，草民今日前來，是想拜托你找幾個造作局的工匠，造一門火！”

啊？

朱公子曉得鋼法也就罷了，居然還會造火？

這麼厲害吶？

沈溍心頭一震，下意識地問：“敢問朱公子，是何火？”

朱壽一字一句地道：“紅夷大炮！”

紅夷大炮？

沈溍忍不住失笑說道：“朱公子，你有所不知，我大明之火，宇為尊！”

“你要是想放炮聽個響，在下大可上疏，請了陛下旨意之后，人送去一尊！”

“等你玩膩了，再給在下送回來就是了啊！”

“何至于再造一門新炮呢？”

朱壽一點也不急，反問道：“沈大人，敢問我大明如今之火炮，可多遠？”

沈溍捋須，一臉驕傲地道：“兩三百丈！”

“放眼宇，無人可敵！”

朱壽笑瞇瞇地道：“沈大人，可草民若是告訴你……“

“這紅夷大炮，可六百丈呢？！”

噗通！

沈溍一下從椅子上跌坐于地，震驚的聲都變了。

“啥玩意？”

“一炮出六百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