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墻一事,便告一段落。
雖然裴今宴真心想教蘇明妝武藝,但依舊惦記著母親的事。
蘇明妝見男子憂心忡忡,便猜到其心中所想,輕聲道,“將軍剛趕回來,坐下休息一會再說吧,王嬤嬤,讓人送茶。”
“是,小姐。”王嬤嬤也沒去找其他丫鬟,自己親自準備茶去了。
蘇明妝將男子請到了屋檐下的椅子上,沒等對方詢問,便主講解起來,“如信上所說,上午我在知春院遇到了表小姐,表小姐要學軍醫,但嚴家有個規矩:只有在一個時辰之,殺剔骨通過考核,才可以學。
我著急給將軍寫信,找借口讓表小姐先學殺,便離開知春院了。”
裴今宴吃驚,“殺?”
蘇明妝面疑,“將軍不知?”
裴今宴尷尬,“……我只知母親會軍醫,卻沒問過況,畢竟……我沒想學過。”
蘇明妝了然,笑著點頭,“將軍沒問,所以不知,這是正常,是我見多怪了。”
蘇明妝只以為,裴今宴這種正經武將,看不上沒前途的軍醫,其實不知的是,為了母親病癥,裴今宴甚至曾自學醫。
但即便如此,裴今宴心中也有許多自責——責怪自己,對母親的關心太了。
蘇明妝繼續講道,“我回了雁聲院后,便一邊給你寫信,一邊讓下人們搬書。后來得知你想留宿英武院,又讓丫鬟準備一些生活用品搬來,這麼一忙就是一整天,下午時也未到知春院看過況。
不過我出來時,曾對劉嬤嬤代過,一旦知春院有什麼變故,立刻讓派人來找我。整整一日沒消息,便說明知春院一切正常。”
子說話時,裴今宴注意到后的一個房間,房間亮著燈,窗子半敞,約能看見丫鬟在里面忙碌的影。
——是啊,他只說要留宿在英武院,但這院子荒廢這麼多年,早就沒有生活用品,如果沒人準備,他怕是要睡在地上,連張床單都沒有的。
沒想到,都幫他準備齊了。
瞬間,心中涌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覺,那覺溫暖又踏實,好似雪夜中迷茫穿行的旅人,于寒迫之時,發現前方有一個溫暖的茅草屋……
不對,是溫暖的宅院!
那宅院原本是不歡迎他的,但差錯地發生一些事,宅院主人暫且收留了他。
他進后,常年包裹全的寒冷被驅散,又因主人一次次照拂,讓他漂泊之心稍稍放下,終于得到息,
一邊擔心著自己何時被趕走,一邊又期待自己能永遠留下。
男人的臉太冷了,毫無表,所以哪怕心里翻騰得巨浪滔天,從外人的角度看,其依舊平靜淡漠,沒一般。
蘇明妝倒也不介意——做這些,本來也不需要人激。
“因為準備倉促,房應該算不上舒適,但基本的被褥是有的。臉盆皂豆梳子也有,這院子有個小廚房,我明天讓人收拾出來,這樣白天就能燒水了。
白天我讓人挑水,把水缸填滿,再燒兩鍋熱水留下,這樣晚上你有水喝,也能簡單沖澡。不過晚上,你盡量別開火,否則有炊煙,易被外人發現。
餐食的話,你翻墻帶餐食不方便,我每天白天給你留,你晚上回來吃便可。還換的問題,你可以把換洗的服帶來,臟留下便可,白天我讓人清洗。還有其他嗎?”
子細細地講著,聲音不急不緩,好聽得如同叮叮當當珍珠落玉盤。
裴今宴甚至聽得有些迷,直到子最后一句問話,才緩過神來。
“沒其他了。”他本沒聽之前子說了什麼。
蘇明妝點了點頭,“白天我來時,會讓下人守在外面。晚上我離開,會在外面上鎖。你晚上盡量別用大燈,用最小的守夜油燈,這樣,外人也不會發現。”
“好。”裴今宴點頭,心頭麻的。
卻在這時,王嬤嬤送上茶,“小姐,國公爺,請用茶。”
裴今宴聞到花茶的香氣,這才發現,他的茶是綠茶,而子的是花茶。
喜歡花茶?他記住了。
蘇明妝講了半天,口,便端起茶抿了抿。
裴今宴也喝了兩口茶,見子放下茶碗,他也放下。
裴今宴問道,“你上的傷,還疼嗎?”
“不疼了,我們什麼時候開始?”提起練武,蘇明妝瞬間兩眼一亮。
裴今宴看見子盈盈亮的眸,心也是莫名的好,“隨時。”
蘇明妝一下子站了起來,“那就現在!”
“你要不要換套服?”
蘇明妝這才想起,自己忙了整整一天,就為了晚上學武藝,卻連練功服都沒換,白白浪費時間。
急忙道,“將軍稍等,我這就去換。”
兩人坐在屋檐下,起走上兩步,便是房門。
蘇明妝正要進房門,又突然想起來,扭頭對還在椅子上的男子道,“左邊是我書房,右邊是你的房間。趁著我換服的時間,你去房間里瞧瞧,若有需要,們還能去取。”
“不用,沒有需要。”
蘇明妝凝眉,勸道,“去看看吧。”
“……”裴今宴呼吸一滯,立刻起,“我去看。”
從前他認為,烽火戲諸侯一事為假,是對那帝王的抹黑,
畢竟烽火臺距離甚遠,即便是點燃,短時間也召不來需要點兵遠行的諸侯大軍。
即便是算準了時間,有兵士守著,一旦發現諸侯來,立刻回報,帝王第一時間帶著人來觀看,卻也沒人能保證,這些諸侯能同時到達。
但這一刻,他已經不在乎烽火戲諸侯是真是假了,剛剛看到人幽怨帶著指責的眼神,他也想去點烽火。
隨后,兩人分開。
裴今宴進房間草草看一眼,應付差事,自是不表。
只說,蘇明妝換好了服,到了院子里,已按照裴二夫人所教,開始活、熱起來。
熱完畢,裴今宴道,“先繞著院子跑十圈吧。”
蘇明妝不贊同道,“抱歉裴將軍,我不是不愿吃苦,而是認為跑圈實在浪費時間,我們只有一個時辰的習武時間,若用來跑圈,何時武藝才能進?跑圈的話,白天我自己能跑,請訓練我的力氣。”
裴今宴也覺得有道理,“好,那我們來練石鎖。”
石鎖,是一塊石頭雕的,為方便抓拿,在上端摳出一個空,看起來好像鎖一樣。
裴今宴將最小的一只石鎖拿了過來,放在地上,“你試試這個。”
王嬤嬤驚,“這……這麼大?裴將軍,沒有更小一些的嗎?這東西得有五六十斤吧?”
裴今宴,“沒那麼重,最多三十斤,這已經是最小的了。”
蘇明妝倒吸一口氣——三十斤!?沒關系,可以!
裴今宴見子驚得瞪大雙眼,輕笑道,“別怕,我會幫你分擔一些重量。”
突然,裴今宴猛然想起——石鎖能抓握之,只能容他一只手,如何兩人同時抓握?
除非……他握著的手,或者,握著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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