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嚴傲萱剛要反駁，意識到自己音量，急忙低了一些，之后哀求地看向裴老夫人，“姑母，您就任由一個外人這麼欺負我們姐妹？”

蘇明妝冷冷糾正道，“我是外人？難不，你不知道你表哥已經親？兩個月前八抬大轎把本夫人抬娶進國公府？在國公府里，到底你是外人，還是我是外人？從前我只知你們家沒規矩，但現在才知道，連常識都沒有！”

“我……”嚴傲萱沒想到平日里的“氣包”，這般伶牙俐齒，一時間敢怒而不敢言，便悄悄退到姐姐后，示意讓姐姐上。

嚴綺瀾眼神閃了閃，笑道，“表嫂，妹妹年紀小不懂事，您別和一般見識。”

蘇明妝芙蓉一般的面龐，依舊沒有溫度，“我不和一般見識，也不和你兜圈子，你們聽好：

這里是國公府，是勛爵府邸，一切都講規矩。我不管你們在家里是否橫沖直撞、大吵大鬧，但在我們國公府，要拜見誰，須讓下人通報。

主人想見你，自會邀請；主人不想見你，你們也沒資格闖，別仗著一點緣關系就放肆。你們丟的，是你們父母的臉、損的是你們嚴家家風，記住了嗎？”

子的聲音不大，但語調堅定犀利，字字珠璣。

伴隨著子神越發嚴肅，一強大倒氣勢，排山倒海而來，得眾人心生畏懼、了呼吸。

下人們暗暗慨——不愧是百年門閥的千金小姐，平日里和氣歸和氣，但端起架子來，真是嚇人！覺一顆心都被人攥了，心中忍不住生出許多畏懼！

嚴傲萱已經嚇得瑟瑟發抖，甚至后悔剛剛的頂撞。

嚴綺瀾也沒好哪里去，一張小臉被嚇得蒼白，但比畏懼更多的是恥——蘇明妝算個什麼東西？京城雙珠、不學無！不就是會投胎，投到蘇家嗎？除了出，還有什麼？

嚴綺瀾先是悄悄向姑母投去求助目——國公府的當家主母，到底還是姑母，只要姑母向著們，什麼蘇家小姐、李家小姐、張家小姐，還不和奴才一樣？

可惜，平日里對們百依百順的姑母，卻小心避開了的視線。

嚴綺瀾抿了抿，出勉強的笑容，“表嫂你誤會了，我們剛剛確實聲音大了一些，闖了進來，是因為……擔心姑母的。我們進來，那些下人卻不讓我們進，我們自會擔心。”

蘇明妝沒拆穿，意味深長地問道，“下回，還闖嗎？”

“……”

嚴綺瀾到威，臉白了白，暗暗了手指，“我們擔心姑母……”

“回答我的問題，下回，還闖嗎？”蘇明妝繼續冷冷問道。

瞬間，房死寂一片。

嚴綺瀾拳頭得更，“但我們不放心姑母……”

蘇明妝打斷，“放不放心，也與你們兩個外人無關。嚴綺瀾、嚴傲萱，你們最好清楚自己的份，可別喧賓奪主、惹人恥笑。

還有，你們記住，是你們兩人求著留下，可不是我求你們留下。若想撒野，回你們自己家撒，老夫人若再被你們氣病，我讓你們家吃不完兜著走。”

想了想，又補了句，“你們知道老夫人吃的藥，多銀子嗎？你們若再闖知春院嚇到老夫人，可別怪我讓你們賠藥錢，你們家就等著賣宅子吧。”

房間靜悄悄，落針可聞。

知春院的下人們震驚了——原來夫人竟是這樣的夫人？們從前見夫人任由裴二夫人欺負，還有夫人勤好學，們以為夫人和老夫人一樣，都太過善良。

們還曾擔心過——主母不立、家院不寧，一位溫善良的老夫人就算了，如果再來個溫善良的夫人，可如何是好？

沒想到，夫人卻是個厲害的，真是太好了！

們夫人國天香、腰纏萬貫、勤好學，該和善的時候，比菩薩還和善；該狠厲的時候，比殺神還狠厲，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們都不信有這般完的夫人！

蘇明妝又冷冷看了一眼，“你們請回吧。”

嚴綺瀾如何肯走？

強笑容，語調殷勤道，“哦對了，我想起來，我們來本有一件事，后來見下人們阻攔，太過焦急闖，所以給忘了。”

之后語調可憐兮兮，“姑母，我們是來學軍醫的，其實我與妹妹早就想學了，但父親卻說，只有姑母您當初跟著祖母學了，書都被您帶國公府，所以我們才一直未學到軍醫的。”

一旁的嚴傲萱一愣——什麼？學軍醫？們明明是聽說蘇明妝來了，生怕蘇明妝說們壞話，著急趕來。

嚴氏也是一愣，驚喜地看去，“你們要學？真的嗎？”

這軍醫是嚴家的發跡之，嚴氏自然希有自家后人愿意學！

嚴綺瀾見姑母態度，就知道這步棋，走對了——姑母不是喜歡好學的人嗎？蘇明妝能用“好學”來討好姑母，們自然也能用“好學”來討好姑母。

而且之前父親曾說過，姑母委婉表示，希嚴家子能學軍醫，只是他們不愿意學罷了。

想到這，嚴綺瀾又繼續道，“真的，實際上不僅我與傲萱想學，大哥、二哥和四弟也想學，只是他們學武太忙，又考慮到姑母子不好，所以不想勞累姑母。

原本我們姐妹也不敢勞累姑母，但見表嫂都來勞累姑母了，這才敢來求學的。”

其話外音是：們擔心姑母，不忍心給姑母增加負擔；而蘇明妝這個兒媳卻忍心給公婆增加負擔，表面好學、實則不孝！

局勢大逆轉，眾人齊齊為夫人了一把汗。

蘇明妝也是心中大不好！竟忘了裴老夫人的愿，便是嚴家人能學軍醫！

倒不是鳩占鵲巢，卑鄙到不讓們學自家的東西，如果們真心想學，自是為裴老夫人高興的，

但現在明眼人都能看出，嚴家姐妹學醫是假，借機靠近老夫人、與爭寵是真。

……也不是怕爭寵，而是……們靠近了老夫人，豈不是增加了麻煩？

突然想見裴今宴，現在就想見！

想向裴今宴道歉……昨天是稚了，竟還希和嚴家姐妹比武，為文證明、為文抱不平，真是太天真！面子有那麼重要嗎？今天晚上要怎麼面對裴今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