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妝不怕殺？

當然怕！

從前再怎麼任跋扈，也改變不了弱子的本質。

也是壯著膽子、憋著一口氣學殺，甚至于殺的第一刀險些砍在自己手上、第二刀沒割開公的脖子，第三刀割開公脖子噴了一臉，險些將公扔掉。

但咬牙撐下來了。

當第一只在廚子的幫助下理完畢時，的汗，甚至過層層錦，浸了出來。

當時，手中有膩的，鼻腔里滿是令人作嘔的腥。

知道云舒已經被嚇暈，實際上也想暈，卻咬牙強忍著——重新開始人生，不做廢！

裴老夫人便是的目標，老夫人能做到的，也一定能做到！

幸運的是，咬牙抗了一會，眼前黑影便逐漸消失。

之后稍作休息，便開始殺第二只。

這一次，哪怕磕磕絆絆，也不需廚子幫助。

接著第三只、第四只、第五只。

沒想到自己進步會這麼快，一上午的時間，不僅克服了恐懼，甚至殺越發練。

殺如此，噩夢是否也如此？

遙記當初，面對裴今宴時，也會恐懼——雖然沒有仇恨，但夢里，裴今宴收拾時可沒手。

后來接得多了，便不再害怕。

對錦王會不會也如此？

越是不敢面對，便越無法面對。

干脆接自己的恐懼、正視自己的恨意，也許就像殺一樣，慢慢習慣了也說不定。

想到這，蘇明妝笑著長舒一口氣——終于解決了一件心事。

嚴氏笑著上前，“恭喜，通過考試。”

蘇明妝抬眼，笑如花、明艷人，“多謝老夫人，您是我的大恩人！”

“？”

嚴氏不解，“為何突然這麼說？我還沒開始教你醫？”

“沒什麼，我們改天試試殺豬吧？”蘇明妝笑著岔開了話題。

嚴氏都震驚了，“殺……殺豬？”之后快步走到王嬤嬤旁，低聲音問，“這孩子，該不會殺嚇魘著了？”

王嬤嬤哭笑不得，“回老夫人，奴婢也不知，只知道小姐好像是越殺越興了。”

。

因為增加了學醫、學武，配之版印坊的事，接下來的數日，蘇明妝忙得飛起，腳下踩個鐵釘便能變陀螺。

而收獲是，錦王一事若小曲一般，被蘇明妝拋之腦后。

甚至忙碌時，還刻意回憶一下。

當覺得自己思緒逐漸被戾氣暈染時，便去忙一些正事，這樣很順利便稀釋了仇恨緒。

稀釋功后、隔一段時間，再回憶錦王，戾氣便不如上次那麼足了。

蘇明妝把痛苦回憶當殺，一次次面對、一次次克服，效果還算不錯。

另一個收獲便是：

自裴二夫人離開后，蘇明妝便只能自己練武，既沒人指點、也沒人陪練。

一次偶然，正在校場自己瞎練著，卻被路過的裴老夫人看見——如果裴老夫人是單純的路過的話。

裴老夫人指點了一些作，眾人這才意識到：裴老夫人雖然不好、喜好詩詞歌賦，卻也是將門子，是練過武的。

只可惜，老夫人的狀況，無法陪蘇明妝對打。

不過即便如此，蘇明妝也已滿足了——好歹是重新有了師父。

。

與雁聲院的熱熱鬧鬧不同，其旁邊的鶴鳴院，卻冷冷清清。

除了嚴家姐妹，以及們兩人帶的丫鬟外，其他下人不會停留，干完份之事便走，滿滿的嫌棄。

下人們當然討厭這對表小姐了——們剛來便耀武揚威，找茬、立規矩。

知道的，是知道表小姐來國公府幫忙；不知道的，還以為表小姐已經嫁進來當了主母。

再看看他們真正的主母：國天香、家纏萬貫、溫大度、勤勞能干。對下人和善，從來不會打罵；還把賠本的江樓振作起來，如今了京城最熱門的書鋪。

要說唯一中不足，那就是太忙了，忙到沒時間打理府務，讓那對表小姐有了可乘之機。

國公府下人們都在暗暗祈禱著——夫人可快點忙完吧，忙完后接手府務，把那對癡心妄想的表小姐趕出去！

房間。

靜悄悄一片。

嚴綺瀾坐在塌上，面鐵青，眉宇之間滿是恨意，平日里還算俏的五，此時因為戾氣而顯得略有扭曲。

也因為這戾氣，讓房間里充斥了低氣。

嚴傲萱被這詭異氣氛得難，又找不到理由離開，便拿丫鬟們出氣，“碧兒、婉兒，你們兩個就不能給姐姐出出主意？別人家的丫鬟都能幫襯主子，看看你們能做什麼？任務完不，連個主意都出不了，要你們有什麼用？”

碧兒和婉兒知道這兩姐妹不是善茬，們搞不好就要出氣筒，急忙絞盡腦地思索起來。

婉兒道，“二小姐，奴婢聽說，姓蘇的為了勾引國公爺，投其所好，日日裝模作樣地練武，還借機向老夫人獻呢。”

不提這件事還好，提起來嚴綺瀾便氣不打一來，“從前便聽說，武將在前線馬革裹尸、文卻在朝上獻爭寵，之前我還沒見過，現在算是見識到了。這文家的兒，真是爭寵的高手啊！

為了討姑母歡心，跟著姑母學軍醫；為了討表哥歡心，開始練武。這等下賤的姿態，我們將門子可學不來！”

嚴傲萱也是不服氣，“是啊！搖尾乞討，狗一樣！”

聲音一頓，眼神中閃過險，“姐，我想到個法子。”

嚴綺瀾不屑地白了一眼，“你能想到什麼法子？”

嚴傲萱被自家姐姐噎了一下，最后還是心不甘不愿地說了，“那賤人不是裝模作樣，‘喜歡’練武嗎？那咱們就‘陪’練。拳腳無眼，看還怎麼裝。”

嚴綺瀾被提醒，沉的臉，也終于舒緩了一些，“好法子！”

之后對碧兒和婉兒道，“你們兩人流去盯著，發現蘇明妝到校場練武，立刻通知我們。”

“是，小姐。”兩人心中哀嘆——那蘇小姐，怕是要倒霉了。

……

傍晚。

殿前司衙門，一場會議剛剛結束。

門外便有一侍衛探頭探腦。

吳指揮使問道，“外面是何人？”

侍衛，“回指揮使大人，安國公府送來一封急信，給裴將軍。”

吳指揮使知曉裴今宴家中況，以及其母不好，道，“裴將軍，快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是！”

裴今宴出了去，取信展開。

若是從前，他定會驚慌，現在卻莫名不驚慌。

若細究原因，可能是……

突然，他瞳孔猛地收，心頭再次驚慌起來——蘇明妝，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