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朱壽一臉懵,朱允熥忍不住好奇的問:“大哥,咋了?”
朱壽回過神來,目之中充滿了懷疑,緩緩說道:“蛋弟弟,你莫不是在找借口忽悠大哥?”
“連殺個都不敢,還殺死囚?”
“本爺咋這麼不信呢?”
朱允熥訥訥地道:“大哥,弟說的乃是實話啊!”
“殺,太小兒科了!”
聞言,一旁的管家老方笑的很賊,忙不迭地說道:“爺,您抓個倒霉蛋,小爺砍掉他的腦袋,不就可以了?”
“張永!”
“快過來,宗耀祖之日到了吶!”
一下子,張永聽得臉都綠了。
正要開口推,朱壽一腳踹向了老方的屁,破口大罵道:“你這老東西,連自己人都坑,混不混賬?”
“去!”
“翠竹、翠柳紅袖添香、書房磨墨,本爺要把熱氣球圖紙畫了!”
“是,爺!”
說罷,老方心頭失落之余,連忙領命而去。
朱壽則是拍了拍朱允熥的肩膀,笑嘻嘻地道:“蛋弟弟,你的國公之位,就靠這個了!”
朱允熥連忙拱手:“弟,萬謝大哥!”
話音剛落,廖家兄弟從府門外頭走,邁步上前,說道:“小爺,俺們帶您去廂房住下,順道幫您收拾一番吧。”
朱允熥點了點頭,笑道:“麻煩了。”
隨后,主仆三人來到廂房。
剛過門檻,廖大見四下無人,立馬抱拳行禮:“三爺,剛才錦衛指揮使蔣瓛來報,陛下有口諭!”
朱允熥頓時一愣,下意識地問:“何旨?”
廖大面上閃過一抹尷尬,吞吞吐吐地道:“陛……陛下說……“
“您見機行事,盡快去爺的書房,去找找好東西,孝敬回宮!”
聞言,朱允熥瞬間懵了。
啊?
不是吧?
皇爺爺這麼心急呢?
他頓覺一陣頭大,無奈的擺了擺手,說道:“行,本王知道了!”
“今夜子時,府里上上下下幫本王盯著點大哥,莫要被他發現了!”
廖大憨直一笑,說道:“三爺放心!”
“爺睡覺,日日打鼾如雷!”
“您縱是把府里翻個底朝天,恐怕爺都醒不了吶!”
“那就好,那就好!”
接下來的幾個時辰,府里上下大擺全牛宴。
等用完了膳,朱壽摟著翠竹、翠柳兩個通房丫頭,回寢臥睡覺。
出于皇爺爺的諭旨,朱允熥卻是不敢睡,苦等到了子時深夜,這才躡手躡腳爬起,一路來到書房。
此時的管家老方,早已在門口等候多時,一見他來,連忙上前,低聲道:“淮王殿下,爺放圖紙的地方,老奴記下了!”
“請您速速隨老奴進書房一觀!”
“走!”
說罷,兩人急忙走書房。
剛一進去,老方輕車路在書架上翻出熱氣球的圖紙,攤開擺在書案。
接著,他又找出一張宣紙,恭謹地道:“淮王殿下,老奴這就臨摹圖紙,您且四找找,爺還有何等好東西!”
“待老奴臨摹完畢,可一并呈給陛下!”
朱允熥也不敢含糊,立馬翻找。
大哥啊大哥!
莫怪弟弟不是人,實在是咱們的皇爺爺太不地道了啊!
得罪了!
正想著,攤開一書本,上面赫然寫著:“金瓶梅。”
還不等細看容,一張宣紙從夾層中掉落而下。
朱允熥順勢撿起,抬眸看去,頓時眼前一亮,喃喃地道:“朱氏十大酷刑?”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一為絕戶挖墳,二為泥鰍鉆腚眼,三為……”
說到這,他合上宣紙,一臉激地道:“老方!”
“你且好好臨摹,本王去昭獄一趟!”
老方到一頭霧水,想也不想,便震驚地問:“淮王殿下,您的殺癮上來了?”
“殺人,也不急于一時啊!”
朱允熥搖了搖頭,眼中涌起一抹冷意,幽幽地道:“殺人?”
“大哥的十大酷刑,可比殺人有意思多了!”
“本王要親自去一趟昭獄,用此辦法,查出到底是誰指使江南士族,膽敢襲殺大哥!”
“好了,莫要多說,本王去也!”
說罷,把宣紙揣懷中,趁著夜,一路騎馬來到了錦衛昭獄。
此時的蔣瓛,正值守錦衛。
一見他來,蔣瓛連忙上前,抱拳行禮:“臣,見過淮王殿下!”
“免禮!”
朱允熥揮了揮手,掏出朱元璋賜給他的令牌,開口見山地道:“蔣指揮使,速帶本王去見曹德等一眾江南士族!”
“遵命!”
昭獄、昭獄!
鎮司獄,其室卑地,其墻厚數仞,隔壁嚎呼,悄不聞聲!
縱然是青天白日,也照不進昭獄半寸,即便酷暑,牢中也始終森恐怖,如臨閻王大殿。
隨著朱允熥邁步走,漆黑的昭獄之中,一路只見零星的火把,還有囚徒的聲聲哀嚎,聽來脊背直涼。
來到一間暗的牢房,順著鐵窗空隙里看去,映眼簾的是被鐵鏈吊在半空的曹德。
眼下的他,穿囚、披頭散發,在錦衛的酷刑之下,完全被打的不人形,上幾乎沒有一塊好。
聽著腳步聲響起,曹德費力睜開眼皮,口中不斷大:“別再打了,別再打本了!”
“刺殺商賈朱壽之人,本不知、本不知啊!”
“到底何時把本剝皮實草?”
說罷,哭無淚之余,恨不得自己立馬暴斃而亡。
昭獄,太恐怖了!
多呆一刻,都是生不如死啊!
而且,說來也奇怪,一昭獄,這幫錦衛竟不管罷市的來龍去脈,只查刺殺朱壽之事背后的真兇!
圖啥?
可他又不敢把恩師孔訥給賣了,畢竟出賣之后,自己要被逐出孔門的啊!
死不可怕,江南士族還在世,自己終有平反之日!
要是被逐出孔門,非但不可平反,搞不好還要被天下讀書人所不恥,臭萬年!
正因如此,他說什麼也不敢吐一句刺殺的實了。
見他大呼小,蔣瓛臉一黑,出沾了鹽水的長鞭,順勢一甩,口怒罵:“聒噪!”
啪!
一聲沉悶響傳出,曹德疼的嗷嗷直,上被飛一大塊,看不起慘不忍睹極了。
朱允熥眉頭深皺,轉頭便問:“怎麼,這幫混賬還沒代?”
蔣瓛面上很是尷尬,連忙抱拳:“回淮王殿下,這幫士族的實在太了,無論用何等酷刑,也不松口……”
“臣有罪!”
“臣這就命人再酷刑,嚴加審訊!”
不料,朱允熥搖了搖頭,說道:“免了!”
“本王這有幾個辦法,可這幫混賬松口!”
說罷,掏出宣紙,遞了過去。
蔣瓛接過一看,口道:“朱氏十大酷刑?”
“正是!”
朱允熥重重點了點頭,笑道:“此乃本王大哥親手所創,往后錦衛可多添幾等酷刑,專門徹查不法之徒!”
可蔣瓛聽完之后,登時長嘆了一口氣。
淮王啊淮王!
您對皇長孫的崇敬,也太盲目了吧?
以酷刑糾查欽犯,乃錦衛的看家本事啊!
錦衛都奈何不了的囚徒,皇長孫豈會一招其臣服?
太想當然了呀!
轉念一想,他順勢翻開一看,臉瞬間狂變,整個人激極了!
“來人!”
“快,備刑!”
“咱們錦衛,來活了、來大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