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綺瀾知道這蘇家小姐得罪不起，眼神險惡地快速一掃旁妹妹，之后臉上綻放殷勤笑容，“表嫂說得有道理呢，照顧姑母，用不著我們姐妹二人，就讓妹妹去陪表嫂吧，直接住在您那兒就行。”

嚴傲萱沒想到姐姐一下子把自己推出去，氣得咬牙切齒，不甘示弱道，“姐姐你昨天晚上才說，與表嫂一見如故，恨不得天天和表嫂在一起，怎麼今天就讓我去陪表嫂？莫不是害吧？姐姐與表嫂年紀相仿，應該更有話題，還是姐姐你去，我留下照顧姑母。”

“你不懂事，沖撞了姑母怎麼辦？”

“你也只比我大兩歲而已，我能沖撞，難道你就不能？”

姐妹倆，直接掐了起來。

嚴氏都懵了，不懂發生了什麼。

蘇明妝眼神驟然冷了下來，沉聲道，“老夫人養病需要清靜，最忌吵鬧。既然你們兩人這般聒噪，就一起到鶴鳴院，現在收拾東西就走。”

“但……”

“但什麼？”蘇明妝的語調，意味深長。

不用說明，兩人也知曉的話外音——如果兩人不聽話，可就要針對兩人造謠之事，追究兩人罪過了。

當時有不證人，蘇家出手，即便是國公府、怕是也保不下兩人。

一旁王嬤嬤皮笑不笑道，“表小姐別怕，我們小姐很和善的，你們到了鶴鳴院，定會和小姐相得來。請去收拾東西吧。”

嚴綺瀾突然想起了姑母，急忙跑到床旁，拉住嚴氏的手，“母親讓我們來，是照顧姑母的，我們怎麼能離開姑母？”

蘇明妝笑著打斷，“表妹怕是記錯了，是因為我忙于江樓的事務，無暇管理府務，所以才讓你們來幫忙，可不是陪老夫人。”

“你……”嚴綺瀾想回懟，又顧忌自己的把柄在這可惡的子手中，頓時眼淚漣漣，“姑母，人家不想走，人家只想在姑母旁……”

嚴氏疑地看向侄，又想看蘇明妝，好像猜到了什麼，卻又不敢確定，最后深深看了蘇明妝一眼，下定了決心。

將嚴綺瀾的手，不聲地推了出去，語重心長道，“你們按蘇小姐說的做吧，最近我確實不適，照顧不到你們。你們在邊，我也放心。”

“我……”

蘇明妝徹底沒了耐心，冷著一張臉，“來人，請兩位表小姐出去。”

“是，小姐。”

還沒等王嬤嬤出手，就見坐在床上的嚴氏，也冷下了臉，“瀾兒、萱兒，你們聽好。明妝嫁國公府，便是國公府的主母。你們只是來幫忙，切勿有別的心思，若連當家主母的話都聽不進去，便請回吧，我們國公府廟小，裝不下大佛。”

眾人嘩然！

裴老夫人這是發威了嗎？

那個素來和善、堪比活菩薩的裴老夫人？

蘇明妝也驚呆——在夢里，哪怕鬧騰那樣，裴老夫人最多只是嘆息，也沒這般冷臉對。

現在為了，竟對兩個侄冷言相向。

……何德何能？

嚴家姐妹見連向來脾氣好的姑母都冷了臉，知道這件事沒回旋余地，便只能對姑母福了個，咬牙切齒地出了房門。

……

兩人出了裴老夫人的房間，回了自己住的房間，將隨丫鬟趕了出去。

嚴傲萱顧不上剛剛姐姐背刺，焦急道，“姐，怎麼辦？本來表哥就不與我們親近，現在連姑母都向著那個狐貍，我們怎麼辦？”

嚴綺瀾口中牙齒一直狠狠咬著，用力之大，恨不得直接咬碎一般，“賤人！我饒不了！”

嚴傲萱紅了眼圈，“我也不想饒，但……現在我們拿什麼和比？是表哥明正娶的正室，家境好，還用銀子收買了整個國公府的下人，現在連姑母都站在那邊，我們還有什麼勝算？要不然……要不然我們和母親說一聲，還是回去吧。”

“不行！我不服！”

嚴綺瀾著雙拳，甚至指甲傷了手心，也渾然不覺，“憑什麼？我和表哥一起長大，姑母一直疼我，明明表哥的妻子應該是我！憑什麼？就因為栽贓表哥輕薄？早知如此，我早就栽贓了，還能到？”

越說越激，后面的話，幾乎要喊出來。

嚴傲萱急忙去捂姐姐的，“噓！姐，小點聲，別讓人聽見！”

心中徹底打了退堂鼓——雖然也喜歡表哥，還暗暗和姐姐爭寵，但現在看明白了：那蘇明妝不是好惹的！和蘇明妝搶，毫無勝算。

又看了一眼面孔猙獰、五扭曲的姐姐，又想——就算沒有蘇明妝，怕是也爭不過姐姐，姐姐瘋了！

同一時間，

另一房間。

姐妹兩人一走，嚴氏便面發白，驚慌道，“蘇小姐，是不是綺瀾和傲萱對你做了什麼？如果們做錯事，一定要告訴我！我……代們向你道歉！”

說著，就開被子，作勢起。

蘇明妝急忙上前，將裴老夫人又扶回了床上，自己也側坐在床沿，溫和淺笑道，“沒有，們什麼都沒做。”

一邊說著，一邊對王嬤嬤使了個眼神。

王嬤嬤心領神會，招呼著丫鬟們退出房間，自己也出了去，守在門口。

房間，便只有蘇明妝和裴老夫人兩人。

蘇明妝見裴老夫人面越發蒼白，心里也是恨上那對不知天高地厚的姐妹。

若非們是老夫人的親侄，定讓們敗名裂，在京城無立足之地！

但無奈，太了解裴老夫人，不僅知曉其善良心，也知曉的博學聰穎。

剛剛嚴家姐妹明顯對畏懼，如果還一口咬定兩者無淵源，非但說服不了裴老夫人，反倒會讓裴老夫人胡思想。

想到這，蘇明妝便誠懇道，“不瞞老夫人，們確實攻擊我了，但您應該知曉，我不在乎的。我們不說們了，說說釋本的事吧。昨天晚上我與裴將軍商量過，打算整理一下國公府虧損的產業，撿幾個徹底扭轉不了的鋪子，直接合并起來改版印坊，我們自己印刷您的釋本、自己賣，水不流外人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