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薇一愣，“怎麼又說起這個話題了？”

蘇明妝語調無辜，“那我們說什麼話題？休息時間，總不能一句話不說吧？那多尷尬？或者，嬸母喜歡談一些學問？最近晚輩剛看完《中庸》，關于『君子素其位而行，不愿乎其外』，請問嬸母有何見解？”

“……”霍薇臉都綠了，“要我說，你別和離了。你和楓華兩人定相得好，真是一模一樣的討人厭！”

說到末尾，咬牙切齒。

旁人算是看出來——想來，裴老夫人從前沒督促裴二夫人讀書，破馬張飛的裴二夫人，一看就不是喜歡讀書的人。

蘇明妝莞爾一笑，“所以嘛，休息時間聊聊武科舉，才有話說。”

這一次，不敢再提裴今酌，怕裴二夫人看出什麼——裴二夫人心歸心，但如果每次見面，都追著裴今酌的事問，其早晚能看出來。

何況，裴二夫人是裴今酌的母親，不得在乎兒子。

于是，轉移話題道，“上回嬸母說，裴將軍只考了試？但嬸母之前又說，沒功名沒功勛、只靠爵位進仕途的話，要麼是閑差，要麼很難提升……這好像沖突了呀？裴將軍怎麼就提升了？”

霍薇倒是沒多想，異常耐心地回答道，“勛貴直接做，要麼閑差，要麼很難提升。為什麼呢？因為能提升的職位，要麼需要真才實學，要麼勞累不面，這些恰恰是有爵位又沒實力那些人接不了的，所以朝廷為照顧這些勛貴的臉面，便給他們安排面、卻無法晉升的閑差。

至于今酌繼承了爵位……按照道理可以繼續考科舉，但難免尷尬，比如考點名，點個安國公出來……不面。皇上自是照顧國公府的，讓今宴自己選差事。今宴把自己的擅長，稟告給了皇上，便全聽皇上安排。

皇上明白今宴的意思，便給他安排到刑部理重案。今宴一進去，接連立了兩個大功，皇上龍大悅，親自把他調到殿前司，所以今宴的況是特殊的。”

蘇明妝本來只是隨口問問，為繼續問裴今酌的事打掩護，卻沒想到，聽到一部彩的晉升傳。

“哦對了，之前今宴參加武科舉試，是案首！當時許多員都看好他，認為他后面的考試也絕對第一，誰想到……哎……”霍薇惋惜道。

霍薇為何突然絮絮叨叨？

故意的！

認為，哪怕今宴和蘇明妝兩人開端不太面，鬧得飛狗跳，但到底還是親了。

現在今宴原諒了蘇明妝的陷害，蘇明妝也改邪歸正，變得勤又好學，兩個人男才貌，怎麼看都是登對的，怎麼能說和離就和離？

親的是他們，和離的也是他們，莫不是把婚事當兒戲？把國公府當城門，來回過了？

楓華也是的，當長輩沒個長輩樣：蘇家施時，妥協，著今宴迎娶；現在蘇明妝想和離，又妥協？

面瓜也沒有這麼面的！

如果當初是——蘇家來施，就拿繩子去皇宮門外，吊死在城門上，看皇上能怎麼說，看蘇學士能怎麼說！

蘇明妝要和離？能直接殺到學士府，問問那兩口子是怎麼教的孩子！生而不養，禍害誰呢？

反正誰讓不舒服，也絕不會讓誰痛快！

但沒辦法，楓華就是個面瓜，還是倔強的面瓜，本不聽勸，也只能……用自己的辦法試一試了。

今宴那孩子的優秀，是公認的，不僅文武雙全、容貌也出眾，所以先說說今宴的績，來吸引吸引明妝。

如今看來效果還不錯，小姑娘滿臉吃驚——這樣才對嘛！孩子，你夫君如此優秀，你占大便宜了！

蘇明妝眨了眨秋水一般的眸子，“那堂弟呢？裴將軍這麼優秀，堂弟也一定很優秀吧？”

“……”霍薇都懵了——這孩子思緒這般跳躍嗎？

蘇明妝角微微上鉤，覺得話題過渡得很好，便繼續問道，“堂弟武科舉的績如何？”

又怕問得太明顯，追加了一句，“和裴將軍比？”

霍薇真想拖著自家兒子給今宴當陪襯，直接說裴今酌那臭小子落榜了，卻又不好說假話，“今酌也是案首。但不一樣的！今酌那案首和第二沒拉開距離，僥幸得了第一，今宴的案首才是名至實歸！”

蘇明妝心中狠狠一沉——裴今酌也是案首？不想考武科舉，卻能輕松案首，果然是大患啊……以后父親……

不行，一定要努力改變裴今酌的未來命運，把他打發到邊疆參軍，這輩子都別回來。

想到這，蘇明妝繼續話題，“堂弟竟然如此優秀？嬸母，晚輩有一個困，您能不能為晚輩解答？”

“什麼問題？”

“既然您和二叔不允許堂弟參軍，他可打消念頭了？”

霍薇不耐煩道，“由不得他。”想繼續說今宴的話題。

裴二夫人的話依舊模棱兩可，蘇明妝判斷不出裴今酌的意向。

裴今酌是否放棄參軍，對制定計劃，影響很大。

想著，便換了個話，“對，由不得他。不過堂弟這麼容易就放棄，倒是出乎我意料，我以為裴家人都很執著堅韌呢。”

霍薇心中不舒服——拉踩兒子歸拉踩兒子，但一旦拉踩功，說兒子不如今宴，還有些不甘心。

“放棄？呵呵，怎麼會？前些日子用晚膳時，還和我暗暗較勁呢。”

“原來如此啊。”蘇明妝緩緩綻放笑容——他沒放棄，就好辦多了。

霍薇打算繼續幫侄子吹牛，“今宴他……”

蘇明妝起，“嬸母，晚輩休息好了，我們可以繼續了。”

“……”霍薇。

沒辦法，是來教人家武藝，也不能撮合。

想著一會還有休息時間，到時候繼續撮！

后來，

裴二夫人也不知自己是否功，因為確實每次休息間隙，都為今宴說好話了，只是……

每次都莫名其妙、連帶著說一些今酌的閑事。

。

夜，知春院。

嚴氏休息了，霍薇還沒困，想著到院子里打一套拳——自從上了年紀，距離從前金戈鐵馬的時越行越遠，的武藝雖沒放下，卻也沒了熱。

今天被明妝那丫頭帶的，突然重燃熱。

霍薇剛出房子，準備在知春院寬敞的園子里找一塊空地，卻見一名丫鬟上前。

到了邊，先簡單福了一禮，隨后快速輕聲道，“奴婢見過裴二夫人，國公爺有請。”

霍薇一愣——今宴，他這麼找，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