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今宴，“所以我認為，你應先從基本能練起，練一些徒手作，例如上臂支撐、吊樹枝。”

蘇明妝好奇問道，“那是什麼？”

其他丫鬟們也都睜大了眼睛，好奇看向裴將軍。

“……”裴今宴——他要當著這群子的面，練那些武藝初學者才練的東西？

蘇明妝見男子面尷尬，倒也猜到了，“裴將軍不用現在做，等回頭……明日我傷稍微好點，再教我也不遲。”

聲音一頓——對呀，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他不就能教？

但……這樣不好吧？

不肯接府務，是為了拉開彼此距離，減瓜葛。

如果讓裴今宴教武功……先不說人家是否愿意教，只說他如果真教了，關系拉近、糾葛增多，豈不是白白折騰一次？

裴今宴眼底猛地一亮，卻沒表現出來，口吻也如同隨意一般，“好，明日我教你。”

蘇明妝想拒絕，但拒絕的話在邊，又不舍得說出來。

太想學武藝了！

咬了咬，輕聲道，“剛剛是我口誤，裴將軍公事繁忙，我哪敢因為一些私事，耽擱您的時間？請問，老夫人能教我嗎？前些日子，老夫人指點我武藝，我覺得益匪淺呢。”

裴今宴心中苦笑——果然，還是嫌棄他嗎？

“可能不太行。”

“為何？”

裴今宴誠懇回答，“實話說，有些子雖出將門，但是不喜歡武的，例如母親。母親自便喜歡詩詞歌賦，不喜舞刀弄槍，若不是嬸母天天纏著切磋，估計早就把兒時被迫學的武藝丟掉了。”

眾人仔細一回憶——好像還真是！老夫人指點小姐時，那語氣聽著都心虛，不像裴二夫人那般斬釘截鐵。

之前大家以為老夫人是謙虛低調，鬧了半天，原來是不擅長，趕鴨子上架子啊！

所以說嘛，世上哪有完的人，哪怕是裴老夫人，也有不擅長、不喜歡的東西。

裴今宴繼續道，“更何況，若真想用那些，必須有人在旁協助、保護。例如說石鎖，使用者不慎是力，會拉傷筋、砸傷自己。若有人在旁保護，能及時拉住石鎖。

但如果保護那人，武藝不好、力量不大，拉不住石鎖，兩個人能一同傷。母親子弱，力氣搞不好還不如你丫鬟的力氣大。”

“……”

蘇明妝咬了咬角——裴二夫人不在，裴老夫人還指不上，本就是初學者，如何打敗嚴家姐妹？

或者，雇一名武師？

但去哪兒雇？不能和父母兄長說，以對家人的了解，學武藝，家人第一個反對！

也就是說，若是想學武藝，只能抓這十個月，和離回娘家后，怕是就學不了。

……姑且不說沒途徑雇武師，只說……如果真的雇來了，武師能有辦法讓短時間實力提升嗎？可不是每個子，都像裴二夫人那樣擅長武藝。

想著，視線不自覺投到男子上。

有個預——裴今宴定有辦法幫，但……誣賴了人家名聲，嫁進來后又嚷著和離，和離之前還要人家教武藝？

別說外人，連自己都覺得過分了！

哪有這麼欺負人的？就算人家國公府人老實，也不能這麼欺負？太不是人了！

想著，又將視線從男人上移了回來。

可又轉念一想——嚴家姐妹不可能永遠在國公府，搞不好過一陣子就走了，嚴家姐妹一走，這窩囊氣就吃定了。以后怕是越想越窩囊。

想著，又將視線重新投放到男人上。

裴今宴看著子視線轉來轉去，紅角被咬得發白，是既好笑，又心疼，“忘了告訴你，從今天開始，我每天都能回府。”

眾人驚——國公爺不忙了？

蘇明妝也疑，“差事忙完了？”

裴今宴嘆息道，“還沒，有一些收尾工作沒做完。但今日我接到信時，被吳指揮使看見，大人他恤下屬，讓我每日回來。”

蘇明妝蠢蠢起來。

裴今宴，“你剛剛說，想什麼時候開始學？明日？”

蘇明妝心一橫，臉皮一厚，“對，明日。”

心里想——反正已經欺負國公府了，那就干脆欺負到底，再當十個月的壞人，等和離后再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因為子的回答，裴今宴的角下意識勾起，但很快被控制住，正問道，“你傷得如何，看過大夫了嗎？”

這問題剛他問了，還未回答。

心大好的蘇明妝，指著自己，“看什麼大夫？我就是大夫。”

眾人——小姐還真是大言不慚，才學了三天就變大夫了？若是學三年，豈不是就要當神醫？

裴今宴角再次勾起，急忙抿了抿，依舊正道，“你確定沒骨傷，是吧？”

“確定，我按照老夫人教的方法，仔仔細細檢查過。”

裴今宴依舊不放心，“即便沒有骨傷，也有一些筋挫傷，你確定不多休息幾日？”

蘇明妝不答反問，“你剛剛說，忍痛的能力要培養，那你們被打疼后，要休息幾日？”

“這……”

“不許說謊，京城可不只國公府一家習武，我二哥在戶部，可認識不武將，我隨便打聽下，就能得到答案。”

裴今宴無奈，只能實話實說，“只要不是傷得很重，幾乎不休息。”

心中想：這蘇小姐觀察實在敏銳，不好騙。

蘇明妝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對呀，不應該休息。”

一旁的王嬤嬤剛要勸，還沒張開口，就被小姐瞪了回去，只能怏怏地閉。

學武之事，便這麼定下。

也因為兩人達了合作，裴今宴剛進房間時的拘謹，消散了許多，

這才意識到，他好像來了人家姑娘的閨房。

……雖然兩人已經拜過堂了。

他自知不應窺視人家姑娘閨房，但確實想看……倒不是好奇閨不閨房，是好奇平日在什麼樣的地方安寢、什麼樣的地方梳妝。

他知曉子敏銳，便不聲地觀察——在殿前司當差，最擅長的就是監視。

卻發現，子的繡榻上，帷帳閉——確實應該這樣，防的就是他這樣的登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